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看好戏!”柳生弑神阴险的笑了笑,挽起百媚的手臂,与她一起走出了千尾洞,如今空空荡荡的洞中只剩下百合一个人,白色的狐狸毛慢慢的从百合的脸颊长出,她的指甲也在慢慢的变长变尖,一切来的是那样迅速,就是百合的嘴角也微微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百合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手背上长满的白毛和长长的指甲,不禁害怕的将手缩在了一起,她有些不敢相信,双手颤抖着捧起自己的脸,脸颊上也是毛茸茸的一片,百合瞪大了双眼,此时的她已经成为了一只妖。
“啊~~~”那种无奈和不敢相信的叫喊在洞中响起,撼动着人心……
松奈带着苍眉到了别院后面的河边,在那边听着一片木筏,清澈的河水推动着碎土,流水并不算急,松奈先跳上了木筏,苍眉便是跟着上去,问了一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把木筏划到对岸你就知道了。”松奈淡淡回答了一句,将一根竹子递给了苍眉,苍眉看了看松奈手中的竹子又是看了看对岸,伸手接住了竹子,撑着岸边,木筏便缓缓的滑动起来。
这条河并不是很宽,不一会两人便是到了岸边,松奈将木筏绑好,小心的走进了唯一的一条小路。苍眉再次问道:“到底要去哪里?”可松奈并没有回答,只管自己向里面走去,苍眉也只好跟着上去,这条小路很窄,不容两个人并肩行走,何况两侧的草异常的茂盛,苍眉也认得这些草,是王羽世说过的“枯藤灰”不光汁液剧毒无比,只要人的皮肤被它的叶子刮开,那也有性命危险。
走了许久,前头出现了一座大的房子来,但也不是房子,而是一座祠堂。苍眉更是不明白松奈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么偏僻的祠堂来,难道百合就被关在里面吗?
“这里是我家的祖祠,里面住着一位神僧,他可以带我们找到百合。”松奈没等苍眉提问便是解释了一声。苍眉也是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松奈,之间松奈将祖祠的门打开,里头阴沉的很,烛光很微弱,但大概还是看得到祖祠的牌位锁在,供台前一块不大的地方席地坐着一个念经的和尚。
松奈绕道僧人的右侧,跪下道:“大师。”
“松奈小姐,你来了啊。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了。”僧人的衣衫不知道补过多少次,但还算是整洁,手里握着的念珠被拨动的时间长了也被磨得光亮的很。松奈仿佛对僧人这种未卜先知见怪不怪,直接的问道:“大师,我想请你帮我们找一个人。”
“是百合小姐?”僧人脱口而出,并站起身,转向苍眉所在的地方,看着僧人的脸,苍眉不禁是惊讶了一番,想不到这个大师竟然是一个瞎子,那两点细细的瞳孔是绝对看不到东西的。僧人停下了拨动念珠的手,并合十双手向苍眉鞠躬一下说道:“这位施主可不是一般的凡人,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呢?”
“你要我去哪里找?”苍眉冷冷的问了一声,僧人微微一笑,回答道:“你是神,自然有指星通天的本事,你是魔,自然有追踪万物的本能,施主你有这两样本事,难道还找不到她吗?”
苍眉听了他的回答,只觉得全身一颤,看着这个瞎眼的和尚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心中思索:“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还在苍眉惊讶的时候,僧人便是笑道:“施主很奇怪吧,为什么贫僧这样的知道你?”
苍眉这时候也对面前的僧人客气了点,请教了一声:“请大师指点。”
“是神,自然有他的仙气,是人,自然有他的生气,是魔,自然有他的戾气。施主的身上既有仙气,戾气,生气,那贫僧想施主一定不是常人。好吧,既然施主有这样的本事,何不使用你魔追踪万物的本能,去寻找你要寻找的那位姑娘呢?”
“那我要怎么做?”苍眉问道,僧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放下刀,和我一起坐下,默运元神,想着那个女子的名字,你就可以找到她。”苍眉深深吸了口气,将背上的戮魂解下,放在一边,学着僧人的样子,盘腿坐下,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僧人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短短的佛诗在僧人的口中却是那般的神圣,在苍眉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响着,倒是没有任何的心烦感觉,反而是越来越冷静下来,不一会,苍眉感觉自己似乎是到了一个极其安静的世界,没有一丝的杂念。
僧人安详的念了三遍,听苍眉没有动静了,便是慢慢站起,摸索着搭住了松奈的肩膀,将松奈手中的银钗子取来,放在苍眉的眼前。亲切的问道:“施主,你感觉到了什么?”
苍眉慢慢促起眉头,很快又是安详了一些,许多以往的事情仿佛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印显出来,可是那些画面都太快了,快的根本看不清楚,转瞬间,画面一幅幅的消失了,他看到了一个洞,烛光闪闪的洞口,他看到了穿着粉色和服的百合,她蜷缩在墙边,可看不清楚她的脸,在哪里可以看到标志,洞里有一张大床,床上放了许多东西,一侧的墙面上有许许多多的洞口,视野被移到了外面。
洞口的墙上挂着一块石碑,碑上写着“千尾洞”三个字。
苍眉的眼前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回答了一声:“千尾洞。”僧人一笑,说道:“看来你找到了,真不错。”说着僧人将银钗子还给了松奈,并说道:“松奈小姐,请你先回避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和这位施主谈谈。”松奈也没问什么,便是走了出去,苍眉有些奇怪的看着僧人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僧人笑了笑说道:“荒魔大人,拿起你的刀吧。”苍眉奇怪的看了僧人一眼,转头看了看地上的戮魂,却是被刀的样子吓了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刀刃上长满的粗粗的血管,里头好像还有血在流动。并有规律的扩大和收缩。苍眉不禁是退了一步,可僧人没说什么,淡淡“呵”了一声,走到戮魂旁边,伸手抓住了戮魂,并安然无恙的将刀递到苍眉的面前。
苍眉一吓,看着僧人蹙眉问道:“为什么你能……”
“能拿住它?”僧人接过了苍眉的话,回答了一句:“因为,我是你的心。”
“什么?”苍眉有些不敢相信,不自禁的用手捂住了左胸,担心自己的心真的一下子不在了。僧人叹气了一声说道:“你现在摸到的是你的凡心。”他的双眼看着苍眉的脸,虽然烛光微弱,可是还是能够看见苍眉的脸。
“凡心?”苍眉有些不解的问:“那你说你是我的心,你是什么心?”
“我是你的魔心。”僧人再次叹气了一声回答:“也就是属于荒魔的那颗心。”僧人摸索着将戮魂递给了苍眉,苍眉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戮魂对噬血的那种渴望,僧人接着说道:“没有我,你就不会长生之术,可以说,我是你的一颗不死心。”
“长生之术?”苍眉一沚,心思难道不是法术吗,怎么又是和自己的魔心扯上了关系?可又是想到霞儿就是因为这什么长生之术而死的,心中更是有些气愤,冷冷的哼了一声:“长生之术。”
“天地开创了万物,但却给万物一个禁锢,所以长生之术成为了无上的天机之术,万物的贪婪令他们渴求长生,时间的争斗就是这样开始的。”
苍眉冷冷一笑,深吸口气说道:“活的久了又有什么意思?”
“获得长生之术的人,是可以无敌天地,统治万物的。”僧人回答:“所以他们希望获得长生之术,他们为了统治,而摆脱被统治的地位。突破极限,打破禁锢成为天地的新主人。”苍眉冷冷的笑了一声问道:“那如果你死了,我是不是就没有长生之术了?”
“如果我死了,你一样也会死。”僧人回答,苍眉奇怪的促了促眉头,问道:“为什么?”僧人念了一句佛语说道:“你的神心已经被蝶恋花毁了,而你身上的道行不是你那颗凡心能够容纳的,一旦我这颗魔心毁掉,你的凡心会因为支持不住而一起毁掉,没了心脏,没有人能接着活下去。”说着僧人抓住苍眉的右手,将苍眉的衣袖掳起,小心的抚摸苍眉手臂上那个火烧云一般的胎记。僧人的手有些颤抖,淡淡的说道:“当初,我就是长在这里,好久没有回来了。”僧人回答了一句,那只手重重的在苍眉手臂的胎记上按了下,顿时两人有了一种血脉相通的感觉。苍眉有些惊讶的刚才自己仿佛是读到了僧人的心里,他有一种强烈的会来的欲望。
“你想回来?”
“我离开你太久了。但现在的你毕竟不是当年的你。”僧人又将手按在戮魂上,顿时间,戮魂那种发散的对血的渴望消失了,如同成了一只安静的小猫一般,僧人淡淡的说道:“有了我,你可以更好的使用它。”僧人再次仔细的摸着戮魂,仿佛是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我不需要。”
僧人拂动戮魂的手忽然颤了颤,抬起头看着苍眉,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他有些颤抖的张开了嘴,突然又大笑起来:“你不要力量吗,不要不死吗?”
“既然你是魔心,那我有需要你的必要吗?”
“心就是一颗心,我也是肉长的。”僧人淡淡的说道:“无论什么都是公平的,况且……”僧人回过头,合十双手回答:“我早就皈依我佛,杀戮的魔性早就散去了,反而是你,身上的戾气一天比一天重。”
苍眉一沚,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僧人的脸,等待他接着说下去,僧人长长叹气道:“算了,既然你不要我,那就带上它吧。”说着僧人将手上的念珠取下,交给苍眉。接着说道:“你不善控制它,时间一长一定会被他反过来控制,这把刀可是有心的,是一匹不肯被驯服的野马。”
僧人念了一段佛经,轻轻点在刀上,随着一股黑色的戾气飘起,那些缠在刀身上的血管消失了,僧人接着说道:“这念珠跟着我很久了,它能够抱住你的心脉不受侵蚀。”
“谢谢。”苍眉看了看这串紫色的念珠,说道:“我不是荒魔,我是苍眉。”
“呵呵。”僧人一笑,“无论你多么的强悍,但一切都需要靠炼心。”
“炼心?”
“你自己去慢慢体会吧。”说着僧人拉开了门,外头的松奈也炒里面望来,苍眉转过身子,又是看了看那僧人,一声不说便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