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吗?”这已经是几人离开大门之后,痕语才问道。从一开始痕语就发现那人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对他们并不友好。可又不便当面指出。刘涛回头望了他一眼,道:“没什么,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啧,我也同意。”林河突然走上前,与刘涛站成一排。他刚才听到了那人所说的话,日不落联邦的军人,想必杀死过不少他们的同伴。痕语摸不清头绪,他只好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总的来说,罪城与他脑海里浮现的并不相同。他以为这里会是一个修罗场,没想到只是一座充满现代科技的都市。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高耸的大楼与残破的废墟并溶于街道两旁,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废墟中重新建造的城市。但看不到任何以蒂亚星片作为能源驱动的车辆,马路上行驶的汽车都是上个纪元遗留下来的产物。
为什么看不到使用蒂亚星片能源的东西呢?痕语这样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谁拉了一下。他低头看去,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她手中拎着一个装满水果的篮子,用弱弱的语气问向痕语,“大哥哥,你要买一个吗?”
“恩?”痕语笑着蹲下身,用手摸着她的脑瓜,“小妹妹你叫什么?”
“提亚。”那女孩似乎感受到痕语温柔的目光,高兴的笑了出来。但她刚刚回答之后,痕语反倒被张步阳拉了起来,张步阳知道痕语疑惑,解释道:“不要轻易靠近这个女孩。”
“为什么?”痕语从那女孩的双眼里看不出恶意,如果提亚抱有某种想法而接近痕语的话,他是应该可以感受到的。
“你没发觉吗?好好看看四周。”张步阳的声音,终于使痕语看清了废墟中的人们。那些人衣不遮体,面黄肌瘦,一些老人与妇女儿童蜷缩在角落里,而男人们正在为什么东西大打出手。看上去即将倒塌的残壁下面蹲着一个失去双手的男子,满脸胡须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整理。这一切都与路上来往的人们与车辆成鲜明的对比,左面的残破与右面的繁华。他们所处的这条马路,恰似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叹息之墙,那些活在废墟中的人用毫无生机的眼睛看着对面,却消失了那一丝向往的目光。而他们几人被无数双贪婪的目光所凝视,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悄然灌满痕语的全身。他又将目光转向面前的小女孩,她那鲜嫩的双唇若隐若无的包裹着一双锋利的犬齿。哪怕一眼,就能知道那是可以咬碎人身上最坚硬的骨骼的獠牙。
“切。”自称提亚的女孩放弃了这个猎物,她看出痕语处世未深,所以才打算对这个第一次来的人下手。如今被张步阳看破,她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可刚要转身时,却被痕语叫住,“如果我打算买你的水果,你会怎样做呢?”
提亚一愣,随后用看一件非常有趣的玩具的目光望着痕语,“怎么做呢?哈哈,哈哈。只尝一口就可以毒死人的毒药,放在手中便可侵蚀皮肤的细菌,喂过只吃人内脏的毒虫,注射一些能令人上瘾的“玛利亚的讴歌”。那么,你会选择哪一个呢?苹果?还是橘子?哈哈哈!”
“那我选择之后,你又会做什么?”痕语不知为何,他忽然替这个女孩感到可怜。或许是因为他有两个与这女孩一般大的妹妹,所以才会有这种多余的情感。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如果你选择了毒药,我会让你成为那些人的盘中餐哦。看看他们的目光,那可是吃人的目光!哈哈。”提亚用手指着废墟中的人,神情突然一变,整个面部仿佛要突出来一般。
“其他的呢。”痕语全无惧意,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旁边的三人早就停下脚步,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如果换做他们,绝不会还有心情去与这样一个从深渊中爬出来的神经病谈话。
“被那些细菌侵蚀的肉体可是最杰出的化肥啊,而那毒虫只不过吃掉你的内脏,我可以将你剩下的尸体卖给饭店换取钱哦。”
“至于玛利亚的讴歌,那是毒品吧?”痕语眼中的怜悯越来越浓,他那双黑色眼瞳此时仿佛来自于深渊中的礼堂的圣职者,祈祷得到天堂的允许。
插曲让痕语更加真实的了解到这被称之为罪城的城市。想来那些生活在高耸大楼中的人们,要比这个女孩更加堕落。孙宇降下脚步,与痕语持平,“这里的人都是其他国家的罪犯,收起你那骑士精神吧,在这里,你无法拯救任何一个人。”
“虽然你是阿尔弗雷德大人的学生,可仅凭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能力。”两位来自皇家蔷薇学院的老师冷酷的说出现实,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痕语的身份。痕语点点头,收起无聊的思绪,转移话题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与我们的人会合了。”林河用手指着面前一辆蒂亚星片为驱动能源的军用吉普车,“就是那里了。”痕语的目光随他而去,两名身穿正统的吉利诺斯帝国军服的人早已翘首以盼。那两人先是对他们行军礼,然后将他们带上吉普车。痕语坐在车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辆吉普车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国生产的,早在半个月前,我们314特种战甲团就来到这里了。”开车的那人并没有留露出不友善的气味,反而很随和的替痕语解释。他们从陆地赶过来的,经历了千山万水,才能到达罪城。与痕语这几个坐直升飞机的人可不同。
汽车在另一处大门停下,开车的人拿出他手中的通行证之后便将车子开出了罪城。颠簸的土路在这辆吉普车面前无力呻吟,穿过几条分岔口之后,树木越来越多,两边的草丛也越来越密集。慢慢的,痕语几人穿过一片葱葱郁郁的树丛之后,一片巨大的开阔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四种颜色的帐篷和四种不同颜色的军服,偶尔能看到一些人匆忙经过,手中拿着一堆资料跑到帐篷里。
他们越过关卡,停了下来。那道关卡似乎是四国士兵共同把手,看来无论哪一个国家,都不能放下对其他国家的戒备。随后吉普车再次开动,来到身穿黑色军服的军人们的阵地。“哟,挺快嘛。”痕语刚走下车,就听到了熟人的声音。他赶紧回头,满脸笑容的回答道:“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烈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