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此家族,不该存于世
忘忧行空2015-10-25 02:444,106

  迷雾山镇以西,一座偏远破旧的小屋,一扇已经糜烂得快要掉落的木门,还有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屋顶,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这里很久很久便已没有了它的主人,竟管青草满地,野花飘香,可是却掩饰不住自这座破旧小屋之上所散发出的悲凉。

  “呜……”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花瓣,抖落了一地的清香,青草低伏,小树弯腰,然而就在那青草丛中,灌木深处,一座低矮的土坟却缓缓显现出来。

  荒野破屋,孤坟野草,哪怕是在这万物萌动的季节,哪怕是在这花香漫天的时刻,这里却透着一股难言的悲凉,沉重而压抑。

  古剑尘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往昔一点一滴缓缓在眼前飘过,父亲的笑,父亲的愁,寒冷的冬天两人挤在一起烤着自山里挖来的火署,……,此时想来,曾今的那些时光原来却是那样美好,此刻,看着这片荒芜的土地,看着那深草丛中低矮的坟头,他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就已决堤,划过脸庞,滴落在脚下几尺深的青草丛中。

  宁诗琪静静地站在远处,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除了眼中那一抹深沉的痛惜之外,再没有别的,因为她知道,没有人可以帮助楚天明从伤痛中走出,除了他自己。

  古剑尘在青草间迈动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座低矮的坟头,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

  “砰”

  古剑尘重重地跪在了坟前,但眼中却已经没有了泪水。

  “父亲,孩儿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看您,……孩儿不孝……”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粗重,一句话说完却久久不能再语,就连头都低垂了下去。

  许久之后,古剑尘再次抬起头,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血丝“父亲,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我这次来是来接你的,我曾今说过,等我找到亲生父母就回来接您,您是不是很高兴呢?”

  ……

  宁诗琪缓缓转过了头,泪光已经迷糊了她灵动的双眼,她的心很痛,看着她的楚大哥痛苦的样子,她便跟着痛苦,她甚至不敢再看下去,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冲上前去,抱着他痛哭。

  ……

  “父亲,你知道吗?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名字了,那个带给我无尽耻辱的名字,那个让我背负血仇的名字,许多次我都想将那个名字忘却,可是不行,您知道为什么吗?”古剑尘似乎真把面前这座低矮的坟头当成了他的父亲,独自喃喃自语。

  “您一定知道的,这个名字就像衣服上的污秽一般,只是普通的水洗不掉,它要用血才能洗尽。”古剑尘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妖异的微笑,这似乎还是很久以前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此刻却再次显现。

  “古家的血,陆家的血,所有与那次事件有关的人,他们懂得什么是低贱?我会让他们所有人知道,最低贱的人不是我们父子,而是他们。”

  “其实我知道,您也不喜欢那个名字,对不对,这样好不好,您就改袁立,我呢就叫天冥,让曾今的一切在鲜血中通通冲刷掉。”古剑尘的声音听上去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正在父亲膝下商量着什么,可是宁诗琪却很清楚,这些话中早已被仇恨与鲜血所充斥。

  ……

  两个时辰,古剑尘整整在袁立的坟前跪了两个时辰,然后才缓缓起身,缓缓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哪里,有着两大世俗家族,一南一北,中间隔着一座大山,曾今的“迷雾山”。

  ……

  迷雾山镇一如既往的繁华,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方残破,一方繁华,嘿嘿!”看着街道上的景象,古剑尘并没有停下稳步前行的脚步,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

  宁诗琪跟在他身后一丈之外,引得大街之上人人为之侧目,许多人更是满脸呆滞,又或是一脸猥琐,只是此刻的宁诗琪却完全没有理会这些火热的目光,因为她的整颗心都已落在了前面那道身影之上。

  “砰……”

  “妈的,叫你跑,怎么不跑了!”一声闷响过后,前方百丈外突然传来一声谩骂声,吸引了部分行人的目光。

  但这一声谩骂却是让默然前行的古剑尘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前方,哪里人声鼎沸,谩骂滔天,片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异的微笑。

  “小子,叫你不老实,叫你跑!”

  街道的前方,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衣男子一边骂着,一边对躺在地上的一名少年拳打脚踢,直踢得地上的粗布灰衣少年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嘴角不时流出一滩血液来,可自始自终他都未叫一声。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周围有好心人劝解道。

  “妈的,滚开,别多管闲事,古家人管教下人,还轮不到外人插嘴。”那名男子满脸狞笑,却一边大骂道,说完,继续对地上的少年踢打起来。

  “哎,这孩子命苦啊,从小便失去爹娘,如今还要受这种苦,造孽啊!”围观的一名老妇人不忍心再看,掉头离开,只是一边走却在一边摇头叹气。

  “赵兄弟,你也别管了,这人是古家一名管事,惹不得啊,听说这次古家出了位超级天才,小小年纪就已超过了古家所有人,甚至包括哪些老前辈,所以,你到时候人没救成,你反而会被牵连进去的,丢了性命的。”一名老头对身旁满脸气愤的中年汉子道。

  中年汉子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松开,最终叹着气走了开去。

  “哎,下人就不当人看了吗?迟早要遭报应的。”那名老头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古剑尘就站在人群的不远处,他没有动,只是他脸上邪异的微笑却已经越来越浓烈。

  宁诗琪皱着眉头,不过也没有动,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表情越来越怪异的古剑尘。

  “让开!”

  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声大喝,只见一对全身身着黑色铠甲的队伍快速走来,为首一人更是穿着一套虎头铠甲,看上去威武不可一世。

  “古城,停手!”为首身着虎头铠甲的男子大声道,闻言,青衣男子这才停下手来。

  “哇,古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支队伍了?”在这支队伍出现的瞬间,街道之上满是惊呼声和赞叹声,但大多数人眼中却充满了畏惧。

  ……

  “古天涯,古城!”古剑尘的眼中充满了戏谑与冰冷,嘴角的笑意却更加浓了几分。

  ……

  “大队长,你怎么来了!”古城满脸献媚的笑着道。

  古天涯冷哼一声道“追捕家族叛逆,这是你该做的事吗?谁有授予你私用酷刑的权利?”

  古城一愣,喃喃道“大队长,我这不是被他气到了吗,这才一时没收住手。”

  古天涯再次冷哼一声,却不再理会古城,对着四周街道上的民众大声道“各位,此人乃是我古家叛逆,而我们古家执法队专管家族叛逆及迷雾山镇的一些治安,还望各位配合。”

  “什么,治安?是迫害吧,更何况什么时候古家执法队管到迷雾山镇来了。”闻言,一名中年汉子低声嘀咕道,但离古天涯等人较近,虽然细小,却还是落在了古天涯耳中。

  “你说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服古家执法队管理迷雾山镇了?”古天涯目光冰冷地看着那名大汉,如同看一个死人般。

  那名大汉闻言,全身猛烈一颤,竟不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在如此多人目光下,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就算低头,今后古家也不会放过他,当下升起几分豪气大声道“我只是说句实话罢了,难道古家霸道到连别人说实话都要管吗?”

  古天涯双眼眯了起来,阴沉着脸道“好,很好。”

  话音落下,一道寒光顿时自他手指尖划出,瞬间射向了那名大汉咽喉。

  见状那名大汉亡魂皆冒,面如土灰,就在他感觉自己必死无疑,心中懊悔不已之际,他的身前却多了一道黑色身影。

  “这样的执法队,这样的家族,我想还是从世界上永远消失的好。”

  一声冰冷道极点的声音自那道身影口中缓缓流出,直让古家执法队齐齐打了个寒颤。

  古天涯也是一惊,抬眼看去,只见一丈外,一名黑衣少年微笑而立,只是少年脸上的笑容却给他一种森寒的感觉,不过作为如今古家执法队大队长,大世面也算见过一些,微微惊讶后,冷声道“阁下是谁,古家之事,最好少管,否则小心血光之灾降临。”

  黑衣少年自然便是古剑尘了,古剑尘邪异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嘴角动了动道:“如此执法队,如此家族,当真不该留在世上啊!”

  闻言,古天涯面色瞬间寒如玄冰,冷声道“看来阁下是一定要跟股价作对了?”

  古剑尘笑了笑道“古家?呵呵,没资格!”

  古天涯闻言,面色微微缓了缓道“知道就好,看阁下身手也绝非无名之辈,我古家向来对强者礼遇,如若今日你投效我古家,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既往不咎?呵呵!”古剑尘突然笑了,笑声中满是嘲讽。

  而就在这时,那名倒在地上的粗布灰衣少年却突然自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全身手臂腿脚淤青,脸庞更是有着一道大大的血口,一滴滴血液正不断地从血口中流出,看上去狰狞恐怖,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怨毒的神色,如同一条毒蛇般看着眼前的古家众人,然后才将目光移到古剑尘身上。

  看着这个少年,古剑尘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断崖之畔,自己的对古家的恨攀上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在这个少年眼中,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不远处,宁诗琪的目光同样随着古剑尘转动,最终落在了那个倔强少年身上,再看看古剑尘的眼神,突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在古剑尘的目光转开的瞬间,她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就已在那名少年身前。

  “啊,这是……”

  见到这一幕所有围观的人瞬间张大了嘴,就连古天涯也瞬间愣住了,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如同神迹一般,加之宁诗琪那如同九天神女一般的气质,更是让人疑是九天之神降临。

  古剑尘只是对着宁诗琪微微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宁诗琪也笑了笑,然后便满眼痛惜地看向面前的那个少年,然后一道淡淡的银光自他手上浮现,瞬间便凝聚成了一个球状,之后一下将呆滞中的少年包裹在内,短短片刻,少年身上原本极其恐怖的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过来,呼吸之间,就连那道血口都已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白痕了。

  “啊,神女,拜见神女!”这一幕让所有普通人误认为神灵降世,竟齐齐地跪了下去。

  “真的是神灵吗?”古天涯喃喃自语,随后却骇然发现,那名神女竟缓缓向着自己身前的黑衣少年走来。

  古剑尘见状,突然大袖一挥,估价所有人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蔓延呆滞的众围观者和那名灰衣少年。

  “走吧,我想先去陆家!”古剑尘做完这一切,却如同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只是向宁诗琪道。

  宁诗琪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拉着灰衣少年的手臂,光影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神灵啊,真的有神灵啊,我就说了会遭报应的,嘿嘿,好啊!”

  “神灵竟然救了我?我竟然被神灵救过一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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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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