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曹州侯崇黑虎贴出告示,痛陈纣王诸般罪状:昏君宠信妖妃胡姬国舅仗费仲,多行不义。杀妻诛子残害忠良。酒池肉林鱼肉天下。炮烙虿盆荼毒生灵。成汤诸位君王,未有如此者。君失圣德,万民遭殃。今曹州侯崇黑虎告知天下,弃昏君纣王不朝,拥护陈塘关比干贤君。崇黑虎告示一出,天下哗然。又有东海平灵王来投陈塘关。崇城崇侯虎之子崇应彪闻听亲叔黑虎投奔陈塘关,拥护新君比干,乃修书递进朝歌,言叔父曹州侯崇黑虎亲弟害兄,有悖于人伦,又反天子而另奉新君,实在是家国罪人,不忠不孝之至。崇应彪与纣王表了一番忠心,又请纣王派将发兵,共伐曹州,捉拿黑虎替父报仇。纣王朝中没了比干黄飞虎,等同塌了半边天,费仲尤浑飞廉恶来不过一般小人,都是些草包。动动歪心眼还成,着他领兵上阵,无异于送死啊。纣王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将可派,只令崇应彪坚守崇城,侯闻仲太师归来后共伐。
因纣王又令飞廉殷破败等重修鹿台,又广征苦力,一时间,朝歌万民苦不堪言。无心早知此事,乃与全忠妲己等商议。全忠道:“那好办啊,我再去一趟朝歌,将建造官捉来,苦力放掉就是。”无心道:“此事倒是好办,只恐你归来后,帝辛又另派人手,朝歌百姓终究还是难逃此番苦楚。”妲己道:“不如直接杀了昏君省事。”无心笑道:“我倒是想直接杀了他,釜底抽薪,省却多少麻烦。可是如此一来,必然天数大变,以后诸事难料,反添无穷祸乱。”全忠闻言道:“上次我去鹿台,看那巍峨宫殿之下埋了不少百姓尸骨,不如施法造一巨大石碑竖立其上,纣王自然无法再令人修建,其上再书纣王诸般罪状,令天下人共观昏君之害。”无心道:“也好,正可以此警醒后世君主,你与苏世师姐前去就是。”全忠不肯走,与无心道:“小师弟,师哥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你可得答应。”无心见他贼兮兮的样子,不像是好事,乃问道:“看你一脸的贼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要劳动我帮忙,有什么报酬啊?”全忠一挺腰板,拍拍自己的脸,道:“看我长得多帅,玉树临风,咋地就贼像了呢。我可是有天大的好事找你呢。”无心道:“少蒙我,什么事直说。”全忠道:“此番去西岐,我与你师姐各得了一件宝贝,有些妙用不假,却是人间凡品,正要找你帮忙炼制一番,以后也好拿得出手啊。”无心问道:“你敲诈了人家什么宝物啊?拿出来看看。”全忠道:“小师弟,瞧你说的多难听,天地良心,这可是人家诚心送的,还是姬发亲自取来的呢。”乃将七香车和醒酒毡递与无心。无心细看,果然是封神榜书中所记的西岐之物。于是笑道:“原来是这两物啊,若是我我才不要呢。不堪大用炼他做甚,岂不是白费了我一番心血啊。”妲己见他不肯,心疼七香车于是道:“小师弟,哪如你说的那般不堪啊。这七香车倒是华美无比,而且精巧异常,欲东则东,欲西则西。日后咱们出去玩耍,众人有车坐,那多有气派啊。”无心不情愿地取出乾坤鼎道:“唉,谁让我命苦啊,摊上你们兄妹俩做师兄。”乃着手炼制二宝。
那醒酒毡简单,很快炼好。此物乃灵兽之毛编织而成,经过乾坤鼎祭炼,化作先天灵宝。可大可小,其大则遮天盖地,又轻若无物,倒是件飞行的好东西像极了后世阿拉伯神话中的魔毯。只是没有大用,倒正堪运送之用。那七香车倒是更加华美,通身宝光四射。无心看罢禁不住笑道:“这两件宝物倒是正堪配套合用啊。”全忠妲己二人不解。无心解释道:“你看车在前,毡在后,再用琵琶师姐的金绳在中间连起来,多像拉着货物到处叫卖的小贩啊。”二人端详了半天,想想果然不假。妲己道:“真扫兴,倒像个小贩。”无心道:“天生此物必有用,日后没准有用得着的时候呢。”二人兴味索然,各自收起宝物,同奔朝歌而去。1
飞廉与殷破败正在监工,一众苦力顶着烈日劳作。这二人相比崇侯虎倒是收敛许多,除了条件艰苦外,倒是没敢苛虐苦力。全忠二人落下身形,懒得废话,直接将殷破败飞廉等众监工用醒酒毡裹了,团在一起,如同一个包袱一般。又对众苦力道:“众位乡亲,我等乃是陈塘关比干贤君座下,今日特来解救众位,你等勿在此受此苦役,各自回家与家人团聚去吧。”众人谁不盼望自由之身,闻言扔了工具一哄而散。妲己见众人散尽,乃将山河社稷图中群山,移出一座,运法力化作一个与鹿台一般大小的通天石碑,缓缓放在鹿台之上,将众宫殿压个粉碎。全忠又飞身而上,以画杆戟代笔,自上而下书写:“鹿台苦力之墓,纣王万罪之碑。碑侧有书写纣王诸般罪状。其一,枉受君位,大肆荒*。其二,宠信谗言,无道天下。其三,杀妻诛子,残害忠良。其四,苛虐生民,获罪上天。其五,酒池肉林,民脂无数。其六,炮烙虿盆,惨无人道。其七,穷兵黩武,妄动刀兵。”共有七宗大罪,因胡姬早被无心所杀,故后来姜子牙所言的十宗罪尚不够数,少了剖孕妇,辩男女,断胫验髓以及吃童男之阳根没来得及施行。条条刻于碑上,字字闪烁白光。此碑竖起接天接地,朝歌内外俱都看得分明。
朝歌万民见此,一片哗然,纣王朝中众大臣也议论纷纷。帝辛眼见此碑立于眼前,又无法去掉,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三尸暴跳。自知此碑与陈塘关又难脱干系,心中更加嫉恨。无颜面见众朝臣,更是躲在寿仙宫不朝。此时,却是闻仲太师该回朝之日了。纣王正自愤怒心烦,忽闻有人来报,闻太师得胜归来。纣王闻言大喜,急吩咐奉御官道:“急招百官,朕要亲帅百官前去迎接。”乃亲出午门外十里相迎费仲。探马报与闻仲:“大王御驾来迎,已至辕门外。”闻太师急忙出辕门来见纣王。君臣见礼完毕,太师问道:“陛下,臣一去数载,朝中可还安好无事?”纣王道:“太师千里征战才凯旋归来,朕心甚嘉,今朝只摆酒庆功,万事明日再说不晚。”那闻太师早收得微子启的书信,一路上又风闻比干诏书之事。如何不知朝中有事。闻听纣王如此说,知他有意隐瞒,看看百官了无几员,已走多人。果然不见了老相商容,亚相比干以及武成王黄飞虎等。心中就有不好的预兆,乃问道:“陛下,怎不见了二位丞相和武成王。”纣王闻听问及商容比干,不好言说,只好避重就轻单挑武成王道:“昔日有陈塘关逆贼扰乱朝歌,黄飞虎前去剿叛,失踪至今未回。”闻仲神目之中金光闪烁,猛抬头看见朝歌城中有一巨物接天接地,细看正是一石碑。运神光看清上面字迹,通读一遍,不由得怒生五脏。乃问纣王道:“臣启陛下,朝歌城中石碑是谁所立?”纣王闻言,怒形于色道:“此碑正是陈塘关逆贼辱冒圣君的铁证。”闻仲闻言道:“微子启、微子衍两位殿下可是身在陈塘关?”纣王闻言诧异道:“太师怎知得此事?”闻仲道:“臣不敢有瞒陛下。二位皇兄早有书信与臣。”纣王囚禁微子启微子衍,闻言料定二位兄长定无好话,不由得恼羞成怒道:“可恨这般逆贼劫去了皇兄,又阴险如此恶人先告状,皇兄受他们胁迫所言,太师切不可当真。”闻仲闻听纣王如此说,又问道:“陛下可是知道信中所言何事?”纣王不假思索,答道:“不过是些污蔑朕的逆言,朕怎能不知。”闻仲道:“二位殿下并未辱及陛下,只说大王宠信女色胡姬,造酒池肉林日夜*乐,又诛妻杀子,炮烙忠良。”纣王闻言道:“太师此言差矣,如此怎不是有辱圣君的逆言?”闻仲厉声道:“陛下,以臣之见诸事真实,乃陛下之错也。”旁边费仲见闻太师面现厉色,乃道:“圣君面前,太师怎可如此,岂有臣下责问主上之理?大失人臣之礼,可谓大不敬!”闻太师认不得费仲,问道:“你是谁?”费仲不知好歹道:“卑职费仲是也。”闻太师一听此人就是罪魁祸首,乃怒道:“你就是费仲,就是胡姬妖妃的舅父?”急上前,岔开打手,一个巴掌把费仲打倒尘埃。口中怒骂道:“费仲奸贼,你竟献此妖女蛊惑圣上,如今家国两分,皆你之罪也。”闻太师又拔出佩剑,就待要斩费仲。纣王急忙止住闻太师道:“太师且慢,费仲并无身犯死罪,杀之恐有不服。岂不另百官失望。”闻太师止住怒气道:“陛下,臣早有听闻,如今比干丞相发诏,一干大商老臣另立新君,若容此奸臣在朝,陛下岂不是等同将社稷江山拱手相让。”纣王闻言道:“朕乃帝乙先君亲立大商之君,那般逆臣不尊先皇,正需太师亲去讨伐。这费仲纵然有罪,也不宜太师亲自动手,不若发送法司勘察再议。”闻仲身为人臣,主上既如此,无可奈何只得放了费仲,令武士将其押送法司。
此番君臣相见,纣王时满心欢喜而来,逢此扫兴之事,乃与闻太师道:“你我君臣一别多日,今晚朕就与太师摆宴寿仙宫,令百官作陪与太师庆功。朕此刻身感疲倦,就先回去了。”闻太师遵命,与百官恭送圣驾。见纣王走远,闻太师乃问百官道:“众位大人,老夫远征北地多年,不得在朝,久闻当今圣上颠倒宪章,有不道之事。你等俱要直言,不可架捏。我自有公论之说。”内有一大夫孙容,欠身言道:“太师在上,卑职不敢妄言,句句属实,苍天可鉴。如今朝廷听谗远贤,弑忠阻谏,怠荒国政,鱼肉万民,朝中日渐荒乱。先是造酒池肉林,挥霍无度,听信妖妃胡姬谗言,屈斩杜太师,造炮烙残害梅伯,将元配姜娘娘剜目烙手,两位殿下牵连无踪。无端要害东南二侯,又造虿盆,蛇蝎宫人。囚禁皇兄微子启微子衍,老相商容自尽于金銮殿上,其后又因虿盆害胶鬲、因鹿台害赵启、杨任,更是将丞相比干剖心,微子萁子炮烙。只是,众人皆被救去陈塘关,又发昭告天下拥立比干新君。只因令费仲崇侯虎造鹿台,虐死生民无数,天怒神怨,才降下七罪之碑立于朝歌。”一番说罢,只把太师气的须发皆张,神目之中光芒闪烁。得厉声大叫道:“竟有这等许多反常之事!奸贼误国不浅也。只因北海刀兵,致使我不在朝中,才有这些事。我负先王,实老夫之罪也!众大人请回。我明日早朝上殿,自有条陈。”闻太师与众官各回自府,急唤徐急雨,令封了府门,闭门修书奏本。
夜晚,纣王只见百官前来赴宴,唯独不见闻太师,知道此次定然是太师动了真怒,心中也不免忐忑。次日早朝,不敢再废,令奉御官摆车辇奔金銮殿殿。闻太师来的早,瞧见龙书案上积尘,心中暗自叹息,又瞧见殿旁边黄澄澄大圆柱子,心道莫非这就是炮烙之刑。细问执殿官道:“此铜柱何用?”执殿官跪答道:“此柱乃是新刑名曰炮烙,上有三层火门。若待用时,皆燃上炭火,以铁索绑缚人臣贴于此柱上。”闻太师听得此言,心中大怒,只急得当中那一只神目睁开,白光现尺余远近,将一干铜柱击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