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里转移出来后,小征就陪着母亲没有说过一句话,在转移的一路,小征和母亲也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村子的方向!在到达了村子早就已经准备好,用来暂时避难的场所之后!小征陪着母亲静静坐在一旁,一眼不眨的望着村子的方向!身形在夜里那萧瑟的夜风中显的那么孤助无援!
在忙着安置村民的三叔,看到这对无助母子后,他放下手头的安置工作。走到他们母子两身边,用他粗糙的老手抚摸小征的头,眼里慈祥的说道:“翎儿,小征,你们别担心了,说不定等下戚倭就回来了!……”
“三叔,你不用担心,我们没事!”三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征的母亲打断!
“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苦笑两声后,三叔旋及又对着小征坚定的说道:“小征你要记住我们戚家军的使命,要知道我们戚家军的背负的责任!如果……如果真能战死在跟倭寇的战场上,那也是我们戚家军的宿命!也是我们戚家军最理想归宿!”
“三爷爷,小征知道!小征永远都会记住的!这些事从小征出生以来,父亲和您们就在教小征!小征一辈子也会忘记我们戚家军的使命的!”小征仰着头看着三爷爷,眼神坚定,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小征的话,让三爷爷欣慰的笑了笑:“呵呵……好,好!那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叫人回去看看情况!“
一宿无话,第二天天才刚刚蒙蒙亮,三叔就开始张罗着派人回村打探情况!中午,太阳升到正当空时,回村打探情况的小六子几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赶来回来了!然而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却还是让心里早有不好预感准备的众人,一阵天旋地转!小六子边喘着气,哽咽着说道:“三……三爷爷,海伯伯,戚……戚叔叔,他们……他们全……全战死了!”
小六子的话,让乡亲们晕倒了一片。顿时,三叔他们这些坚强点的,又是强忍着悲痛,一阵手忙脚乱!抢救昏倒的一干人等!
在三叔等人的抢救下,小征的母亲悠悠醒了过来,看着正在抱着自己哭泣,叫喊的小征,小征的母亲举手檫拭着小征的脸庞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征儿不哭,征儿已经长大了!父亲昨天晚上不是才告诉你,戚家的男儿流血不流泪!这句话征儿一定要牢牢的记住。好了,我们现在回家!”说完后,又转身对着三叔说道:“三叔,我们回家!”
三叔看着哭哭啼啼的众乡亲。点了点头,眼眶含着老泪挥挥手,悲切的喊道:“好,乡亲们,我们回家!”
小征等一众乡亲们回到了村子里后,看着被烧成废墟,还袅袅冒着余烟的遗址!却没有一个人停留,迅速的越过废墟,众人来到交战过后的码头上!入目的是一地的尸体和疑固的血块,看来倭寇们虽然烧了乡亲们的房屋,却没毁了牺牲的众戚家军弟兄的遗体,不过他们连自己人的尸体也没带走,就这样任其堆在地上!在这众多倭寇的尸体中,偶尔夹杂着一两个戚家军弟兄的遗体!看着满地的尸体,众乡亲们慢慢的在其中搜索着,每当发现自己亲人的遗体,就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着遗体一阵痛哭!小征和母亲在来到码头上就远远的看到了戚虏倭的遗体高高的躺在一个由倭寇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堆上!
“父亲!”
“虏哥!”小征的母亲,悲啼一声,拉着小征踉踉跄跄的跨过众多尸体,跑到戚虏倭的遗体旁,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慢慢的把戚虏倭那满身都是紫黑色干固的血迹,胸膛上还插着三把倭寇刀的遗体拖到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小征的母亲紧紧的抱着戚虏倭的遗体,就好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生怕自己一松手就摔碎了。
“呜呜……父亲,呜呜……父亲您醒醒……您醒醒……您答应过征儿,说要带征儿出海的!你教育征儿时,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一言九鼎,许下了承诺就要兑现!呜呜……父亲你对征儿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啊!呜呜……父亲,您起来啊……!”小征拉着父亲满是血迹的大手,呜咽的诉说着,希望可以唤醒父亲!
小征的母亲一手抱着丈夫的遗体,一手轻轻的摸着小征的头,明眼里含着泪,轻声的对着小征说道:“征儿不哭,征儿长大了!征要记住昨天晚上父亲和你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留血不留泪!戚家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儿!”
“呜呜……征儿知道了!呜呜……”征儿望着母亲哽咽着!
“翎儿、小征,你们别太难过了,虏倭他们能牺牲在和倭寇的战场上,这是他们最理想的归宿!”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自己儿子张海遗体的三叔,缓缓走到小征母子两身旁,老眼里含着泪,充满着悲伤,哽咽的安慰着!只是谁也不知道,老人此时的心有多痛,自己找遍了整个战场却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遗体,然而看看那满沙滩的碎木、烂船。可想而知,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在海上牺牲的,也就是说自己的儿子尸骨无存!但是自己情绪却不能太过明显的露悲伤,因为这一干失去家里顶梁柱的乡亲们,还等着自己去领导。被毁的家园还等着自己去领导重建!戚家军的信念还等着自己领导去延续!骤逢大难的乡亲们此时需要自己这一个主心骨!
”呜呜……三爷爷……呜呜……!“听到三爷爷的话,自傲征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三爷爷的老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看着悲痛的,安慰自己的三叔小征的母亲勉强的露出一个笑脸:“三叔,我们没事。做为一个戚家军的人,我们早就有了面对今天的心理准备!三叔,海子哥找着了吗?”
小征母亲的话和扑在自己怀里痛哭的小征,让这位坚强的老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眼留着老泪,哽咽着:“你海子哥还没找着,看海滩上那些烂船,我估计你海子哥可能是在海上……!”说到这里老人的话一顿,然后又坚定的说:“不过,翎儿你放心,叔挺的住,叔知道这戚家军村和戚家军还等着叔去重建!只要还有一个戚家的人在戚家军的旗帜就永远不会倒,戚家军的信念就永远也不会塌!戚家军的传承就不会断!”
“嗯,那以后小征就请三叔多多*心了!”
“傻孩子,着这有什么*心的,小征是戚家的后人,教导他是应该的!”悲伤中的三叔,并没听出小征母亲话外的意思!
得到三叔的答复后,小征的母亲又对着还在三叔怀里痛哭的小征说道:“征儿,你以后要听三爷爷的话,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征儿知道!”痛哭中的小征听到母亲的话哽咽着应到!
交代小征后,小征的母亲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温柔的轻轻擦拭着戚虏倭满是干固血迹的脸!嘴里用只有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说道:“不能与君同生同活,但求与君同死同穴!虏你等着,翎儿陪你来了!”说完后留恋的看了看戚虏倭擦干净了的脸,然后有把目光转向还趴在三叔怀里哭泣的小征,眼里充满了,慈祥、不舍与愧疚!心默默的念道:“征儿对不起了,母亲对不住你,母亲不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母亲以后再一照顾不了你了!你父亲走了,母亲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再见了小征,如果有来世,母亲再做你的母亲,那时候母亲一定好好照顾你!”念毕,拔出戚虏倭胸膛上所有的倭寇刀,一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翎儿……!”悲痛中的三叔开始看着小征的母亲拔戚虏倭胸膛的倭寇刀,并没有制止,他围墙没有想到小征的母亲会殉情!然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却措手不及了,只的徒劳的悲喊一声!
“母亲……母亲,呜呜……父亲走了,呜呜……现在连您……您也不要征儿了吗!呜呜……!”在三爷爷怀里哭泣的小征,听到三爷爷的悲喊,连忙回头,却发现自己母亲胸膛插着一把倭寇刀,倒在父亲的一旁,一只手却还紧紧的拉着父亲的手!小征顿时顾不上哭泣,赶紧扑到了母亲身边,抱着母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悲啼道!
躺着小征怀里的母亲,嘴里留着鲜血,艰难的举起手,慈祥的摸着小征那满是泪痕的脸,轻轻的擦拭着小征的泪痕,眼里留恋的看着小征,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征要乖,小征……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要记住……母亲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留血不留泪!要。。要像你……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你要记住,你是戚……家的后人,你要记住……你的使命和责任!母亲……不在了……你以后要听……三爷爷的话!不要顽皮,……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要多穿衣服,晚上……睡觉不要再把……被子踹了……以后母亲不能再……来给你盖了!要小心着凉……母亲……走了后,你要把母亲……和你父亲葬……在一起,这样母……亲就永远不……会和你……父亲分开了!还……!”小征的母亲还有很多话想和小征说,可是死神却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最后不得不留恋的看着小征,眼瞳慢慢的色彩,缓缓的闭上了,抚摸着小征脸庞的手也无力的垂下了!
“母亲……母亲,您不要走,你不要抛下征儿不管!征儿以后一定听母亲和三爷爷的话,征而也不哭了,征儿不留泪了,母亲您醒醒好不好!”看着逝去的母亲,小征用力的摇着,语无伦次的说着,试图唤醒母亲!
“征儿,别摇了你母亲走了!”看着悲痛的摇动着母亲遗体的小征,三爷爷满脸泪水的拍着小征的头,哽咽着柔声的安慰小征!
“三爷爷!”感觉到三爷爷手心的温暖,小征轻轻的放下母亲,转头又一次扎进三爷爷的怀抱!只是这次没有哭出来!
看着怀里,双肩不停耸动,却强忍着没哭出来的自傲征,三爷爷又安慰道:“征儿,难过就哭出来吧!”
“哇……三爷爷……!”听闻三爷爷的话,小征又是一阵放声大哭!
良久,小征停住哭声,擦干眼泪,从三爷爷的怀里钻了出来,对着三爷爷大声的说:“三爷爷,征儿不哭了饿,今天将是征儿最后一次留泪,以后征儿一定做到留学不留泪!三爷爷,征儿要学本事,征儿要学航海,征儿要报仇,征儿要杀倭寇!”
顿时码头上听见小征的孩子们话,连忙响起了一阵附和声:“三爷爷,我们要学本事,我们要学航海,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杀倭寇!”
“好、好……!”看着在悲痛中成长起来的小征和一众孩子,老人三爷爷悲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
日后,纵横日本的华夏军队根基,就这样的在这个被倭寇攻击过后的小渔村,培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