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母亲管自己的孩子叫杂种。
餐桌是一个长方形的雕刻着日式花纹的木桌,每个人面前,主菜都已经上好了,“鲑鱼子盖饭,王蟹,北海道奶酪,都是这里的特产”宇文墨告诉我。
这次虽是路途多舛,但是能在晚上吃上这么丰盛的晚餐,真是塞翁失马呀,哈哈,我可是一向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的。不过也间接说明,这个老太太虽然性格百般的令人讨厌,但是依然会邀请借宿的旅客上桌进餐,礼仪保持的相当好。
“这位宇文先生,介意我问下你的眼睛是怎么了吗?”木村木问道。果然,宇文这个蒙眼的造型非常的引人注目。
“呵呵,眼睛在一次事件中受伤了,包扎起来是怕感染。”
“介意我再问问您是干什么职业的吗?”
“私人侦探。”
饭桌上立刻一阵的惊讶,显然要在日常生活中碰到侦探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生硬的用日语向大家介绍我是一个在父亲企业里工作的职员,但是显然是没有人理我的,大家都在询问宇文墨与侦探相关的问题,但是在我看来问题都非常的愚蠢,不过也没有办法,现在的人对于侦探的理解基本还停留在推理小说上。而让我在意的是松岛爱似乎对他的职业非常感兴趣。
大家正在谈话之间,从楼梯口那里传来一阵无力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我是第一次仅仅从脚步声就听出了颓废与堕落,没多久,一个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他长发如同被棍子搅过一样凌乱无比,遮住了眼睛,本该年轻气盛的他却已经有些驼背,走路时轻飘飘的,如同一张纸片,不,应该说是散发着些许汗臭的纸片更恰当。
不用介绍我就能猜到,这人一定就是木村木的哥哥,那个被称为杂种的人。
他没有什么礼貌,自然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说不在乎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才算公平吧。他看到我和宇文两个陌生人也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一言不发的开始吃桌上的蟹,他用还残留有黑色的指甲拨弄着蟹的壳,然后贪婪的吮吸着里面的黄和肉,旁若无人的施展着自己的四肢,最后甚至踩在了椅子上,半蹲着的样子,露出了灰色的袜子。
从他到来的那一刻开始,餐桌上已经蒙上了浓浓的一层不协调感,所有人都尝试着不看他,或者专心玩弄自己手中的餐具,唯独例外的是,中途几次木村木都尝试着和他搭话,但是显然这是徒劳的努力。
仅仅四五分钟的样子,他已经将桌上的美食“糟蹋”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他吮了吮自己的手指,又目中无人的走到楼梯口,缓慢的,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以说在隐隐约约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后我才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行径简直与一个恶鬼一模一样,无法想象,一个出生在这么一个豪宅里的少爷居然是这幅摸样,我转头看看坐在身边的宇文墨,似乎对这个怪人的行径十分感兴趣,已经开始陷入了沉思。
“木村本少爷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摸样?”大合问道,“仅仅半年不见就成了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弟弟叫木村木,哥哥叫木村本,读者千万别看错了~~)
伊藤一口清酒下肚,说道:“我倒觉得他以前就够邋遢的,只是最近变本加厉了罢了,他那个时候……”突然她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双眼如同要被挤出来一样,凸起的特别严重,似乎在盯着什么东西看,七窍却已经蹦出了血,在一到两秒后,脸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宇文墨立刻几乎是跳了起来,跑到老太太的面前,手一把脉,便皱了眉头:“很遗憾,她死了。”
“什么!”所有人愣是没有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只有松岛爱失声尖叫了起来。
就坐在伊藤两侧的大合和木村木紧张的几乎摔到了地上,而只是一小会,木村木已经从恐惧转为了悲痛,双眼涌出了泪水。
“你们快看!”松岛爱已经几乎快要疯了,这与之前她那文静冰冷的气质天翻地覆。她颤抖地指了指在伊藤座位正对面的房间墙边所摆放的一个落地大钟摆,我上前仔细一看,在外层的玻璃上已经被人用血红色的水笔画了一个诡异的圆,并且在一端画了一个箭头,指明了逆时针的方向,而一个鲜红的刻印将其拦腰斩断。
“鬼!是鬼来讨命了!”大合看到那个红色的圆,大叫了起来,精神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