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疯了,他是个疯子”
“我看也是”
……周围响起嬉闹声,泽佲看着那人的背影再次摇了摇头。
下午放学,泽佲带着任宇去了海滨公寓,那套他租的套房。屋里的家具和装饰跟普通的套房没什么两样,泽佲在沙发上坐下说“任宇,这里除了手机、钱之外还有一把手枪,我只告诉你,如果需要的话拿他,但是不要开枪,在那间卧室的壁柜上,子弹是满的”
“你从哪弄的?”任宇一脸的惊愕“聂鸿鸣给我的,当然也是我问他要的”
“那天为什么把出逃的事说的这么严重?我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出去啊!花点钱什么都摆平了”
“不是那样的,如果我们想扳倒张崇志,也就是干掉东城,需要有人出手”说着泽佲做出了一个端枪瞄准、射击的动作“对谁?张崇志?”
“应该是他,还有他的儿子侄子,有关系的人全搞了”
“那么大一个社团不可能说倒就倒的,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太多了”
“对,所以要跑路,其实不跑也有办法的”
“你是说……躲在这里?”任宇将信将疑地问“对”
“但是这样很危险,如果被抓到一定会进去”
“所以藏在哪很重要,今天喊你到这来其实是想商量一件更重要的事”泽佲给任宇丢过来一根烟,然后点上,接着是自己的“你说”
“宇,你觉得我们这些人中谁最有可能先出局?”
屋里随后是一阵沉默,谁都有可能,任宇是泽佲最信任的人,如果被他出卖那么泽佲无话可说,任宇皱着没有思索了好一会。
“谁都有可能”
“我想听你的意见,给我三个名字”
任宇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韩庆,张凯,陈永”
“为什么是陈永?”
看来对于其他两个大家都没什么异议“我觉得他在女人方面太软弱,如果他有一天失败,会败在他喜欢的女人手里,如果这个女人和我们有冲突,或者干脆说背地里和我们的对手打的火热,那这兄弟一场绝对完了”
“嗯,最近事很多,我们得留意他在这方面的动向,我察觉到他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显得很幼稚,很难理解”
“太认真了,或者说……是个好男人”任宇故意中间空了几秒,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自己不是陈永那种好男人
“其实我说的这三个也都是猜测,我找不出陈纯与大家背道而驰的原因,至于郭晨,如果他再敢搞独立,就放弃他,让他自生自灭吧!韩庆和张凯是两个未知量,有一定的可能,韩庆是因为和我们距离相对较远,联系也不太多,张凯呢,这家伙有点攻于心计,很容易把别人做的对他好的事想成相反的性质,味道就变了,不过这些都是猜测,也许会离奇大家是我,呵呵”
“如果那样,你走之前最好一枪打死我,否则我会很伤心”
泽佲说完笑了笑,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对了,枪的事不要告诉他们,这地方有三间卧室,够哥几个睡的”
晚上两个人面对漫天星斗的夜空并无睡意,任宇沉思了一会,接着打破了沉静“泽佲,如果需要动手轮不到你,我可以去,你如果离开这里了,谁会怎么样都很难说,你必须留下,必须要找炮灰,谁都可以来顶罪,但你不能!”
“明天让他们加速敛财,谁再铺张就可以滚蛋了,到时候我希望我们可以自己解决,假如我们真面临着灭顶之灾,谁会来帮?”
“嗯,非常时期就要非常节俭”
“呵呵”
谁都不清楚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也只好把每一个今天当成是最后一天来过,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这是对的。这些出类拔萃的少年已经渐渐拉开了与同龄人的差距,这体现在很多方面,经历了不少社会上的事,大家都慢慢变得成熟冷静沉稳,这些都是同龄人难以企及的,不仅是这些,在关系人脉上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的想象,这么小的年龄就开始涉及黑白两道,还有生意场,这是可以很骄傲的。但是他没有,他知道高空翱翔的鹰是怎样的一种胸怀,眼前这些不会让他感到满足,这是王者的气度,这其中的霸气只能慢慢品味。
泽佲不知道,一段时间以来东城给了西城很大的压力,确切的说是张崇志集团给了聂鸿鸣很大的压力,姓张的一直叫西城交出那几个学生,聂鸿鸣一句话就回绝了:他们是我的人。就像世界上的几个拥有核武器的大国一样,如果想使它们之间互相开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打仗的,东城虽然比西城强势一些,但也有某种意义上的核平衡,如果两区开战,一定会致使全城混乱,也许会上演十五年前的那一场席卷全城的血腥风雨。这当然是所有人所不愿看到的,这段短暂的相对平静的时间是两区之间冷战带来的,之后会有两种可能,要么开战要么冷战结束。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与张崇志正面碰一碰是在所难免的,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前所未有的大,所以初步敲定在郭晨伤愈出院,再借助西城黑社会的力量,与对方拼一拼,当然张崇志会主动约兄弟几人,到时候必须仗着气势跟对方谈条件,如果对方执意要火拼那就上,如果要单挑也没问题,赔罪的话免谈。这些事郭晨在医院里就知道大家的想法了,这一切的行动只等他一人,这还真让他感觉压力重重。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泽佲才醒过来,昨天想的太多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估计到凌晨两三点才渐入佳境。正在洗手间洗漱着电话就来了,不是别人,是夏双。泽佲一边用毛巾擦去嘴角的牙膏沫一边接着电话“双哥”
“泽佲?”
“额,是我”
“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有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田甜庄园,333房,你中午直接来就行了”
“嗯,好的”
“谁?”
“夏双双”
“中午叫你吃饭?”
“额”
“早上袁园刚跟我说要请咱仨吃饭,还有纯儿,你去不去?”
“不早说,我这都答应那边了,下次吧!反正人家想见的是你们又不是我,啊?”说完泽佲把眉毛一挑任宇被逗笑了,点了点头说“行,我就跟她们说你有事”
“嗯,出去转转?离中午还俩小时”
两人穿上外套出了门。街上的阳光很充裕,也只有太阳会这么大无畏的阳光普照,熙来攘往的人流诉说着城市特有的冷漠。哥俩在小区东门外不远处的广场边上坐了下来,两个大男孩靠着长椅目睹眼前混乱的街景,这感觉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没有战事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好斗的天性在这段时间低沉了,一切看起来都有些无精打采。
坐了二十多分钟实在腻歪了,干脆去快餐店一人一杯咖啡,找个暖和地儿呆着得了。一人捧着一杯咖啡,样子甚为滑稽,邻桌的两个女孩不时朝这边看上两眼,显然这俩帅哥吸引了她们的眼球,哥俩的穿着算不上特别潮但也够拉风的,谁叫那么有范儿的呢!而这些是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烫嘴的咖啡喝下去。两年前,他们只是不太普通的初衷毕业生,经过了两年的折腾,逐渐在同龄人中崭露头角,这样弱肉强食的年代,这样恃强凌弱的城市,要么忍要么残忍。他们义无反顾地现则了后者,不可否认忍与残忍都是俩个极端,艺术与政治上的追求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外面的气温很低,也没到吃午饭的点,肯德基里没几个人,连平时那些喳喳呼呼热热闹闹的小孩子也不在,任宇看着窗外想着昨晚泽佲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如果那样,你走之前最好一枪打死我,否则我会很伤心。他知道对泽佲来讲,谁都可以出卖他,但自己不能,自私一点的说,如果自己出卖了他,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同时,自己也什么都没有了,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什么是友谊,两个身体一个灵魂。
“咔嚓”快门声钻进耳朵,两人忍不住扭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两个女生中的一个正拿着手机拍着哥俩,见兄弟俩齐刷刷地看过来也不紧张,微微一笑,当即又给两人来了个正脸特写。俩人相视无言,一个扶着眉毛,一个摩挲着鼻尖,真是张飞遇见王菲,欲哭无泪。
更让人震撼的是肯德基里居然放起了抒情歌曲,一改往日童趣的气息。
“真受不了,是不是知道咱俩来,搞的这么特别”泽佲用吸管搅弄着杯里的咖啡道“我看也是,头一回在这里听这么煽情的歌儿”
任宇看了看手机,手机这一拿出来不要紧,隔壁桌那个拍照的姑娘大方地说“帅哥,我这有个可好玩的短信了,你要不要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