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刻意陷害横祸临身
万民由来都如草,王家正是那镰刀。
一纸雌黄便加罪,条条人命都割倒。
这边姜尚款待奉御官,那百年雉鸡精开始四处巡视宋家庄,以期发现些玄妙。雉鸡精也是千年的老妖,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能骗过去的。这老妖思忖,算起来姜尚来朝歌前后也有一年了,哪能无缘无故的就定居在宋家庄啊,要么是此地有他的亲朋旧友,要么就是此地有异宝要出世。否则,姜尚的本事,何处不能觅个安身立命之处啊。何苦非要绑在这宋家庄。这前后一转悠,雉鸡精就看出了门道,庄中有处地方总是浓雾弥漫,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情况。老妖暗喜,看来此处定有玄机啊。落下云头,潜行过去。走的近了,那浓雾愈浓,直教人目无所见,分不清前后左右是何处,雉鸡精暗道,此事怎能难倒我,急运法力,鼓起一阵狂风,猛力吹动雾气,可是结果出乎所料。那雾却不随风而行,风力对它丝毫没有影响。雉鸡精急退出来,暗道这玉清仙法果然非同凡响啊。她一个妖精哪里知道,这乃是姜尚施的幻术,以符箓之力,将此地五行布成阵法,若无信物,便受迷惑,恍惚如身在浓雾之中,实际上此雾俱都是人心幻现。像雉鸡精等这般邪恶修真,心地俱都不纯,真性浑浊不明,故现此浓雾之象。不过是自己的阴神扰了心君,自己跟自己较劲罢了。若是道德高人,心地澄明,无欲无求,心如明镜无尘,又哪来的幻象。可叹这妖精根基浅薄,修了些小术,便自以为是,鼓动狂风,更是着了心中魔障,愈陷愈深,那还能前进半步。雉鸡精见前行不得,法力又失灵,若是此时遭遇伏击,哪还有活命的道理啊,想到此处,心中恐惧,不敢再妄动,偷偷的溜开,潜回朝歌与妖狐商量。
妖狐闻知此事,与雉鸡精道:“你我姐妹居住朝歌轩辕坟也有千年了,那曾听说宋家庄有什么宝物,定是那老匹夫的亲眷在此,老贼卦术神妙,当是觉察道了我姐妹的心机,这才施法护住。既然是法术,就会有法力耗尽时,如今那老贼被诏入朝,我们就占了先机,不妨再设法缠住他,等到他法力耗尽,自然不难拿到宋家庄上的人质。”乃与雉鸡精密谋,设计了一处工程,名曰鹿台。此台高四丈九尺,宽阔巍峨,殿阁楼台一应具全,胡姬又施毒计,要用玛瑙砌就栏杆,珊瑚妆成梁栋,亭台楼阁之内俱要挂上夜明珠,还要有美玉桌椅床榻玉盘玉碗等物,说不尽的奢华,此一项工程,若是凡人来做,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妖狐正是存心要害姜尚,故意弄些稀世奇珍,要姜尚四处探宝,以消耗他法力,等他势弱,再突出奇兵擒获他家人亲眷,倒是姜尚自然是她等砧板上的肉,不愁不服。此等心机,不可谓不毒也。
一日,胡姬与纣王在摘星楼上宴饮,胡姬歌舞一曲,纣王酒至半酣,胡姬察言观色,见纣王正是*兴盎然时,乃从袖中取出鹿台之图,献于纣王道:“臣妾有一仙境图画工程,献与陛下一观。”纣王看了半晌,见亭台楼阁重重叠叠,下有详细注释,俱都是玛瑙美誉之材,又须稀世之宝,心中高兴道:“果然是好美景,只有此等工程才堪配我万圣至尊,此台真是瑶池玉阙一般啊。”胡姬乘机道:“陛下可知春宵苦短,若有此台,大王早晚宴乐于台上,岂不堪比神仙。再修我师门仙术,延年益寿,福禄无穷,自可永享人间富贵也。”纣王又道:“爱妃一片美意,朕心甚慰。看这楼阁亭台内俱都饰以宝物,只恐朝中文武肉身凡胎做不成此事啊。”胡姬妩媚一笑道:“陛下,这有何难。朝中新上任的下大夫姜尚,便是高人一个,聪明睿智又精于阴阳术数,还曾拜在圣人门下修道数十载,此等小事,自是难不倒他。”纣王闻言大喜,道:“幸亏美人提醒,朕倒是忘了他,若他能建成此台,也不枉朕委他乡野村夫下大夫之职。便是上大夫,也可赐下与他。”于是急传旨意:“宣下大夫姜尚到摘星楼面圣。”
此时,姜尚新入朝不久,与百官不太熟识,忠臣大都遭害,唯有亚相比干,素有贤名,姜尚常去拜访,比干见姜尚道德高深,胸中韬略无穷,甚是赏识,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因此二人乃是至交。姜尚因身在朝中,唯恐出了差错,惹祸上身。所以事事小心,经常运卦术掐算周围人与事。那边妖狐算计一定,姜尚这里就有了感应,自知此番大劫,无可逃避,又见比干印堂灰暗,于是卦测一番,心下大惊,急书符箓与比干道:“丞相,姜尚大难在即,不免要逃命天涯,只是贤相也有性命之忧,今请留下此符,待某月某日纣王诏见时,再按符中密信行事,可保一命。”比干闻言,颓然叹息道:“主上昏庸,竟要*走贤能,我比干一条命倒是不惜,可叹成汤社稷,锦绣江山啊,眼见得就要战火连绵。叫我如何面对先王,如何面对天下苍生啊。”子牙劝慰道:“丞相休要叹息,天数如此,你我能逃得性命,已是圣人恩泽,侥天之大幸。”比干深知姜尚之能,见他如此说,自是不再怀疑,道:“司天台太师杜元铣照壁上早有题诗,言要有血染朝歌之灾。我也深知纣王昏庸,天下将乱,又能奈之如何啊。”姜尚劝慰道:“天意既然让贤相与我相会,想是天数也存了一丝变数,眼下只要保得性命,后世如何,也未可尽知。”元始天尊所传的卦术,果然有其超人之处,这变数被姜尚侥幸言中。19
再说姜尚接了纣王旨意,不敢耽搁,随同奉御官直奔摘星楼。姜尚拜纣王道:“下大夫姜尚愧受陛下隆恩,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纣王看了看姜尚道:“姜爱卿,你本是乡野闲人,全赖胡妃保举,才有你今日之俸禄。今日正是用你之时,你且不可藏拙,敷衍与朕啊。”又令驾前官员将胡姬的鹿台图纸交与姜尚观看。姜尚看罢,暗叹好昏庸的帝王啊。似此等工程,要耗费多少民脂民膏啊。又俱都是些天地奇珍,就是力能移山填海的修真人士要凑齐这些东西,也不是易事啊。难怪要找自己前来,感情是看中自己的法力了,抓自己的壮丁啊。进退两难,半晌无言。纣王见姜尚犹豫不定,心中着急,道:“朕早听说你在玉虚宫圣人座下苦修数十载,有通天彻地的法力,似这等小事,交与你来办,只怕是指日可待吧。功成之日,朕与你加官进禄,决不食言。”姜尚回道:“启禀陛下,似这等工程,以臣法力施为,倒不是难事,只是所需物品解释稀世奇珍,散在五湖四海之地,恐一时难以凑齐。”纣王见又希望,无非就是耗些时日而已,乃问道:“姜爱卿以为多少时日可以造成?”姜尚故意拖延回道:“若只建此台,臣一日即可完工,只是集齐其中宝物,怕得三五十年的光景才可。”纣王一听如此之久,若是等到三五十年,那自己就该归天了。心中不悦,胡姬又谗言道:“姜爱卿,区区一个鹿台,怎要这许多年华。你既然是昆仑山玉虚宫门下,想必师门故旧遍及五湖四海,这些宝物虽然稀奇,那神仙府上却是多的是,你只须访三五个旧友也就齐了,何须三五十年,我看三五日就可。”纣王闻听胡姬之言,怒道:“姜尚,朕委以重任与你,又允诺加官进禄,不想你竟敢欺瞒圣君,是何居心?”姜尚闻言,知道这纣王是真的没救了,全不管国事民生,如此多灾多乱之时,还一门心思的享乐,心中顿时怒气勃发,挺身怒斥纣王道:“昏君,你只思穷奢极欲,珍宝美色,可知天下已乱,百姓遭灾,眼看成汤天下就要化为泡影,还不知悔改,*迫圣人座下,勒索珍宝,只恐不久大祸临头矣。”一句大祸临头,触动纣王心中要害,怎么这话全和杜元铣胶鬲商容等一个味道,纣王大怒道:“老匹夫,休要仗着圣人门下,就敢妖言惑众,诽谤天子!今日朕先让你大祸临头。”吩咐左右道:“与朕拿下此贼,剁为齑粉,以正国法!”姜尚见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抬手一个五雷正法,直轰妖狐胡姬,他哪里知道妖狐失了内丹啊,因此将法力鼓动的足足的,咔嚓一声,惊天雷光就到了胡姬头顶,只把胡姬吓得魂不附体,噌的一下跳下殿来。一声响,直把胡姬坐的雕龙绘风的銮椅打个粉碎。纣王见姜尚如此,拔出剑来追姜尚,怒骂道:“老贼,尚敢天子面前逞凶伤人,今立将你乱刃分尸。”这纣王天生力大无穷,又得闻仲太师悉心教导,一身本领,便是相比武成王黄飞虎也要高出许多,又有殿前护卫官员相帮,姜尚怎能是其对手,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急纵遁法,呼哨一声逃的无影无踪。纣王不懂法术,眼睁睁看他逃走却无可奈何。30
回头见殿上一片狼藉,鹿台无人监造不说,还走了逞凶的姜尚,又愤怒又心疼,急忙搀起胡姬,道:“姜尚个逆贼,竟对美人下此毒手,一死不足以解恨,当炮烙他九族。”胡姬失声哭道:“吓杀臣妾了,不想这老贼不感激我举荐之恩,反来毒手相加,着实可恨。陛下可要为臣妾做主报此奇耻大辱啊。”纣王被胡姬哭的心痛,急忙哄道:“没人莫要伤心,朕这就派兵捉拿他九族,与你报仇消恨。”于是吩咐奉御官道:“传朕旨意,着武成王黄飞虎点三千人马,速速捉拿姜尚九族正法。”点钱官员急忙捧了旨意去武成王府上。
武成王黄飞虎得了圣旨,心中疑惑,暗道这姜尚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怎会在天子面前逞凶,细细追问,方才得知,原来是为了建造供纣王*乐的鹿台之事,暗自叹息主上昏庸。无奈自己身为皇亲国戚,圣旨在此,哪敢不尊,急忙点了三千兵马,依照奉御官指点,直奔宋家庄。不一刻就来到了竹林内的竹棚前,命军丁上前推门而入,哪有人影。只好派了个精明的去庄里打听,一问才知,原来姜尚落脚的宋异人全家早失踪数日了,连宋异人家庄园也被浓雾罩住,欲进不得。黄飞虎带了众兵丁来到村人指点的宋异人庄园处,果见四面浓雾围困,不辨东南西北。又担心如此就回去,纣王盛怒之下,连累了自己,于是令军丁扎下营寨,自己只带了几个家将回朝歌面圣复命。
纣王闻听此事,怒道:“原来这老匹夫早有预谋啊,难怪敢圣殿逞凶。气煞朕也。”又吩咐黄飞虎道:“你只管令众军丁日夜围困,他合家老小总要吃饭饮水,姜尚老贼纵有仙术护身,他之故旧家眷又能坚持多久,不消半月,定能*他现身,到时再擒拿他全家老小,以正国法。”武成王见纣王执意如此,不敢悖逆圣意,只得奉命而回。心中暗自祈祷,但愿姜尚仙术高深,能如陈塘关众人一般脱得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