“永远都欠”这四个字响彻了整个山谷,风,还是那样的轻柔,王残月看着青衣少女蛮横无理的神态,心,隐隐作痛,自己一个男儿身,居然受一稚气未脱的少女所辱,沮丧。
青衣少女背对着王残月,语音轻婉地道:“我叫孟婵娟,你叫什么名字啊?”手里依旧折着一根虞美人草,悠闲自得,脚不停地踢着小石子,王残月努着嘴,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小妖女。”
孟婵娟冷笑一声,道:“呵呵,还挺有骨气,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关在这深山老林里,天天折磨你,月月折磨你,看你说不说,”王残月冲着孟婵娟吐了吐舌头,道:“不说,不说就不说,小妖女,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孟婵娟直直地盯着王残月,鼻子一酸,竟抽泣起来,想着自己这些年,除了修炼,天天都对着师傅那张苦瓜脸,想笑不敢笑,有话不能说,越想越伤心------“别施苦肉计了,你以为我会上当吗?简直是异想天开,”王残月不屑一顾地道,听着王残月的话,如针刺,孟婵娟哭的更伤心了,声音也变得大了。
王残月很好奇,便偷眼看着她,一对杏目,留下了两道热泉,双手不停地擦着,还真的哭了,王残月有些始料未及,变化的简直是太快了,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风云突变,不解。
忽然间,王残月的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孟婵娟能驾驭灵蛇,又救了自己,解药应该就在她的身上,我真笨啊,得想个办法把她稳住,王残月假装不知所措的样子,上前,拍了拍孟婵娟的肩膀,道:“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孩哭了,好了,我叫王残月,”王残月妥协了,态度也随之斗转。
孟婵娟扭了一下身子,故意不理,道:“谁都不愿陪我玩,你也不跟我玩,你走开。”嘴里虽这么说,眼睛却透过指缝,偷看着王残月的反应,王残月心中暗笑,却小眼一眯,表情呆滞,沮丧地道:“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可要走了,”说罢,转身作出要走的样子。
孟婵娟一看王残月要走,猛地站起身来,却见他转身正冲着自己笑呢?“你-----”孟婵娟急得说不出话来,跺了一下脚,愕然地盯着王残月。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王残月有些不适应,极力地掩饰着,装出一副很无辜很无奈的样子。
“你真的愿意陪我玩?”孟婵娟凑上前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才还怒目相向,见他善意地微笑着,并点头,孟婵娟欣喜若狂,高举双手,冲着蓝天大喊着,心里乐开了花,王残月费解地摇了摇头,女孩的心就像九月的天气,搞不懂。
孟婵娟上前拉着王残月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边有条小溪,咱们抓鱼去,”王残月也未拒绝,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孟婵娟拿起了瓮,收好了书,二人一起来到了小溪边。
清澈的溪水,涓涓,向下流淌着,王残月乜斜着小眼睛,四处寻视了一圈,周围杂草丛生,窝风,不远处,有一偌大的青石,光滑,中间凹陷,阴暗处,布满了苔藓,二人席地而坐,望着蓝天,聊着童年,孟婵娟很开心,王残月是她第一个可以倾诉的同龄人,这些年,竟是以山为伴,随草起舞。
王残月看着她心花怒放的样子,试探地问道:“姐姐,刚才我没功夫去驳你,你用毒蛇把我咬伤了,然后再救我,反而我还欠你个人情,你这个好人当的,是不是有些不光彩啊,”王残月尽力地把话题往灵蛇上引。
孟婵娟扭过头来,撅着嘴,瞪着那双充满邪气的杏眼,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谁让你闯进我的灵蛇阵偷学了,你想赖账,”孟婵娟用玉指点着王残月的鼻子,狠狠地说道:“王残月,告诉你,忘恩负义,那可是小乌龟,”王残月一脸苦状。
孟婵娟的心思显而易见,这些年,太孤独了,好不容易有个人闯进了她的世界,又怕他跑掉,便想出这个幼稚的办法,在她的脑海中,外面的世界毫无概念。
孟婵娟看着王残月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道:“告诉你,这个情,你是欠定了,你还上一次,我让你再欠一次,让你永远都还不上,你要是违心不还,我就把你忘恩负义的消息传出去,让你臭名昭著,无地立足,”孟婵娟刁蛮地说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王残月一听,心中暗道,你也太霸道了,简直是蛮不讲理,但王残月倒未理会她的一厢情愿,心中始终惦记着解药,小嘴甜甜地说道:“好好好,是我不对在先,我记下了姐姐这次救命的恩情,”说罢,站起身来,冲着孟婵娟深施一礼。
孟婵娟看着他谦恭的样子,倒也心安理得,道:“哼,这还差不多,只要你有心就行了,”孟婵娟晃着脑袋,手舞足蹈,得意非凡,心里美不胜收,王残月见她得意忘形,便又问道:“哎,姐姐,那些灵蛇为何这么听话啊。”
孟婵娟也毫不避讳地道:“告诉你也无妨,今天我师父下山去寻九灵之物,三五天才能回吧,我便把我师父的《九转真经》给偷出来了,上面有一章九转灵蛇阵,我学了好一阵了,这些蛇可是人间的灵物,别看它小,被它咬上一口,三七之日,便毒发攻心,全身溃烂而死,”王残月情急,便又追问道:“那你就不怕被灵蛇咬伤啊。”
“傻瓜,没有口诀,它是不伤人的,况且还有九转灵蛇丸,”孟婵娟神秘地道,“九转灵蛇丸,”王残月装出十分惊奇的样子,孟婵娟笑了,从袖内掏出了一个水晶玉瓶,炫耀着,道:“此药是我师父所配,吃上不到一刻钟,就恢复如初了,”王残月盯着那个玉瓶,心想,这回,庄主有救了,孟婵娟不谙世事,那曾想王残月还有这鬼心思。
王残月变得沮丧起来,装成一副落寞的样子,道:“你都这么厉害,那你师傅不是更厉害了,不知你师傅尊姓大名?能否收我为徒啊。”
孟婵娟毫不隐瞒,晃动着小脑袋,天真烂漫地道:“哼,我师父当然厉害了,她是灵蛇仙姑孟兰茵,听说没。”
“灵蛇仙姑孟兰茵,听过,听过,好厉害的,”王残月极力地装出敬仰的神态,话总是顺从着孟婵娟的意思。
“我自小便跟着师父在玄龟山上修炼,刚刚才下山,来到此地,听师傅说来找一个什么仇家,叫卧禅秋,”孟婵娟向王残月讲述着自己的事情,王残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往下,他才没心思听呢?心里却想着鬼点子。
春风和煦,艳阳高挑,孟婵娟倚着一块青石,望着蓝蓝的天,悠哉的小鸟,继续倾吐自己的心声------王残月悄悄地移到水边,假装洗手,却猛地往孟婵娟的身上一扬,孟婵娟惊叫,蹦了起来,嗔怒道:“你敢扬我。”
“我就扬,”王残月首先跑到了水里,手不停地扬着,孟婵娟也忘乎所以,小溪,顿时,水花四溅,二人疯了一阵,又扭到一处,过后,又一起抓鱼,也没抓到,又嬉闹起来------风轻扬着溪边的欢歌笑语,孟婵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疯够了,也累了,岸边,王残月拾了很多干柴干草之物,就地升起了一堆篝火。
“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孟婵娟的脸挂上了一丝不悦,王残月看着她,关切地道:“那这样吧,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烤烤,你去那个大岩石上,晒太阳,烤好了,我给你拿过去,要是这样穿着烤,天黑也烤不干啊,衣服,湿湿的,多难受啊,再说,一会,太阳下山了,天就冷了。”
孟婵娟看着他挚诚的样子,人虽小,说的倒合情合理,犹豫了一下,道:“我自己烤,你去那晒太阳,”王残月嘿嘿一笑,道:“那你不怕我偷看啊。”
“你敢,你要是敢偷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孟婵娟指着王残月的鼻子,恐吓道。
“嘿嘿,那好,那我去了,你别后悔,”王残月一脸奸笑地假装离开,孟婵娟看了一下四周,也没个挡处,在这烤着,别人偷看,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王残月,你烤,我去,”孟婵娟喊道。
王残月乜斜着小眼睛,笑道:“怎么改变主意了呢?”孟婵娟有些不高兴,后悔刚才和王残月一起下水,现在身上,潮湿的令人烦躁不安,道:“我怕你偷看,”王残月一听,正中下怀,心中暗道:小妖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人来到那块青石旁,孟婵娟进得凹槽处,真的很隐蔽,艳阳透过树顶,正照于此,风吹不到的,很暖和,孟婵娟很满意地道:“你过去,不许偷看啊,你要偷看,我杀了你,”王残月躲在石头后面,道:“我哪敢啊,我又打不过你。”
孟婵娟把衣服全脱了,一丝不挂,把衣服全撇了出来,道:“先烤我的,”之后,光着屁股,躺在青石上,嘿,还真挺舒服,艳阳照着全身,暖暖的。
王残月应了一声,便拿着孟婵娟的衣服来到了火堆旁,把里面的裹衣先晾在了早先准备好的木架上,看着孟婵娟没有偷看,借着衣服做隐蔽,掏出了水晶玉瓶揣在了自己的怀里,又看着那本《九转真经》,心想:自己要是把此书也拿走了,她恐怕也活不成了,遂放下了书,用石头压着,抱着剩余的衣服,悄悄地隐入草丛之中,走一段,扔一件衣服,直到扔完,却奔另一个方向疾驰------孟婵娟躺着,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太阳慢慢地移走,树影重重,感到了些许凉意,便大喊道:“王残月,王残月,衣服干了没有,”见没人回应,又喊了数声,只有大山的回响,孟婵娟的心里感到了一丝不祥,遂慢慢地伸出脑袋,偷偷地翘望。
火堆,柴已燃尽,只冒着淡淡的青烟,旁边挂着自己的衣服,王残月却已不见,孟婵娟心生狐疑,又喊了一遍,仍不见回音,便懦懦地爬了出来,双手本能地捂着刚刚发圆的酥胸,猫着腰,眼睛不停地四下打探,生怕春光外泄,心中却不停地骂着王残月。
篝火旁,孟婵娟怒火中烧,气得咬牙切齿,赶紧穿上了裹衣,还好,书和灵蛇还在,悬着的心放下了,“王残月,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孟婵娟大喊着,声音回荡,响彻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