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东倚幕阜,西接洞庭,北连巫峡,南通潇湘,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自古皆是人类栖息的佳境。
王残月和花慕寒悠闲地来到了岳州城内,只见商贾云集,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走,残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花慕寒拉着王残月的手便向东门跑去。
“什么好地方啊?这么神秘,”王残月不屑地道,看着花慕寒收拾打扮之后,倒也和公子哥无两样,秀气俊美,只是脸色黝黑,活像包公,但性情率直,倒显出一种粗犷的神韵。
“你就跟我走吧,岳州,我比你熟的很,那边有杂耍的,我带你去看,”花慕寒边跑边解释。
东门,真的是热闹非常,听戏的,杂耍的,卖饼的,担担的,吆喝着,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花慕寒带着王残月挤过人群,见是一群卖艺的,舌吞长剑,口喷烈火,抖空竹等,倒也精彩,博得众人掌声不断。
“各位,我佟海初到本地,盘缠用尽,下面我给大家表演个更精彩的,灵猴舞剑,望各位捧场,”说罢,只见佟海从旁边牵出一个猴子,全身金黄,尾短体长,鼻孔仰天,端锣求赏,屁股一扭一扭的,还不时地行着礼,在众人面前请求打赏,样子憨态滑稽,令人引俊不止。
当转到王残月的近前,王残月倒十分调皮地冲着仰鼻猴,做了个鬼脸,吓唬它,仰鼻猴反而也跟着模仿,模仿的惟妙惟肖,引来众人一阵叫好。
仰鼻猴转了一圈,要来不少的赏钱,放下了锣,站在场子中央,顽皮地学着佟海一抱拳,佟海扔过一把长剑,仰鼻猴居然拿起了剑,跟着佟海一起狂舞,不时还有对打的场面,剑术虽不是很通,但装模作样,倒博得一阵狂笑。
时至晌午,众人仍未有离去之意,这时,场子中间,也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一条灵蛇,通身碧绿,直立地吐着信子。
众人大惊失色,一哄而散,但也有人胆大,不知其中缘故,以为这又是佟海的看家好戏,依旧兴致勃勃地观看。
王残月一看灵蛇,顿时大吃一惊,本来站在最前面,一下子又慢慢地把身子缩了回来,拉着花慕寒,要走。
花慕寒正看的兴起,如何离得,根本不去理会王残月的心思,眼睛始终注视着场子中间,生怕错过一丝的惊艳。
只见灵蛇身形漂移,仰鼻猴闪转腾挪,上演一出无与伦比的蛇猴大战,花慕寒大呼过瘾。
佟海也放下了剑,惊奇地看的呆了,不知原由,那出来一条蛇呢?看着众人一一仓皇而走,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玩,好玩,”旁边一个青衣少女欢呼雀跃。
渐渐地灵猴体力不支,佟海看着,心疼不已,这个仰鼻猴可是他毕生的心血,可自己又无能为力。
“大哥,快走,”王残月发现小妖女在注意着他了,背转着身体使劲地拉着花慕寒小声地道,可是花慕寒仍看的津津有味,周围的人早已散去,毫无遮挡,王残月怕小妖女发现自己,愤懑地道:“大哥,你不走,我可走了,”说罢,竟直走了。
花慕寒也不知其中的缘由,大为不悦,又无奈,跟在王残月的身后,板着脸,道:“残月,你干什么呀,人家看的正浓时,你却急着要走,他们的杂耍我看了多遍,仍是念念不忘,况且,今天这个蛇猴大战,又是头一回看,可你,真扫兴。”
王残月脸部肌肉绷紧,心中暗暗叫苦,大哥啊大哥,你怎么把我的名字也说出来啊,可是又不敢回头作太多的解释。
“王残月,你站住,”一个冷冰冰地声音从后面传来,刚才孟婵娟也看见了王残月,只是一个侧影,倒有几分相似,便跟着他们,仔细地观察着,但不是十分确定。
王残月心想:我不能停下,一停下来就是承认了,现在小妖女还不确定我就是王残月,她喊了一遍,我未理睬,她便情知认错人了,自然也就离开了,想到这儿,王残月充耳不闻,装作听不见,继续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
“残月,后面有个少女在喊你,”憨厚的花慕寒边看着孟婵娟边使劲地拉着王残月道。
王残月心里这个气啊,大哥啊大哥,你真是哪壶不开你提那壶啊,也来不及多想,只喊了一声,“快跑。”
花慕寒被王残月突如其来的举动疑惑不解,你跑什么呀?像老鼠见猫似的,见王残月已跑出数米,便也跟着跑了起来。
孟婵娟那里肯放,便在身后猛追,边追边喊:“王残月,你给我站住。”
王残月心想:我站住,我站住小命就没了,也不回头,甩开膀子,狂奔,跑的花慕寒是上气不接下气,一直的埋怨,终因体力不支,慢慢地被孟婵娟超过,淡出了视线。
“王残月,你快给我站住,要不然我杀了你,”孟婵娟娇首嗔怒,在后面紧追不舍。
王残月使出浑身解数,穿街越巷,东躲西藏,搅得左右店铺纷纷指责。
王残月跑到了一家饭馆后院,实在是跑不动了,见有一废弃的鸡窝,王残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钻了进去。
孟婵娟追到此处,见王残月失去了踪迹,四处找寻了一下,愤愤地道:“王残月,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将你剥皮抽筋。”
王残月偷偷地看着孟婵娟气得直跺脚,心暗暗直乐,一刻钟后,又强忍着待了一会,料定孟婵娟走远了,便出了鸡窝,刚一伸懒腰,一把冰冷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王残月一惊,“哎呀,大侠,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慢慢地转过身来,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小妖女。”
孟婵娟上前拧住了王残月的耳朵,咬着牙,狠狠地道:“你到是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跑的比兔子还快吗?”
“哎呀,哎呀,轻点,轻点,”王残月疼的直咧嘴,歪着脖子,顺着孟婵娟的力道,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疼痛,小眼一眯,解释道:“谁见了你的灵蛇不跑啊,等死啊,”王残月装出一副甚是委屈的样子。
“哼,知道怕了,现在我就要慢慢地折磨你,看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哼,”孟婵娟撇着樱红小嘴,示威道。
真是冤家路窄,王残月心里暗暗叫苦,但是却感到孟婵娟手上的力道轻了,乜斜着小眼睛,嘿嘿傻笑,哀求道:“孟姐姐,孟姐姐,你快把手松开吧,我的耳朵都快掉了。”
孟婵娟杏眉一挑,“怎么,你还想跑。”
王残月道:“我不跑了,从九里长岗到岳州,你都能把我抓到,你说我还能往那跑啊。”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孟婵娟松开了手。
王残月使劲地揉着耳朵,心想:小妖女,手这么重。
孟婵娟的眼神变幻迷离,道:“那我先问你,上次你为什么偷我的药啊?”
王残月瞪着小眼睛,不知如何作答,顺口说道:“我没有啊。”尽量地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没有,你再说一遍,”孟婵娟的眼神始终未离开过王残月的脸,恫吓道。
王残月小眼珠转着,顺杆往下爬吧,冷冷地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你想啊,你的《九转真经》,我都没动心,我拿你的破药干什么?”
孟婵娟一听,是啊,《九转真经》和灵蛇都在,他拿药干什么啊。
王残月看着孟婵娟陷入了沉思之中,趁热打铁,道:“当初,我只是害怕,才不辞而别的,我把你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你那附近都找了,是不是掉那了。”
孟婵娟经他这么一说,倒也想通了,当时,自己只顾穿衣服,认定是他偷的药,也未寻找。
王残月偷眼看着孟婵娟,心想:哼,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好骗,心里不觉地暗暗发笑,道:“好了,不管怎样,都是因为我,我向你道歉。”
“就只是道歉就行了,那天,你害得我大病了三天,要不是师傅回来了,我早死了,你说怎么办。”孟婵娟撅着樱红小嘴委屈地道。
王残月眨巴着小眼睛,偷眼看着孟婵娟,想了想,道:“那我请你吃面,”其实自己的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
“啊,你怎么这么吝啬啊,就请我吃面,”孟婵娟不屑一顾,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王残月看着孟婵娟不满意,道:“那我请你吃岳州最好吃的,”王残月心想,反正自己有钱,刚离家时,父亲给的钱,现在全在自己的口袋里。
月香楼,生意红火,高朋满座,靠着窗户,坐着三个小孩。
“客官,来点什么?”店小二笑脸盈盈地招呼着。
孟婵娟首先说话了,道:“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都给我拿上来。”
店小二仔细地打量着孟婵娟,心中狐疑。
孟婵娟一拍桌子上的剑,冷冷地道:“怎么,没听见。”
王残月一看,情知差钱,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一看银子,也不敢怠慢,道:“好咧,客官稍候。”
时间不大,清蒸金龟,糖醋银鱼,大烧鹅,酱牛肉,银针茶等等,满桌子的上等佳肴,花慕寒都看的呆了,口水直冒,从小到大,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盛宴。
孟婵娟倒是无所谓,也是饿了,拿起筷子,竟直先吃了。
王残月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先来了个鹅腿,垫着,吃得满嘴流油,边吃边说:“哎,孟姐姐,我今天请你吃这么好吃的,我欠你的是不是就算还上了,”说罢,冲着孟婵娟嘿嘿一笑。
“哼,”孟婵娟撇了王残月一眼,道:“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啊,一条命就换这么一桌子破菜啊,告诉你,这份情让你永远也还不上,哼。”
王残月一听,看着孟婵娟傻傻的样子,心中暗笑,表面却故作镇定,道:“嗯,好好好,我欠你的。”
花慕寒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压根没往耳朵里进,竟顾吃了。
王残月接着问道:“那你师傅呢?”
一提起师傅,孟婵娟却放下了筷子,神情黯然地小声道:“前几天,师傅练九转灵蛇阵,却内功大损,始终找不出原因,每练一次,就会损一次,现在正闭关疗伤呢?也顾不上我,只给了我一条灵蛇防身。”
王残月一听,这个倒能提起他的兴趣,“怎么会呢?”
孟婵娟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什么九灵之物,她始终参不透。”
“九灵之物,那是什么呀?”王残月很好奇地问道。
孟婵娟努着小嘴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王残月看着孟婵娟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也不再追问了,转换话题,聊些开心的。
三人以茶代酒,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这时,旁边坐下了两位剑客,“小二,来一壶酒,两斤牛肉。”小二应了一声,二人放下了剑,议论着。
“哎,三哥,你那边怎么样?我可听说玉女青花又重现江湖了。”
一听到玉女青花,王残月的心为之一颤,难道师傅也来这了,不禁地把耳朵竖了起来。
“你说最近岳州城外临湘村灵蛇悬案,会不会跟她有关,我们查了数日,也毫无头绪,如何向师傅交差啊。”
“应该不会吧,玉女青花又被称为济世婆婆,怎么会害人呢?
“哎,三哥,今天我听人说,东门出现了一条灵蛇,可赶到时,却已人去楼空。”
王残月偷眼看着两位剑客,倒不像是坏人,于是便故意调高了声音,说道:“哎,大哥,你听说没,最近江湖出现了一个女魔头叫灵蛇仙姑孟兰茵。”
花慕寒摇了摇头,孟婵娟却怒目相向,狠狠地盯着王残月,附耳小声道:“你敢骂我师父,告诉你,骂我师父的人都得死。”
王残月却满不在乎,接着道:“哎,她的九转灵蛇阵,真是害人不浅啊。”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一阵疾风而过,飘过一个人,抓起王残月,飞出了月香楼,一切只在瞬间,花慕寒还未楞过神,人已不见,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