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垂着头,仿佛哥们儿对小璇的不公要由自己来承担一样,毕竟兄弟们的女朋友一个个的都很不错,只是大家太轻狂,不懂得珍惜,他不用看就能想象到她脸上的表情,他最怕看到女孩那样的面孔,因为那是一种会让人内疚到死的让人怜爱又让人难过的神情。
“他受伤了吗?”
“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可是后来、、、就没见到他,当时酒吧里很乱,他为了帮助大家退出来、、、”面对小璇,自己的好友又是兄弟的老婆,任宇觉得自己很无助,在这样的时候除了无能为力还是无能为力“你能联系到他吗?”
“朶菲昨晚跟我打了一个电话,这是她的手机号,也许能找到泽佲”
“嗯”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兄弟俩心中又是万分惆怅,这兄弟当的太不够格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他是为了救大家才陷进去的,唉!好在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然这事不来个轰轰烈烈绝不罢手。
小璇走到教室门口,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她可以想到他与朶菲在一起时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会因此而改变很多,包括对自己的爱。她感到害怕和慌张,但更让她担心的是他有没有受伤,伤在哪儿,伤的重不重,这些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以不爱自己却不可以受到生命危险,她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任宇跟储妱霏说了这事,现在她正满校园的寻找小璇,她知道她失落或者伤心的时候会呆在什么地方————篮球场西面的草坪上,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算得上学校的一个角落,除了四周林立而高大的树木外,还有一幢颇为雄伟的老旧教学楼,它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见证13中悠久的历史(一个资深的似乎专门培养黑道枭雄的学院)。
果然,储妱霏看到了小璇,她正屈膝坐在草坪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她知道她心里的感受,因为她从不对她说谎。
“我是不是该给他打个电话?”小璇昂起头闻到,储妱霏看到了她脸颊上刚刚干枯的两道泪痕“邱泽佲吗?”
“嗯”
“打吧!我觉得他既然作出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他们现在在一起也许只是巧合,你应该相信他啊!”
“可是、、、、”
“如果心里憋屈就问个清楚”
小璇拨了任宇留下的那串号码,良久,电话那头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喂”
“你是、、”
“朶菲吗?我是张小璇”
“啊、、哦、、有什么事?”
“请问,泽佲在你那儿吗?”
“是啊!他在我这里”
小璇心里开始畏惧了,她害怕事实会像她想的一样,泽佲最终会离开自己,她心里便没了底,但她还是想跟他说句话,那怕一句分手的话。
“让他接电话好吗?”
“等一下,我看看、、、他昨晚发高烧,现在正在睡觉,呆会她醒来我让他打给你吧!”
“、、、哦,好”
电话挂了,小璇心里有种说不出失落和心酸,难道他真的忘不了、放不下她吗?他不会的,他说过会陪我一辈子,说过要陪我一起到老,我相信他,只要他醒了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在朶菲的精心照料下,泽佲已经好多了,一夜的痛苦挣扎,早晨醒来时打上了几瓶点滴,打着打着又睡了过去,烧退了不少,他也清醒了许多,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去兜里摸手机,是空的,他面无表情的失落了一下,他知道手机一定实在昨晚打斗的过程中落下了。当时眼看出口被人堵住,兄弟们的退路全被封死,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至少会被对方全部抓到,然后把你打的不成样子,最后在让你低三下四的赔罪,不是说不可以这样,谁被*到份上都要这么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这对我来说是再坏不过的选择了,我宁愿牺牲自己,来换取大家的尊严。那晚,泽佲正在舞池里跳舞,任宇第一个把场子里的秘密变化告诉了他,他让任宇把大家拉拢在一起,朝后门走。自己则抓起一瓶红酒藏在怀里,对方果然是想玩命,拼了命的打哥几个往死里打,好在在场的个个都是些打架的好手,尽管面对众多的成年人也丝毫不吃亏,但后来对方抄起了家伙,对方甚至还有一个人声称要剁碎这帮小子。泽佲抓住时机从怀里掏出酒瓶,砸了个锋利的缺口抵在对方一个带头的脖子下,呵斥他让自己的手下退后,给兄弟们让开一条路,否则就要他小命。那人起初不信泽佲会真的下手,只是表面上说了句话,泽佲看出了他的别有用心,根本没废话,手腕一抖在那人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好在不深,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是血流不停。那人知道碰到一个比自己还不要命的,慌忙让手下退了回来,放了那伙人出去,泽佲正欲脱身却不料被人扯住,情急之下又重新扼住那带头的,躲在角落,声称要见他们老板,否则现在就杀了那人,众人见他穷途末路此番言语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不料泽佲怒不可揭当即在那人耳后根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扳过来给在场的人看,那伙人果然知道了厉害,不得不给自己的老板打电话。说来也巧,那天朶菲跟她爸爸朶英雄正在这附近吃饭,听说是13中学生在这里闹事,朶菲也怀着巨大的好奇跟来了,这一来恰是救了泽佲的小命。
当时朶菲不顾保镖的阻拦跟着他爸爸穿过人群,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简直呆了,只见自己昔日的情人现在正如一头年轻的雄狮,满脸的杀气,用凶神恶煞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独自面对整整一个酒吧的对手却不慌乱,这一点当今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何况是一名高中生。很快,朶菲再也不忍看到他做困兽之斗,推开了身边的人一把扑到他怀里,泽佲怎么也不会想到朶菲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就在这一愣神的时候,先前被束缚在自己手里的“人质”挣脱掉了,众人一哄而上,朶菲被拉到了一旁。泽佲不相信朶菲是要陷自己于死地,但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如何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如果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才是唯一的出路那么他会毫不迟疑的这么做,并且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泽佲发疯似的吼叫着,把手里的尖锐玻璃瓶当成了匕首使,谁来就捅谁,前两个上来的先后被自己刺伤,众人再次被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小子吓住了。朶菲哭喊着在混乱的酒吧里寻找他爸爸,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帮助泽佲,朶英雄见到女儿满脸的泪水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叫手下住手。朶菲告诉他被大家围攻的这个男孩是她自己的男朋友,她没有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她只想救他,说什么都行。
朶英雄并没有多问,什么也没说,在场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看着朶菲努力试图要抱起泽佲,她却不能,因为她太单薄了。最后几个人帮她把他搬到了车子上,送到了朶菲家。这一切所有的偶然性都很关键,昔日的情人挽救了自己,作为当事人的泽佲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早已平复的伤势却又经不起挑拨,再次淋漓尽致地皮开肉绽,大口的呼吸似乎可以让人清醒,可,越清醒越难过,这一抹又一抹的记忆留痕怎么随随便便抛弃忘记,梦的边缘是痛苦是现实是最终的一刀两断是人去楼空。心中的挣扎让他忍不住要呐喊,面对无尽的苍穹,谁能告诉他这一切的原由,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人生何必要这般。
那熟悉的脚步声,那熟悉的香水味,那熟悉的身姿,这一切都让他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心中已经乱透了,憋闷的厉害,他感觉泪水就要再次冲眼眶里汩汩而出,他把持不住了,用力拔掉针头,不管血管瞬间发出的刺痛,不管全身的酸疼与虚弱,也不管现在眼前的环境脑海中一切的浮影,是的,他就是想让自己振作起来。他在书桌前停了下来,角落了赫然竖着一张自己与朶菲的合影,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取来那张相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顿时,整颗心像被千万白蚁咬噬一般,疼的让人窒息,他靠在强上缓缓向下滑去。相片里的两人笑的那么简单、美好,而现在大家早已形同陌路,曾经的甜蜜是他们无情的讥讽,曾经的波澜壮阔现在也已云淡风轻了。
泽佲忍不住追忆、追忆似水年华。原来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负心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到法院控诉、控诉自己的无情与决绝,并且甘愿受到应受的惩罚,他不会让自己再逃避这些责难,也许这能让他的良心好过一些,如果自己还有良心的话。泽佲认为自己连忏悔的机会都不应该有,犯了错误的人为什么还有理由不让自己的心脏难过呢!所以他必须带着消极的情绪、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