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市A集团军第三师师部大院。
酒桌上,三师团以上干部喝得正在兴头上,不断地向光头师长马二铁敬酒,马二铁虽然酒量甚大,但也有些喝多了,红光满面地摆了摆手:“好了,各位兄弟,我不能再喝了,你们尽兴地喝,这次上头拨了款,让咱们负责北原地区兴办民团的事,以后还要各位兄弟多多费心。”
底下马上七嘴八舌地响应着,表忠心的话一个比一个说得精彩。
参谋长郑铭河端起酒杯:“各位,咱们当属下的,必须事事为师座*心,我们必须抱着效忠党国的决心,紧紧地围绕在师座周围,我想只要我们把自己的事做好,把师座交给的任务完成好,我们三师肯定会成为北原的王牌精锐,让我们的师座没有一丝不爽心的事,大家说对不对?”
“对!”
“太对了!绝不能让师座有一丝一豪不顺心,不快意的事!”
“师座日理万机,必须得心情舒畅,万事如意!”
“……”
听到这里,马二铁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看着参谋长郑铭河说:“对了,参谋长,上次我让你打听的那个什么‘活死玉’的下落,找到没有?”
“还没有。”郑铭河一听马二铁问这个,当时就有些蔫了。
“哼哼,还说什么让我没有不顺心的事,让我万事如意,我妈的病不好,我就不高兴,我就很难受,难受得不得了,我不是经常给你们说,作儿子的,如果不能报答父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那就是当了皇上又有球意思!”马二铁打着酒嗝说。
“师座,属下已经竭尽全力地寻找与此相关的线索,但时隔久远,好多知情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郑铭河说。
“他们死了,可他们还有后辈呀!难道死绝了不成?”马二铁大声嚷道。
一见马二铁发火,顿时满桌的人噤若寒蝉。
看到酒桌上的气氛清冷了,马二铁摸了摸光脑袋:“嘿嘿,灌了几杯马尿,有些乱,不好意思啊,各位兄弟,刚才扫了大家的兴,来,我敬你们一杯!”
众人举杯,慢慢地气氛又热烈起来。
马二铁把酒杯放下后说:“也难怪找不到,当年洪毅全歼王红眼时,是抄了不少财宝,还给了我爷爷一只什么瑞士金壳怀表,当年我爸还带着,我也见过,可是就是没听说有什么‘活死玉’,难道吴神医说的事是世人以讹传讹?”
“如果是真的,那么当年王红眼等匪众全部被当场打死,一个都没有跑掉,按说就在红眼沟,说不定他把这块‘活死玉’藏在了沟里的某个隐秘的地方,只是没有被人发现。”参谋长郑铭河说。
这时,文质彬彬的二团团长葛俊松用分析的口吻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王红眼死前把这个东西送人了!!”
马二铁表面看着是个大老粗,可是其实粗中有细,他一听两个部下的分析,马上一捶桌子说:“既然有两个可能,那么我就得分两步同时行动。第一步,在坐的各位回去以后全力打听王红眼在北原地区的朋友都是谁,他们的后辈现在在哪里;第二步就是咱们以剿匪安民为借口,对红眼沟进行全歼性的攻击,收拾了那帮土匪后再细细察找。”
“师座真是当机立断,高明,高明!”坐上的人又一阵狂拍。
参谋长郑铭河有些迟疑地说:“师座,说句你不爱听的,现在战事紧张,咱们兵力本来不不宽裕,而且红眼沟地方大,地形复杂,并且经过两代土匪多年的经营,易守难攻,短时间很难将他们全部清剿。”
“那你有啥好办法?”马二铁有些不高兴地说。
“以卑职的意思,不如咱们派人到红眼沟找土匪头子,向他说明此事,如果真有,必须立即交出来,如果没有,让他们细细寻找,找到后交出来。否则,咱们把他们连窝端,这样一来,效果应该好一些。”郑铭河说。
马二铁想了想:“就依你,待会就人去,如果不答应,看我不把那个‘红眼沟’变成死人沟!”
“对,如果敢不把东西交给师座,就把‘红眼沟’变成死人沟!”一帮部下又慷慨激昂地嚷了起来。
众人又干了一杯,马二铁道:“你们说我妈那么好的一个老太太,怎么就摊上这样难治的病呢?天下的华佗神医、灵丹妙药都跑到哪里去了?”
马二铁说完后,身边的柳副官突然一拍后脑勺:“哎呀!我咋把这事给忘了。”
“诈尸了?从头到尾不见你说几句话,突然叫唤啥呢?有啥事给忘了?”马二铁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不满地骂着柳副官。
柳副官于是把在张家堡见到张明炯的孙子误吃老鼠药,张明炯短时间为孙子解毒的事说了一遍。
“日他先人的!你个死人,咋不早说!明天一大早就去张家堡把张明炯请来,看他有没有办法治好我妈她老人家的病?我顺便再给他说说办民团的事,那片地区还得他领头。”马二铁在柳副官的肩上重重地打了一下,高兴地说。
张家堡。
张明炯艰难地写完休书,沉重地将笔放在笔架上,看着墨迹未干的休书,他久久地沉默着,一动不动,象个泥塑的人一样。
必须得休了她,否则传出去要多丢人有多丢人,堂堂北原第一绅士,竟然让小老婆服侍一个土匪头子,成何体统!但是事实却活生生地摆在面前,一休之后,一了百了,脱离了干系,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虽然舍不得,但蛇噬在手,壮士断腕,一个大男人,要能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平时给自己以情欲的愉悦,关键时候也能帮助解围,女人生来不就是为男人服务为男人而活着的吗?这样一想,张明炯的心里好受了些。
他拿起水烟抽了几口,思索着与红眼狼这段事如何了结,自己想过日子,把家业搞兴旺,而红眼狼则是一土匪,把头挂在腰带上的亡命之徒,自己无奈之下施展绝技,打伤了他,以后再想近他身就难了,现在有枪了,任你再高的武功也敌不过那一粒小小的子弹,怎样才能和红眼狼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相争,富不与匪结仇。一旦惹上土匪,那就如同染上肺结核一样,死是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整天咳嗽,胸闷气短,呼哧带喘,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油尽灯枯的!日子不顺畅,心情能好吗?心情不好身体能好吗?日他先人的!咋沾上这样的晦气球事!
正在此时,陈猫蛋来到门前说:“老爷,柳副官又来了。”
张明炯起身出屋,把柳副官让到客厅:“哎呀,是柳副官,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东家,长话短说,我们师座让我来请你到师部一行,有两件事,第一,师座他母亲染病多年,听说你上次给你孙子解毒的事,他想请你给看看,有没有能治好老太太的办法。第二,关于北原地区兴办民团的事。你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得去师部。”柳副官简要地说。
张明炯一听,暗道:不好!兴办民团的事倒好说,不就是让自己带头组织一下,再大不了贴两个钱就成。可是那件宝物要是让马二铁知道了,那还不成他的了!想当年,爷爷张祖平从小秘密地教自己武功和一些医道秘方,临终前把那件宝物传给了自己,为了得到那件宝物,爷爷张祖平用自己平生秘守的绝技‘夺命梅花腿’作为交换,花了多大的代价!这事连父亲都不知道,而且爷爷一再叮嘱自己不到利刃悬顶不得外露,现在倒好,‘夺命梅花腿’已经在红眼沟展露了,那件宝物虽然给红眼狼治了伤,但他们不知道,如果到马二铁哪里,肯定会暴露的,马师长是什么人?岂能不看着你如何给他老娘治病,到那时那件宝物肯定得改姓马!必须得想个办法。
“张东家,想什么呢?该走了,要不师座等急了要骂人的!”柳副官催促着。
“柳副官,不瞒你说,我确实有祖传的土方子,但我毕竟不是大夫,马师长母亲生的什么病连大夫都看不好,我要是去了岂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万一要是有个好歹,那后果就严重了,唉,谁让老总你说我给孙子解毒的事?”张明炯有些埋怨地说。
“张东家,你多虑了,让你去只是看看能不能治,有没有办法,并不是非让你治好不可,你想想,就是治不好,师座也不会怪你,万一治好了,那还不成了师座的恩人,到时候你需要办什么事还不是师座一句话的嘛!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是兄弟帮衬你!兄弟我就是想治也没有那个本事,连试一下都没有机会,你有这个机会就应该把握,这世上的事很难说,当你时运来的时候,面前有座山都挡不住,我看这回你是运气来了!”柳副官说。
“那就借柳副官吉言了,但愿到时候能治好老太太的病。”张明炯说完后走到自己屋里想了想,暗道:“不是还有几个药方吗?不如都拿着,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抄好药方后,张明炯思索了一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老山参,然后出门和柳副官打马扬鞭,直奔三师师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