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夜总会的前台大厅,灯火辉煌。
一点冰冷从指尖传入身体,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让英俊的服务生不敢冲动的四下乱动。谁能告诉他,扳机上怎么会结冰?怎么会被冻住?这一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现象顿时冲散了他一直保持的冷静头脑,一瞬间他的脑子便变得一团混乱,眼前这个人,难道……
只觉得刚刚还温暖如春的大厅内,此时却突然变得温度骤降,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感,英俊的服务生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冻僵了的鱼,拼了命的张开大口,却吸不进一口氧气,无形的压力挤压着他马上就要爆裂的心脏。
“是你刚刚的话救了你自己一命,现在可以告诉我总经理室在哪里了么?”秋月尘依旧背对着他,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表情。
“五楼。”服务生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然后他僵硬的回头发现前台大厅的所有人,此时都变成了一座座冰雕,在天花板的大吊灯下,闪闪发光。而他,是现在唯一能够口吐热气的人,等他缓过神来,发现眼前早已经空无一人。
秋月尘坐着电梯来到了五楼,刚出电梯口,便有七八个身着黑西装的人毫无生息的扑上前来,犹如等待猎物的职业杀手一般。
秋月尘眼中只是闪过一丝冷芒,顿时所有黑衣人的脚部都被厚厚的冰层冻了一个结结实实,哪里还能移动半分,正有一点慌乱,只见秋月尘袖子里闪电般弹射出一条蓝芒,根本看不清影子,围了众黑衣人转了一圈,仅眨眼间又飞回来钻进了秋月尘另一个袖筒。
秋月尘毫无表情的在众黑衣人中间,从容的穿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那群人仿佛同一时间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可是若是细心的话可以发现,此时他们每个人的瞳仁都变成了晶莹的蓝色,闪烁着宝石般的熠熠光芒,唯独再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
白大昌今天一整天两个眼皮就没消停过,一直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是谁也没说过两个眼睛一起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心绪不宁了一整天,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可细想想,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要说现在生意做的火,那绝对是好事啊。如是说做黑道结下了仇家,可是白大昌自信自己不是君子可也绝对担得上豪爽仗义四个字,再加上自己在这里代表的是“霸刀”白家,那就更不可能有人胆敢来触他的眉头了。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了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下属的报告说前台大厅有人闹事,并且很棘手。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眼皮更是一阵狂跳,仿佛要带着全身各个器官一起跳才甘心一样。
往常在皇冠出现的小打小闹都很少,可是这回属下竟然用了“棘手”两个字,那白大昌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大意,在重庆市谁不知道这皇冠是白家的,可是那人仍然敢来,那说明人家已经准备得完全。
正当他要派人下去看看的时候,忽然又接到消息:人已经上来了。
临到危险,白大昌一直跳动的眼皮反而突然安静了下来,上位者独有的沉着瞬间占据了白大昌大脑的制高点,他立刻派了八名亲卫前去埋伏,临走手还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自己派出去的亲卫却迟迟没有归来,也没有一点点声音,他变得愈加不安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又不能肯定,正在他犹豫的时候,经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来,一个帅气的大男孩站在门口,毫无感情的盯着自己。
一个闪念从白大昌的脑海中划过,他把自己想问的话一下子咽回了肚子里,很显然上来的就是这个学生一样的男孩了。
秋月尘把秋铎的照片甩到了白大昌的桌子上,“见过这个人么?”
白大昌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长辈一般。他之前在任老身上感受过那种心情,所以白大昌没有反驳,顺从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一刹那,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你见过他?”秋月尘的声音微微上扬,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情绪波动。
白大昌将照片重新放在桌子上,很礼貌的笑着回答道:“如果先生今天来此只是来询问此人,那么可能是白跑一趟了,我从未见过这个男孩。”
“是么?”
话音未落,白大昌身前的写字台突然爆裂开来,身着西装的白大昌就那么一个筋斗翻到了一旁,而刚刚他做的老板椅早已经变成了冰坨。
秋月尘轻轻的咦了一声。这是今天为止,第一个能躲开他出手的人,虽然他只用了一分力气,可是眼前的这个中年人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你会功夫?”
白大昌没有一点因为被袭击而带来的不高兴,仍是礼貌的笑答道:“粗通皮毛,何足挂齿。”
秋月尘面色转暖,“既然都是江湖中人,那你只要告诉我照片上人的下落,今天我就权当没来过这里,否则……”
白大昌心中打鼓。告诉你?难道告诉你秋铎已经在任老的紫极刀气下化为了飞灰么?那除非他脑子坏掉了,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和秋铎年纪相仿的男孩也一定来自闲逸阁,自己需要十二分小心。
“我真的没见过,要不这样,我也派人帮您寻找,一有消息一定立刻通知您,您意下如何呢?”白大昌笑的那叫一个真诚。
“你真的下定决心不说么?”
“瞧您说的,我若是知道一定告诉您的,隐瞒这样一个消息,我又赚不到钱。”
“我只再问最后一遍,不要考验我的耐心。秋铎在哪里?”
“……”
寒气骤降,无数的冰莫名其妙的从地板上出现,再一一炸裂。白大昌腾转挪移,像是灵活的猿猴穿梭在那冰林中,可是又有无数冰锥从天而降,在白大昌躲避过这第一波攻击后,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没有一块玩好,破破烂烂呈条条装,颧骨上还有一道手指长的伤口,血珠从伤口的一边留下,白大昌一把将其抹去,顿时猩红一片。
“你知道的,我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还不说么?”秋月尘语气淡淡的问道。
白大昌单手支撑着地面,缓缓站起。可是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没有了刚刚和蔼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透出的冰冷是经历过血雨腥风才能凝聚出的杀气,“撕拉”的布帛撕裂的声音猛然响起,白大昌的上衣就那么炸裂开,露出了他盘虬交错的肌肉,此时的白大昌就像一只暴怒的猛兽,张开大嘴,虎视眈眈。
“既然你如此选择,那就怪不得我了,不过你的愚忠并没有什么价值,撬不开你的嘴,我还有很多方法找到秋铎,因为线索就在这里。”话尾,秋月尘的声音变得极淡,好像还未飘散到空气中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于是白大昌看到了他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东西,那是让他发自骨髓的激不起一丝反抗的力气的色彩,他看到这个不大的孩子眼中燃烧起两团耀眼的幽蓝火焰,自己的灵魂似乎就在当中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