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祈福殿出发,两人飞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山头。秦伤低头一看,只见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青玉铺地,夹杂着白色晶石,从上往下一看,宛若飘着朵朵白云的天空,十分好看。晴明说了一声“到了”,两人按下剑头,落了下来。
两人穿过了广场,隔着一道五六里宽的山谷,是一座山峰,隐藏在云雾中,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一道石桥横跨山谷,通向对面的山峰。秦伤见那石桥朴质粗糙,不像人工所为,更像是天然生成的,倒也是一道奇观。靠着桥头的一块黑石上刻着“断尘桥”三个古字,用朱砂漆成红色。
两人走上了石桥,头顶和脚下全是白云,对面的山峰又看不清楚,有种走在九霄之上的感觉。秦伤看那周围的白云,浓而不散,不像天然生成,料想是有一座极强的法阵将那座山峰笼罩在里面,保护着神霄宗的根基所在。
过了断尘桥,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奇花遍地,芳草萋萋,亭台楼阁,分布其间,错落有致,配合着那悠悠白云,宛若仙境。微风袭来,送来缕缕幽香,更有袅袅钟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空灵清越。
两人走下石桥,旁边是一座瀑布,水流滚滚而下,宛若颗颗珍珠。
又走了片刻,到了一座雄伟的大殿前,秦伤只见面前的大殿高十二三丈,金色的琉璃瓦顶,红漆漆墙,正前方是八根*的柏木巨柱,上面悬挂一张金色的匾额,上书“飞云殿”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气势*人。
晴明道:“到了,这里就是飞云殿。师父跟各位师叔都在里面。我这就去通报。”
门口站的一个小道士连忙走上前来,拦住了晴明,道:“掌教师伯和各位师叔正在和叶家的叶阳天谈论事情。”
晴明怔了一下,随即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对秦伤道,“实在抱歉,师尊他老人家和各位师叔正在接待贵宾,依照本门戒律……”
秦伤道:“没事,我等一会儿再去拜见掌教真人也是一样的。”
晴明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先带莫兄去后室喝杯茶,等师尊他们招待完客人,我再去通报。”
说完两人正要离开,忽然急急忙忙地从大殿中走出一个清瘦老者,看了秦伤一眼,道:“来来来,你来的正好。”
晴明和秦伤都诧异道:“什么来的正好?”
老者看了看秦伤,道:“你可是要见掌教师兄?”
秦伤料想这老者在神霄宗地位不低,不敢怠慢,行礼道:“在下莫野,前来……”
老者道:“你是莫野,那更好。”吩咐旁边的小道士道,“你还不快去通报?”
小道士不敢去,只是用眼睛瞟着晴明。晴明问那老者道:“天续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本门戒律……”
天续道:“什么本门戒律不戒律的,现在是在救人命,也是在救神霄宗,还不快去,可就迟了。”
天续是悦云堂首座,身份不低,晴明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敢不遵从,给那个小道士说:“你去通报吧。”
小道士连忙进去通报,天续督促道:“跑快点儿!”
不光秦伤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连晴明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两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天续一把拽住秦伤的胳膊,道:“臭小子别磨蹭了,快跟我进去吧!”
在秦伤和晴明的惊异中,秦伤被天续拽进了神霄殿。
一走进神霄殿,只觉得里面光线明亮,气势恢宏。秦伤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一个美貌道姑身后的蓝凝雪。蓝凝雪也向他看来。两人一对视,眼睛中都好像有种怪异的情绪在波动。秦伤连忙收回目光,向其他人看去。
大殿当中坐着一个穿着墨绿道袍的道士,面容和善,颌下留着长须,隐隐有出尘之态,料想就是神霄宗的掌教天玉真人了。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衣着光艳,不像神霄宗人,应该是叶阳天。其他三人,一个是身材高大的道士,另一个是年纪轻轻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就是坐在蓝凝雪前面的美貌道姑了。在这五人稍后的位置,还坐着四五个道士,想必是神霄宗的长老,再后面就是些年轻弟子,秦伤认识的晴云、孙非三、叶青等人也在里面。不过其中孙非三的脸色看来有些不大好。
秦伤行礼道:“弟子莫野,拜见掌教真人,各位道长。”
天玉真人微微点头,道:“你就是莫野?”
秦伤回道:“正是。”
天玉真人看了旁边的叶阳天一眼,才回过头来,道:“你祖上莫鹤跟我神霄宗关系非浅,你也算是半个神霄宗弟子了。起来说话吧。”
秦伤依言站了起来。
天玉真人道:“听晴云说这次能诛杀罗摩,多亏了你的功劳。你来我神霄宗,所为何事?”
秦伤跪了下来,道:“十年前,我莫家一门被罗摩所杀,弟子侥幸不死,前不久得各位相助,报此血仇。弟子前来,只为投入门下。一来是弟子真心诚意仰慕贵派保民除魔,二来也是完成我莫家历代先人的夙愿。”
天玉真人抚须沉思,过了片刻,才说:“让你们莫家收归门下,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看他神色似乎是要拒绝,蓝凝雪忽然站了出来,和秦伤跪在一起,道:“弟子恳请掌教师伯答应莫野的要求。”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过蓝凝雪却毫无所觉,她只是看了看身边的那个男子,眼中仿佛有异样的情绪涌动。
孙非三也站了出来,跪在秦伤旁边道:“我也赞成。”
晴云迟疑了片刻,也站了出来。
神霄宗从幽冥洞府回来的四位年轻弟子除了絮灵不在这里外,倒有三人为秦伤求情。天玉真人不禁为难起来。
天无道长扫了大殿中跪着的弟子一眼,上前几步,对天玉真人道:“门下年轻弟子正好要举行‘较技大会’,我看不如让莫野也参加,只要他能进入第三轮,就让他回归门下。”
天玉真人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就以天无师弟说的办吧。”
秦伤等人连忙称谢。
天玉真人看了秦伤一眼,道:“‘较技大会’还有三天就要举行,你也好好准备一下吧。”吩咐晴云道,“晴云,你去替他安排一下住处。”
晴云说了一声“是”,带着秦伤下去不提。
天玉真人对叶阳天道:“叶道友,我看你和令郎不如也在鄙派小住几日,等孙非三和令爱的婚事办了之后,再回去不迟。”
叶阳天眼睛的余光仿佛是看了蓝凝雪和叶青一眼,道:“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