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到了滨海公寓的这间套房里,离别的时刻已经很近了。生活的必须品除了钱和一身衣服还有那把枪基本上就没什么了,张凯穿上了陈永的外套,泽佲事先给自己准备了一件,晚上火拼的时候,泽佲和张凯就不去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然后开始亡命之徒的生涯。兄弟几个洒泪别离,曾经的“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伤”的情怀荡然无存了。
“兄弟们,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余峥和聂鸿鸣会帮助你们,东城如果在今晚覆灭,让别人尽情的瓜分他们,半年以后你们再开始向外扩张”
“第一次听你说话没有“我们”,以前都是“我们”,现在成了“你们””任宇哭了起来泽佲的眼眶里也忍不住噙满了泪“我们永远都是我们,不会改变,兄弟,我们会回来的”
兄弟七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今晚过后就要分道扬镳,这是何等的悲壮与凄凉。韩庆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泽佲递给他一个纸巾盒道“韩庆啊!以后白道那边可要靠你了,听到没?”
韩庆点头“我们走了,必须把所有的罪名都落在我头上”
“还有我”张凯自告奋勇道“兄弟,又不是不回来了”说着用力拍了拍韩庆的肩膀这边好了,那边又来了,大家眼里都闪着泪花,郭晨、陈永、陈纯,这些平日里的硬汉都这般矫情了。
张凯打趣地说了句“我说兄弟们,是不是在感情上都受了委屈,平时不好意思流露,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啊!呵呵”
这话把大家逗乐了,泽佲和张凯去学校跟女朋友告别,他们简单地吃了饭,准备跟聂鸿鸣会合。
学校的风依然凛冽,像自己当初一样,不,而是更像现在,呼啸而过,席卷过那些凤毛麟角般的敌人,把他们通通吹的四零八落灰飞烟灭。泽佲回到9班,班里正在上自习,班主任正在讲台上说着什么,泽佲喊了声报告,史老师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泽佲走过去小声说了几句,史老师就把讲台让给了泽佲。其实说来也奇怪,这么一个让学校头疼的学生,竟然惹老师喜爱,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这当然和班级的凝聚力有关,泽佲的存在让整个班级拧成了一股绳,人人都可以感受到集体的温暖。
“史老们,兄弟们,还有这些漂亮可爱的女生们,认识你们是我泽佲的荣幸,谢谢大家对我鼓励和不懈支持,没有你们我也许早就沉沦了”大家都感觉的到今天的气氛很不寻常,刚开始是一阵欢呼,但当看到老大脸上缓慢而凝重的笑容时,渐渐安静了。泽佲*着自己笑了笑,后来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和大家一起经历的种种事件会不自然的开心,渐渐的他开始能够露出那迷人的英俊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班里再次欢呼,他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了,史老师示意大家安静,泽佲向老师投去理解的眼神。
“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也许要很久,我会想起大家,想起那些我们共同的光荣,你们要听史老师的话,我、、、”泽佲有些哽咽,他坚定了一下,接着道“我爱你们,我真心的爱你们”
泽佲走下讲台,跟阿震低语了几句,然后朝大家挥了挥手,与站在门前的史老师拥抱。泽佲正准备离开被老师叫住了“泽佲”
“老师,你第一次叫我泽佲”
“泽佲,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离开?”
“史老师我不告诉你是对你好”
“我是你的班主任我有权知道”
“我杀了人,今晚就会离开,很快警方就会锁定到我身上,我要跑路”
史老师显然被泽佲的话吓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文笔如此出众的学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没有开玩笑。
“是真的吗?”
“是的,老师”
看着老师微微颤抖的薄唇泽佲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她,班里的学生看到这一幕立刻引起一阵惊呼。
“老师,别为我担心,你是我见过最好最美的老师”
“泽。。泽佲要保重”
“嗯!”
泽佲跟小璇打了个电话,把她叫到了篮球场,小璇扑到了他的怀里,不顾昏暗的光线,也不顾那无尽的寒风,两人深吻着。他是多么地想一直陪伴她,而现在却不得不分来,泽佲把手机号码告诉了她,和他们一样,把自己的名字随便用一个陌生的或者熟悉的名字替换掉,这样是最好的伪装,他告诉她每晚12点过后就可以给自己打电话。她还是哭了,泽佲紧紧地抱着小璇,今晚他们就要分离。
“你是我老婆,还要给我生宝宝,我会回来看你,傻瓜,别哭了,乖!”
越是这种话越是让她止不住挫泣,他尽量用自己谈不宽广的胸怀包围着她,试图驱走周围的寒冷。泽佲的电话响了,是张凯打来的,他想跟小璇在多呆一会儿,两人去了超市,暂时把外面的寒冷隔绝了。
“小璇,我是畏罪出逃,他们一定会找到你,你就说昨晚见过我一次后就再也联系不到我了,我们就再也没见过,懂吗?”
小璇慢慢地点了点头,现在连承认自己见过心爱的人都不可以了,泽佲搂住她吻了又吻,接着泽佲敞开衣领让小璇看到了那条挂坠,那块漂亮的翡翠,那是自己送给他的。小璇用手捧着它,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它会保佑他的。
“你永远在我身边,我会回来看你的,笨蛋,你哭鼻子的时候很漂亮,但我情愿看不到,璇儿,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
他与她的呼吸都开始模糊,他与她的吻缠绵而美好,他与她足足吻了十几分钟,仍然意犹未尽,在漫长的相思等待中,这十几分钟太短太短了。
“宝贝,别为我哭泣,我很好,我会回来看你,你要坚强,否则我会打你屁股”
小璇的眼眸一直湿润着,她微微地点头,她身上永远都散发着迷人的清香,他是永远也闻不够的。时间过的飞快,黑暗中两人分了手,她目送着他的轮廓从黑暗中消失,不,他朝自己冲了过来,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失去了重心,他给自己送来了一个旷世深吻,然后消失在黑暗中,这次他真的消失了,她站在风中簌簌流下了热泪,他打来了电话,他知道她还站在那儿,她是那么的倔强,是那么的爱自己,黑暗中的他看到她回了教室,才放心的离开。
老街已经沸腾了,近千人汇集在这里,双方相持不下,久久对峙,聂鸿鸣与中华四目相视,所有的恩怨就在今天了结。
“那个小子哪里去了?杀了人畏罪潜逃了吗?”中华朝聂鸿鸣吼道“他不出现,一定是心虚,人一定是他杀的”旁边又多出了一个声音“放你妈的屁”这声音很熟悉,还有想到是谁,紧接着便听到两声枪响“砰”“砰”,中华向后倒去,倒在了他亲信们的身边。
泽佲和张凯回头看了一眼兄弟们,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坚定而信任的眼神,便消失在黑暗中,身后是震天的喊杀声。
出租车在那家郊区旅馆门前停了下来,里面坐了一个人,应该是余峥安排好的司机。走近一看不是别人,就是余峥,泽佲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小子,哥送你一程”
“嗯!”
车子驶过了一条几近无人的国道,身后是渐渐远去的家乡,那里的兄弟们正在因为自己而奋不顾身,自己却不得不逃离这座城市,逃离法律的制裁,逃离隐匿在黑暗中的杀手。也许是因为这两天来太累的缘故,泽佲和张凯都睡着了,一路上车都很平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余峥依然目视前方,认真地开着车。
“哥……”
泽佲知道他开了一夜的车肯定疲劳,关心的话却又讲不出口“醒了啊,我们已经出省了,现在是江西境内,再过一会就到景德镇了”余峥一直目视前方,这一夜肯定让他备受煎熬“哥。。辛苦了”
“别跟我客气了,别说没机会,以后多的是”
大约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余峥在一家早餐店停下车子,三人吃了一通。
“这就是景德镇市了,前面看到没,那个带有大钟的建筑就是候车厅,这是你们俩的车票,北京直达广州的火车”
泽佲从余峥手里接过那两张火车票,胸中已是汩汩热血在澎湃了。
“泽佲,这是银行卡,里面有三十万,三个月后我会往里面打钱,密码是你以前手机号的后六位”
“张凯,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真的很感谢了,峥哥”
“在那边不要混了,安分一点,等这边平定了再回来”
“嗯,我们走了峥哥”
“走了,哥”
“定期联系”
“会的”
余峥看着两人消失在人海中,才折身回到车上,把车子开到一家二手车租赁公司,这是他大学同学的店,事前已近打过招呼,换了个当地的假牌照,长久地停放在这里。他想起了最初相识时,泽佲、任宇、陈纯搭救自己的那一幕,尽管当时的情景在自己看来模糊不堪,但终究挽回了自己的性命,他是个重情义的人,看着泽佲这小子不得不背井离乡心中也不是滋味,也许这是让他变成男人的最好途径。聂鸿鸣说东城已经溃不成军了,几个张崇志的手下不是被砍死就是受了重伤,东区差不多荒废了,混乱了,回到城中就要尽快联合其他区瓜分东城,同时尽快解决警方对那俩少年的追捕和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