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最近几天一直yin雨霏霏,风吹起夹杂的湿气,吹的人头痛,好像身上每个部位都是粘糊糊湿漉漉的,白昊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眼角的疤痕随着眉头一起微微皱起,脚下步子略微加快了些,今天他要去跆拳道社做指导。
忽然想起一周前来到的那个女孩,白昊皱起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也挂起了少见的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甜蜜,想象着女孩看到自己最喜欢的抱熊公仔时候的样子,白昊竟然少来的自己一个人呵呵笑出声来,还不由自主的搔了搔头发。
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心里就下了决定,这将是自己用一生守护的女孩,往日狰狞的白昊,此刻看来却有那种着来自幸福的和蔼与亲切感。
……
柔和的白光中,白昊的记忆定格在女孩紧凝的黛眉和稍显慌乱的眼眸上,她坐倒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着右脚的脚踝,脚上的疼痛顺着神经一路爬上,她的嘴紧紧的抿起,双眼由于疼痛不由得眯起来,嘴角肌肉不断的微颤,可是还是没有叫出一声,她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
白昊还在指导一个同学的动作,可是眼角忽然飘过,发现了那个独自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的弱小身体,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白猫,形单影只的在晦暗的地方舔丨舐着自己的伤口。
……
直到现在白昊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哪根弦搭错,竟然一转秉性的膨胀起了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怜惜之心,最后他只能把他当时的举动归结为天意如此,多么琼瑶的一个词汇啊,自己似乎真的变了,白昊憨厚的傻笑了几声。
……
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尽量控制好自己的声音,以免吓到眼前这个弱小的生灵,“同学,你哪里不舒服么?”
眼前颤抖的白色灵魂好像微微受到了震荡,来自心底的声音驱使她慢慢睁开眼睑,慌乱的躲过男人灼热的目光,随后停留在自己轻轻捂着的右脚踝,怯生生的哼了一声。
那一瞬间,白昊看到了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纯洁,水润黑白分明的眼眸荡起一层层氤氲,慌乱颤抖的瞳仁仿佛透出她弱不禁风的透明灵魂,只一刹那白昊的灵魂就被那纯洁的色彩所紧紧吸住,挣扎不出,他也不想挣扎。
白昊自然也发现了女孩疼痛的所在,可还是不禁确定的问了下,“崴到脚了?”
女孩没敢直视白昊,仍是轻轻的“恩”的一声。
白昊焦急的四下张望,心中腾起自己都难以理解慌乱,可是愈是这样他就愈加想不到法子,最后白昊只好硬起头皮,堪堪的吐出了一声,“得罪了。”在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男人说这话原因的时候,一把将女孩横抱起,训练馆里只留下了女孩一霎那娇羞的惊叫和白昊风一般跑出训练馆的背影。
青葱岁月,原来爱情可以来的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一周的相处和白昊锲而不舍的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浪漫追求攻势,女孩终于在昨天羞涩的答应了白昊的追求,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都要幸福的飞起来,这一瞬间白昊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丝疼痛,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浪费了整整二十年的真正的生命。
想到这里,白昊嘴角的上扬再也停不住,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女孩身边,送给她这个他挑了一天的礼物——一个一人高的大抱熊,这是女孩看了很久,也喜欢了很久的礼物。
突然,白昊毫无征兆的停下了奔跑,停下的同时他缩紧了全身的肌肉,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的疤痕随之皱在了一起,就像一只嗅到了危险气息的豹子。
不知道何时,两个黑袍人突兀的出现在了道路中央,雨,还在一如既往的击打在地面上,鼓起一个又一个水泡,最后,骤然破裂……
……
“白门主,你还是快快把白昊叫回来吧,我也不过问他一个问题而已,若是真的等待我亲自动手,那么就真的撕破脸皮,难以收场了。”秋铎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眼前这个老家伙一再的推脱,让他这个闲逸阁最看好的新秀升起一种被蔑视的感觉,这是他绝对忍受不了的事情。
白敬先忽然拍案而起,怒发冲冠,“秋铎,你这是在威胁老夫么?当真以为我‘霸刀’会怕了你们闲逸阁不成,既然这样,那么今天你们谁也走不脱,关门!”老人虽然已经须发皆发,可是依旧底气十足,威严十足,无穷地其实瞬间密布整个会客厅,压力徒然增加。
想他‘霸刀’纵横两江多年,何时受过有人胆敢如此语气和自己讲话,可是自己却不得不一再忍让眼前这个小娃娃,因为混过来的老一辈都知道那“闲逸阁”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即便眼前这个人只和自己的孙子年纪相仿,可是他头上“闲逸阁”的光环,却足以让道上的任何人礼遇,“昊崽子,你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啊!”
白昊是白敬先的独孙,从小到大一直疼爱有加,自然他也对自己这个宝贝孙子的脾气了如指掌,“仗义”是白昊最大的弊病,想要从白昊嘴里问出好友的下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闲逸阁”又是一副不问出究竟誓不罢休的模样,若是自己真的召回白昊,那白昊绝对不保,既然这样,只有,一不做,二不休!
秋铎听到白敬先的话脸刹那间变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白敬先竟然会有如此的态度,骤然而来的气势压迫着自己难以呼吸,秋铎连忙运起真气,护住全身。这个时候他再没有作为“闲逸阁”新一代新秀的冷静,慌张的吼道:“白敬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们‘闲逸阁’难道你不知道触及‘闲逸阁’的后果么?”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位两江魁首就绝不会犹豫,当即把手一挥,平静的道:“死人是不会有威胁的。”
随着白敬先的手挥出,黑暗中突然弹射出六个个身着红衣的青年,个个身手矫健,四个围住秋铎,另外两个则是缠上了秋铎带来的两个黑衣手下。
既已如此,秋铎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找到出路逃离,可是当他看到白敬先静静的坐在那里品着手中的茶以及自始至终默默站在白敬先后面的老人时,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今天他真的可以逃出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