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婉容也没有想到空悔会私自跑到那片练武场去,她生怕司马羽生不高兴,便轻声对司马羽生道:“哥,空悔是小孩子,恐怕只是一时好奇,你就别太在意了。”
空悔连忙赔罪道:“小僧若有对施主有冒犯之处,还请施主多多包涵。”
司马羽生看着眼前这个小和尚,又看了看楚云峰,一改脸上的阴沉表情,笑道:“我哪能就那么小气呢,小和尚初来乍到,我若这般斤斤计较,恐怕连我小妹都不服我这个大哥呢。”
楚云峰拱手道:“多谢仁兄。”
“不知楚公子打算几时出发。”司马羽生问道。
“我们决定明日就走。”
“明日,那么着急?本想和楚公子畅谈一番,看来只能等有缘再见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司马兄放心,小弟办完事情,自会来登门拜访。”楚云峰说话的时候却是看着司马婉容。
“既然这样,权且在府中再住一晚上。明日我让人送楚公子出去。”
夜深人静,春末的季节,满院的桂花香飘散在空中,清风吹来,桂花就会随着轻风摇曳,最后无奈的落到地上,混入泥土中,作为桂花树的养料。
楚云峰还在提醒着空悔:“今天晚上睡觉得时候提高点警觉,我总是感觉越是要离开了,心里面越是不安。”
空悔打了个哈欠,道:“我看你是舍不得婉容姐姐,你警惕点就行了,我可要睡觉了。”
楚云峰回想着司马羽生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貌似都有所指,但是又不能凭借这些来断定司马羽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楚云峰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没有司马婉容可爱,司马羽生的身上多了一种城府和老道。楚云峰不喜欢这种人,不论说话做事都太伤脑筋,生怕哪一点被他抓住,记在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在他的手上。而司马羽生的能力远不止这一点,他可以悄无声息的看出一个人的底细——就好像今天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楚云峰和空悔都拆穿了。
楚云峰的心里还想着司马婉容,他恋恋不舍的,恐怕也就是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性情若兰,才华比仙。他一次次的沉醉在司马婉容的笑容里,看着她略带忧伤却极为善良的面孔,想着她抚琴的样子,在那片桂花树下,他们抚琴唱赋的情景。
在楚云峰还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时候,他感到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向他靠近,而且没有任何痕迹,他似乎快要窒息,那力量压迫的他连动一动手指头的能力都没有。他知道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人物,那个似乎隐藏在空气中,隐藏在花香里,隐藏在任何一个不被察觉的角落和地方。他暗暗运起真气,九阳神功和太极功法在他的心中融合为一体,散发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阴阳结合,攻守兼备的气场,这种功夫是张三丰在楚云峰离开武当山的时候传给他的。楚云峰第一次使用,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大的威力,心想:武当派果然是当今武林内家功夫之首,这种至阴至阳,刚柔相济的功法,恐怕也只有张三丰能够做得到。
可是,他所感觉到的力量并没有减弱,只是被他身体发出的气场所阻止,他的气息也得以恢复正常,行动开始变得自由。就在他能够移动的一瞬间,一股威力极大地掌力向他袭来,他利用太极功法,将那打来的力量和速度削弱了一半,勉强躲过。他挥起一掌,一记“龙鸣于渊”打出,趁机背起空悔向外飞去。他不知道在这府中究竟是谁会对自己不利,或许是外面的人偷偷闯了进来。他担心起司马婉容来,若是司马婉容出了意外,他将痛不欲生。他背着空悔向司马婉容的住处飞来。
他的速度奇快无比,背上的空悔还睡眼朦胧,楚云峰叫醒空悔:“快醒醒,再睡下去,你就再也起不来了。”
空悔听到楚云峰的喊声,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在楚云峰的背上,立刻清醒道:“楚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有人要对我们不利。不知道婉容姑娘怎么样了。”楚云峰就在说话之时,就已经来到了司马婉容的闺房前。
没等他敲门,那股强大的力量尾随而至,又是一掌,楚云峰这次有所准备,瞬间转移到房屋之上。他现在要居高临下的面对对手,他要看清楚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力量和速度,要知道现在的楚云峰已经是爬升飞仙树和受到张三丰内力传承的人,一般的武林高手在他的眼中都是不堪一击的。
空悔从楚云峰的背上跳下来,小声问楚云峰道:“楚大哥,这个人应该是武功绝顶的高手,我们和他交手,恐怕胜算不大。”
楚云峰密切的注视着周围,他在屋顶能够看到院子中的一切,但是他出了闻到桂花香,听到风吹过的声音,其他的便再也感觉不到。他同意空悔的说法,这个人如果是在府中,一定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或者是平日没有察觉的人,现在知道他们要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对他们下手。
空悔知道楚云峰还在担心着司马婉容,便安慰道:“放心吧,婉容姐姐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会出事的。”然后灵机一动,对楚云峰笑眯眯的说:“楚大哥,看我的。”
楚云峰一愣,问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只见空悔站在屋顶大叫道:“有人偷东西啦,快来抓小偷啊。”声音在整个院子中回荡着。
果然,空悔的声音被府中的丫鬟护卫以及司马兄妹察觉,都迅速赶来。楚云峰这才舒了一口气,摸着空悔的光头,道:“你这小和尚还真是有办法,可是这样我们也就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打我们的主意。”
第一个感到的是司马羽生,他飞身来到屋顶,问空悔道:“小和尚,怎么自此胡言乱语。这里外人难以进来,又哪里来的小偷?”
空悔撅起嘴道:“怎么外人进不来?我们都能进来,为何别人就进不来呢?”
一时问的司马羽生语噎,楚云峰打岔道:“司马兄,我们下去说话。”他要立刻看到司马婉容安然无恙,方才放心。
三人从屋顶下来,司马婉容赶来,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喊捉小偷?”
楚云峰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笑道:“婉容姑娘没事就好,虽说不是什么小偷,可一定是十分厉害的人物。”
“十分厉害的人物?楚公子的意思是说有外人闯了进来?”司马婉容同样疑惑道。
“这个还难以断言,但是此人对我和空悔绝无善意。”
四人来到客厅,楚云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司马兄妹听后都非常惊讶。司马羽生对楚云峰的述说很是怀疑,他听完楚云峰的描述,笑道:“楚公子所说之事,真是难以令人信服。我不相信会有人闯进来,门口的侍卫不分昼夜的把守,怎么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府上?即便是有人又如此大的本事,怎么会对楚公子和小和尚发出袭击,难道是尾随着二人进入仙府中的?仙府当中可藏身之处并不多,护卫和丫鬟都是常年在仙府当中,彼此熟识,混进来也绝无可能。我看到的,只是半夜三更,小和尚在房顶之上大喊大叫。楚公子明日就要离开寒舍,为何做出这种荒谬的举动。”言语之间,可以听出司马羽生对楚云峰和空悔的这种做法十分不满。
司马婉容对楚云峰所说的事情同样持有怀疑态度,可是她却相信楚云峰没有撒谎:“楚公子所说的话,我都相信。哥,既然那人武功高强,若是潜入府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武功高强?你在府中生活那么久,有武功高强的人潜入府中吗?”司马羽生对妹妹袒护楚云峰的态度有些生气。
楚云峰说道:“司马兄,我二人绝不是无中生有之人,如果不是外人进来,那么极有可能是府中之人所为。”
一句话说得众人愣在那里,司马羽生冷笑道:“楚公子是说我府中有人对你和小和尚不利,请问为何迟迟不动手,偏偏等你们快要离开的时候才下手。若是失利,岂不是日后再也没有机会。”
“司马兄所言极是,可是此人相当自负,或者说是过分的自信。他知道自己一击必成,我等没有还手的余地,所以才到今晚下手。如果提前动手,万一不成,打草惊蛇,我们的提高了警惕,他就很难下手了。”楚云峰分析道。
“楚公子的推断自然合情合理,不过有一点,府中之人我再也了解不过,不论是丫鬟还是护卫,都是跟随家父或者是跟随在下许多年。他们与楚公子无冤无仇,何故作出此事?更何况,他们的武功恐怕都在楚公子之下,断然不像楚公子所说的那样深不可测。”司马羽生凭借对自己人的熟悉,再一次反驳道。
司马婉容不想让二人就此事僵持不下,于是对楚云峰道:“这件事我和哥哥会调查清楚,楚公子明天还要赶路,早点回去歇息吧。”
楚云峰知道自己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便和空悔回到了客房。空悔摇摇头道:“早知道我就不喊了,等我们抓到了那个人,看他们还怎么说。”
楚云峰笑道:“若不是你,恐怕我们早就让那个人收拾了。好了,早点睡吧。”楚云峰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只有迅速离开这里,才能将那个黑暗里的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