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山高耸巍峨,绵延近千里,主峰山势陡峭,高耸入云,平日只见半山云雾环绕,不见山顶真容,古人以为山顶便是九天之上,故名“神霄”。
千年之前,这里曾是一处奇禽妖兽修炼之所,是这片大陆有名的凶地之一。自从神霄宗在这里开宗立派后,在此修炼的妖兽或被斩杀,或被迫迁徙,另谋他地,已经看不到妖兽的影子了。反而因为神霄宗的关系,在修真界中,神霄山大大的有名。
秦伤出了双河城,一路御剑飞行,不多时就到了神霄山下。只见面前的神霄山陡如刀削,怪石突兀,头顶四五千丈之上,都笼罩在云雾之中,看不到山体真容,隐隐有几分狰狞的感觉。
在秦伤前面,从那灰黑坚硬的岩石里面,生生打磨出一条石阶,蜿蜒而上,随着山体插入云霄,似乎是神霄宗弟子为了普通不能御剑飞行的弟子和山上的打柴的附近百姓修建的。石阶上面积满落叶,显然没有多少人行走。
秦伤祭出墨血,也不怎么作势,身体已经飘到了剑上,法诀一引,墨血剑身轻颤,“嗖”的一声,带着秦伤的身体沿着山体向上飞去,不多时便扎入了云雾之中。
这神霄山的云雾,似乎格外浓一些,秦伤御剑飞行在里面,那云雾丝毫不散,就如一层一层的轻纱,紧紧地裹着的他的身子。墨血黑色的光芒,将靠近的云雾映成乌黑颜色。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伤冲破了云雾,眼前顿时一亮。只见面前是一个山头,苍松碧翠,野花飘香。几间小小的瓦房,簇拥着一座宫殿模样的建筑,坐落在松柏之间。在那座宫殿之上挂着一幅檀木匾,上书“祈福殿”三个大字。在祈福殿的后面,是更加陡峭的山峰,笔直而上,没入霄汉。
秦伤驾驭着墨血在祈福殿外落了下来,他整了整衣冠,正想进去打探神霄观所在,头上忽然传来几声破空之声,他抬头一眼,有四道光芒沿着山体飞上山顶,一看就知道是修真之人。
他迟疑了片刻,已经从祈福殿内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打了个闻讯,道:“公子可是要去神霄宫?”
秦伤见这座宫殿修在神霄山的半山腰上,这人又做道士打扮,定然跟神霄宗有着莫大的关系,便说:“在下莫野,正是要去拜见天玉真人。”
青年道士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道:“原来是莫兄,我是神霄宗天玉真人座下弟子晴明。快进来喝杯茶水,歇息片刻,我再带你去神霄宫。”
按辈分来说,晴明至少也是“莫野”的师叔祖一辈,但是显然他已经从晴云等人口中听说了“莫野”的事迹,一点儿也不妥大,秦伤也乐得以平辈跟他相处。行了一个平辈礼,道:“那多谢道长了。”
晴明把秦伤带到一间厢房,端来茶水稀饭,道:“鄙观僻陋,只有这些可以招待莫兄,请见谅。”
飞行了半日,秦伤也有些饿了,就喝了些茶水和稀饭,问道:“请问道长,这祈福殿也是神霄宗所建么?”
晴明道:“这是已故的天极师伯为了让附近百姓祈福方便所建,顺便也在这里准备些斋饭,为前来拜山的来客歇脚所用。”
秦伤点了点头,这才道:“我刚才看到前面有几道光芒向山顶的方向飞去,是贵派的几位师兄吧?”
晴明似乎也未将秦伤当外人,道:“不是,那是季州叶家的叶阳天带着叶青、叶离兄妹来鄙观见师尊和各位首座长老了。”
秦伤心道:“叶家的人到神霄宗来做什么?”站起身来,道:“歇息了一会儿,我已经不累了,我这就去神霄宫拜见天玉真人及各位首座长老了。”
晴明也跟着站了起来,道:“今天已过晌午,想必不会再有客人来了,我也正要回神霄宫去,莫兄,我们一起走吧。”
秦伤乐的有个人带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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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宫,飞云殿内。
天玉真人坐在大殿之上,一袭墨绿道袍,道骨仙风,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在他身后,站着他最得意的弟子晴云,左右两边坐着的都是各堂首座、以及长老级的人物,在他们身后站着的,也无不是神霄宗精英弟子中的精英。
天玉真人清了清喉咙,对众人道:“叶阳天此次代表叶家家主来我神霄宗,各位师弟怎么看?”
自从天极真人死后,天玉真人做了神霄宗的掌教,他的话,当然是以掌教真人的身份说的。
其他人都面色肃然,保持沉默的态度,坐在天玉真人左边的乾云堂首座天无道长看了看其他人,大声道:“叶老儿不亲自来我派,却派一个年轻小辈来,分明是轻视我等。”他长的身材高大,满脸红光,虬须凛然,说话时虎目圆瞪,威风凛凛,自然而然的带着威势。
他对面一个清瘦老者眨了眨眼皮,道:“叶家家主叶迈年过三百,行将老朽,事务都交给长子叶阳天处理,已然默认他为下一任家主。叶阳天亲自带着一对最钟爱的儿女来我派,我派的面子已经老大不小了。”他颌下留着几根稀稀疏疏的黄须,说话时摇头晃脑、小眼睛骨溜溜地转,那几根稀疏的枯黄胡须也跟着晃动,模样颇为滑稽。
天无道长虎目一瞪,哼了一声,道:“天续师弟,你的意思是我派地位已经沦落到只能和叶家小辈平起平坐了?”
那叫“天续”的清瘦老者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睡着了。
天无道长气得满面通红,牙齿打颤,却又奈何对方不得。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一时大厅中的气氛有些怪异。只有天续身后的一个身材矮胖的年轻弟子“嗤嗤”地笑了出来。
天无道长大怒,道:“大厅之上取笑尊长,还有没有尊师观念?”
天续突然又睁开了眼睛,道:“天无师兄跟一个年轻后辈较劲儿,难道师兄在我神霄宗的地位已经下降到跟一个年轻后辈差不多了吗?”
天无道长气得直瞪眼,却奈何他不得。
孙非三,也就那个起初笑的矮胖年轻弟子,更是得意无比,咧嘴大笑。天续在他头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道:“臭小子笑什么笑,又不是给你娶媳妇儿。”
孙非三“哎吆”叫了一声,偷眼去看其他长辈师叔,大家都在看着他们师徒俩微笑不已。撇了撇嘴,嘴里嘀咕道:“还不是你惯的。”
天无道长见他们师徒俩羞辱了自己,还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越想越气,霍然站起,指着天续道:“天续师弟,要不要咱俩比试比试,看我有没有资格做这个‘戒律长老’?”
天续吓了一跳,连忙打了个哈欠,闭目装睡。
天玉真人强忍住笑,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道:“好了,大家都是一两百岁的人了,在一群年轻后辈面前说笑成什么样子?叶家既然派人来了,不管所为何事,我们总要见一见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道童跑了进来,回禀说:“叶阳天等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