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喧闹闹中《蛇形刁手》终于上映了,午夜场安排在追梦在香港新建的20家影院,作为首映。午夜场能制造口碑,对广告经费有限的影业来说,很是重要,对学生、年轻夫妇和流连夜店及麻将馆的夜游人,则成为必备社交节目。可惜后来午夜场已变成仅属于市场推广的一种方式,惟有在其全盛时期,导演可从中知道观众反应,有时制片人还强迫导演出席。
午夜场是对导演的磨练,成功过关便可拥有不寻常的本领,能高度超然地批评自己的作品。看午夜场的仪式也孕育出一种香港本土电影文化,影痴会相约前往,完场后边吃喝边谈电影,往往通宵达旦。此外,午夜场亦影响创作过程,几许导演在拍摄现场的取舍,乃取决于他们想象中的那些不留情面的午夜场观众。有导演说过,这仪式促使他们拍摄动作永远停不下来的影片,使观众紧盯画面。因此,他们不得不拼了命地试图令影片的每一时刻迎合观众。
香港观众有很即时性的反应,就好比即溶咖啡或即食面一样。那是很典型的香港事物。这种即时性,连游客也会见怪不懂。他们发现香港某些地方的步伐,甚至比纽约和东京都要快。在港岛中环商业区,人人都匆忙得疯了似的。一踏进升降机,便即按钮关门;走到地铁,会忙不迭打几通电话。
香港导演彼此之间或与观众之间,对话速度极快,电影成为城市生活的一部分。
数十年来,港人到电影院的次数,全球数一数二。全港人口在1959年约300万,每人每年平均到电影院22次,显然高居全球首位,甚至是美国的两倍左右。1967年高峰期,更赫然高至每人每年27次。直至电视出现,影院生意才稍见回落,但纵观整个70年代,港人平均往电影院次数一直领先其他亚洲国家和地区4。再加上港人大都习惯每周工作六天,只有黄昏及垦期天才有空看电影,有此成绩就更显得了不起。
元贺平等主创人员所在试映场是江云投资建设的香港目前最大的影院,当然也是为豪华的影院。江云所要求建设的影院都很人性化,谁看电影时不想在更好更舒适的影院。
不仅江云在影院里等的焦急,元贺平更是紧张,一个是公司的第一部作品,一个是第一次执导,谁都不想弄砸。若不是江云知道这部影片既卖座又有口碑,只怕看到如此稀疏的观众也要揪心了。倒不是说江云不担心,他也担心因为自己把这部影片提前而影响它的票房,不过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又对这部影片充满信心。矛盾啊!就像那句流行的“痛并快乐着”。
不耐烦的江云走到影院外面,所幸江云出去不久,陆陆续续的观众来了,而后是一些报社的记者或者影评人,最后邵氏、嘉禾也都来人了,邵氏来人江云并不认识,嘉禾来的是鸿锦宝,雷坤也来了,几人分别打了招呼。
雷坤笑道:“云仔,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肯定不会,这次金公主肯定大赚一笔。“江云拍着胸脯道。
看看时间差不多,江云也进去了。影院虽未坐满,却也有80%的上座率。“等人们看完后,经过宣传观众就会多起来了。”江云心里安慰道。
毕竟追梦还没有多大的名气,《蛇形刁手》的导演、演员都不出名。若是江云拍摄的只凭江云的人气上座率就能有100%。
影片的片头江云采用的是后来成立的梦工厂的片头,谁让两个公司的名字如此相像呢,而且追梦比在94年成立的梦工厂早了很多。
夜晚的静谧的天空,一个小女孩儿倚在月亮上钓鱼,这景象瞬间营造了一个烂漫神奇的梦境,这是人们在童年时稚嫩的梦。
而人们早已将她丢失,如今这样的画面再次呈现在人们的面前,将那童话般的故事永远保存在人们心中最纯洁的地方。
片头的画面是用手画的,至于上面的小女孩则是林清瑕小时候的样子,不过跟她现在比起来差别倒是不大,人们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人们看到这样的画面也都很佩服,清晰的画面,富有诗意的画面。观众需要的是视觉刺激,除了嘉禾以外,根本没人会花大钱去美国购买最先进的器材。就连后来的新艺城和德宝都只是采用着相对较好的器材,以此节约成本。江云自然很渴望拥有这样的顶尖器材,没有观众会愿意看画面模糊不清的影片。就算是动作片,都需要清晰的画面和良好的视听效果才能够让观众感到刺激。
接着是红色背景,君若龙开始打了一趟蛇形拳,字幕出现,监制,演员等接连而过。
人们都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对这种拳显然都很好奇。而且都在猜测,这就是主角了吧。
蓝天,荒野,远处的群山还有愈来愈近的溪水。远处跑来一位武师,这时突然另一位武师挡住了来者的去路,来者看到此人马上摆出蛇形拳的姿势,而另一人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二人靠近,来者收起架势:“上官逸云,你鹰爪门毁尽我蛇形门十八省武馆,灭我弟子三千,实在太过狠毒!”
“鹰爪、蛇形,百年来势不两立,今日蛇形门亡于我上官逸云之手可谓天意。”挡住去路的人说着轻蔑一笑。
接着是精彩的打斗场面,观众大呼过瘾。
元小田手抓蚊子的镜头让人眼前一亮,有的人忍不住竟然当场学起来元小田的手势来。
元小田与石天打斗让人爆笑不已,一双大筷子插进石天的双鼻中,而后穿着破鞋的脚恰好踢进对方的嘴里……
一位念着“阿弥陀佛”的老人走出来,一个传教士恰好过来*着外国腔的汉语:“你是罪人,除了信耶稣,不可以信其他偶像。”
“啊,你这个红毛鬼,老娘吃斋念佛一辈子,你说我是罪人那!”边说还边指着传教士。
“噢,主耶稣派我来爱护你。”
“啊,你还要爱护我,我爱护你才是。哼,吃老娘豆腐,我打死你。”说着那一扁担打向传教士。
……
“师傅,不如,你起个名字?”
“恩,不如就叫蛇形刁手。”
“好,就叫蛇形刁手!”
随着影片的结束,观众并没有保持沉默或者就这样退出影院,他们转过身看着后排的主创人员,雷坤偷偷拽了江云的袖子一下,悄悄说道:“我觉得挺好啊!怎么观众这个样子?”
江云回应一个无奈的眼神,表达了“我怎么会知道。”
“到底谁是导演?给我站出来!”一声吼惊醒站在后排的人,大家面面相觑。
江云刚要替元贺平站出来,又听到有人喊道:“到底是谁写的剧本?把他揪出来!”
“简福呢?”
“看,云仔在那,剧本就是他写的,我看到字幕了!”
“云仔?”江云心说也不像是不满意啊,怎么一个个像暴动一样。江云看到指着自己的正是上次在《半斤八两》试映场认识的观众。
这时元贺平和君若龙也走出来,观众没有围上来,在元贺平等人战战兢兢时,观众却做出了令人惊愕的一幕:他们全都弯下腰,向所有创作人员鞠了一躬。
在那一刻,不仅江云感动,元贺平甚至流下眼泪。后来元贺平回忆时说:“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每一部我参与的影片都要做到最好。”
“龙哥,今天你再给大家亮一手。刚刚看电影时,我说你的功夫很好,他们几个不相信。”江云一看原来是经常去娱乐城的一个刚刚毕业的中学生,家里算得上是大富之家了。
“对啊,龙哥,让我们见识见识。鸿大哥也在这呢,比一下。”旁边一个人起哄道。
“比一个!比一个!”
鸿锦宝无奈的看了江云一眼,到江云身旁:“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被你害死了。”
看他神色,江云知道这位“大哥大”其实并没有生气。自从跟君若龙比试过,而且从君若龙那里学到东西后,鸿锦宝对君若龙就佩服得不得了。
雷坤、江云相视一笑,这部电影一定是卖座的了,而且口碑看样子也是不错的。导演也不必重剪有关场面了,只要赶在几天后正式公映前弄妥所有拷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