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峰此次偷去般若堂,没能找到龙旋掌的拳谱,而且也没有看到觉心练功,这让他无功而返。但是却知道空悔不会再跟他学功夫了,这让他很无奈,他感到自己不能留在少林寺,不然早晚被那些和尚和佛法所同化,以后还极有可能出家而去,整日吃斋念佛。他一想到这里,便打算着要离开少林寺。
他原本想不辞而别,可一想到觉远大师当初一番好意,自己这样做太失礼,便前去向觉远大师告别。
觉远正在和觉心谈论到空悔偷学武功的事,看见楚云峰走来,两人便施礼道:“施主,老衲正有事要找施主。”
楚云峰笑道:“我也正有事要找方丈。”
“那还是施主先说吧。”觉远道楚云峰便开门见山的说:“当初多谢大师好意留我,如今我对江南的风土人情,历史风俗都有了了解,虽然浅薄,可我还是想现在去江南,去和我叔叔会面,以免夜长梦多。所以,特向方丈辞行。”
觉远和觉心相互看了一眼,觉新道:“施主有约在先,老衲也不好挽留,只是有一事想问施主。还望施主坦诚相告。”
“大师但说无妨,在下一定如实相告。”楚云峰道。
“昨日我听说门下一弟子失手打伤了他的师兄,不知道施主可否得知此事。”
楚云峰知道觉远说的是空悔的事,他便装糊涂道:“在下昨日未曾出门半步,自然也没有听说了。不知大师为何问我这件事。”
“施主有所不知,老衲不让人教空悔练功,乃本寺的规矩。空悔说他是偷学了觉心师弟的掌法,可是我查看了被打伤弟子的伤势,少林寺武功博大精深,老衲修为有限,只是知道些皮毛,而老衲断言,此掌虽然有龙旋掌的痕迹,但是绝对不是正宗的龙旋掌。”
楚云峰知道露出了马脚,可他仍然装出一副很不解的样子:“依大师所言,如果被龙旋掌应当是何种伤势。”
“倘或被龙旋掌所伤,必然是掌力而至,少林寺是外家功,掌法伤人也是确实的打到人的身体上,若非练到一定程度,绝不能会凭借其掌气就可伤人于丈外。空悔毫无武学根基,更不懂真气之运用,如果不是有人教他,怎会能到如此境界。老衲思来想去,便自以为是施主教了他,不知是不是被老衲猜中了。”觉远道。
楚云峰知道已经隐瞒不下去,只好承认:“大师猜想的不错,是在下教他的。可是……”他顿了顿。
“可是什么?”觉远道。
“可是他身世可怜,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却偏要让他忘却这样的仇恨,他还是个孩子,我想他是成不了佛了。”楚云峰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倒杯茶慢慢的喝着。
“哎”,觉远叹气道:“看来空悔的尘事未了,还是让他跟施主下山去吧。”
听觉远这样说,楚云峰差点没把茶吐出来,他连忙起身,拱手道:“方丈大师,虽然我教空悔武功,只是希望他长大以后自己去找金国人,你让他跟着我,我又不是去找金国人,我是去江南。更何况,他那么小,我可照顾不了他。”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能让他起寻仇之心,就有办法帮他报仇,等空悔何时心中没有仇恨,再让他上山来吧。”
楚云峰没想到这次帮忙给他带来了麻烦,倘若仅仅是报仇,他下山去,帮空悔杀两个十恶不赦的金国人,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觉远大师的意思非要让他把空悔带下山,想来不只是那么简单。最终还是楚云峰得扶弱除强的心理让他做了决定:“好吧,既然大师非要让我带他走,我带走就是了。不过,如果他下山以后出什么事情,少林寺可不能找我。”
“放心,施主不是不负责任之人。想来日后,在武林声名鹊起之时,能够造福苍生,也不负一番今日相见之缘。”觉远道。
次日,空悔便收拾行李和楚云峰一同下山去了。离开少林寺之前,觉远叮嘱空悔道:“你下山之后,多存善念,弘扬佛法,行善积德,只为父母报仇,不可滥杀无辜。你可记住。”
空悔跪倒在地,向觉远等大师磕头,道:“各位师父的养育之恩,空悔永生不忘,谨记师傅教诲。”又站起身来,“各位师父也多保重,空悔为父母报仇之后,便再来少林。”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这座千年古刹上,寺庙的墙壁,树木,石阶,都已经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也经历了各种战乱纷争,觉远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眉宇间又多了一份安详。
“住持师兄”,觉心问道:“为何不询问那位小施主的武功从何而来,想必和少林寺颇有渊源。”
觉远笑道:“不必问了,我已知他的师父是谁,。阿弥陀佛,因缘际会,此乃天数,非我等所能领会的。”说罢,便和觉心一同转身回寺中去了。
而此时的无相和尚把楚云峰的遭遇看的一清二楚,他此刻决意要将楚云峰收入佛门,他是个倔强的和尚,他看得出觉远说的佛法对楚云峰这个塞北少年是毫无用处的,而他也喜欢倔强的楚云峰,楚云峰不入佛教,无相和尚便偏偏要让他皈依佛门。
待觉远返回寺中,无相和尚已经按下云端,走上前来。觉远和觉心赶紧快走几步,上前拜道:“师叔。”
无相和尚对觉远道:“师侄此次保住少林寺几百年的名声,乃大功一件。我会禀明师祖,待功德圆满,日后定然修成正果。”
觉远道:“此乃我等之本分,师叔过奖了。可这楚施主对我之佛法颇为不解,真一大憾事也。”
无相和尚摆摆手道:“此言之尚早,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皈依我佛。”
觉远和觉心自然不再说话,“阿弥陀佛。”
楚云峰和空悔下山之后便向江南赶去,为了方便行动,白马寄于少林寺中,两人一路南下,楚云峰见识了不少南朝风光,空悔自幼在少林寺长大,自然也没有见过这宋朝的繁华。两人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小二上前问道:“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的酒肉和客房,不知二位……”
“既是吃饭,也是住店”,楚云峰说道:“不过,酒肉给我,弄些素菜给他。”他指了指旁边的空悔说道。
“好,好,小的这就去给您弄,您里边请。”店小二满脸堆笑道。
还未等两人坐下,从街上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帮人,为首是个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胡,身上背着一柄大刀,刚一进门便大喊道:“小二,快来,赶紧拿来上好的酒肉,准备上好的客房……”
没有等他说完,店小二便一脸为难之色:“不瞒好汉,我们这里店已经住满了,你们这五个人,小店实在是住不下啊。招待不周,好汉还是去别家吧。”
“什么,住满了?!这全镇上下客栈我都去了,你是最后一家,也住满了?”那大汉不依不饶。
店小二颤颤巍巍道:“好汉,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何一下来了那么多人。几乎把全镇的客栈都包下了,本来我们客栈还剩一间房,也让刚来的两位客官住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楚云峰和空悔。
大汉便不理会店小二,径自走到两人身边,对楚云峰冷笑道:“小子,你们两个人,我们五个人,你看,是不是你们人少的要让给我们人多的。”他把背后的大刀拍到桌子上,威胁道。
楚云峰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理会大汉,只顾和空悔说话:“你们佛家说,天下无不可渡之人,如果不能渡化的,是不是就不能算人呢?”
空悔道:“施主何出此言?”
“就好比我们身边的这条狗,刚一进门就乱叫乱咬,仗势欺人不说,而且蛮不讲理。”楚云峰自言自语道。
大汉听他这样说,怒道:“老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江湖之上谁不知道我们淮北五煞,看你小小年纪。初次在江湖上行走,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
“什么燕山六侠,淮北五煞,名字听起来倒是挺吓人,其实都是徒有其表,外强中干。”楚云峰一脸的不屑。
五人听到楚云峰这般羞辱人,更是气愤不过,为首大汉挥刀便砍,楚云峰依然不看他,只是右手瞬间抬起,已然将砍下的大刀控制于食指和中指间,然后用眼角撇了大汉一眼,口中蹦出一个字:“滚。”只听“砰”的一声,大刀在他的双指间断开。
淮北五煞骇然不已,而他们却不肯丢面子,为首那人丢掉手中的刀,后退几步,叫道:“好小子,今天你是别想活着走出去,弟兄们,给我上。”手一挥,其他的四人便立刻将楚云峰和空悔二人包围。
楚云峰又侧身对空悔道:“他们就交给你了,我到一边喝茶去。”
“可,可是……”
还没等空悔说完,楚云峰已经闪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冲着那四人道:“别找我,找他。”他用眼神看了看空悔,又对店小二道:“酒肉快上,我还想早点睡觉去呢。”
四人心想:这小和尚和那小子是一伙的,杀哪个不一样?何况他小小年纪,想来武功必然不高。
想到这里,四人向空悔杀来,空悔哪里见过这阵势,觉远大师以一敌四的时候,他正在戒律院挨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