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曾经踢打叶重的审讯室。他就是要给叶重一记当头棒喝,让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知道什么叫做“人为到刀殂我为鱼肉”的道理。他姓钟的才是主宰,想将其怎么捏就怎么捏。
有过一次的教训,钟世安也知道想啃掉这块硬骨头,不是件容易的事。
总之呢,审出来那就是桃子,审不出来,可就是马蜂窝。为此他不能不慎重对待。
可是整整两天两夜,他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明的暗的什么用上了,甚至连严令禁止的刑讯*供都使了出来,还是没能从叶重嘴里掏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两天的轮番轰炸,叶重的精神已经是非常的疲惫。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头昏脑涨,全身乏力。肉体再强悍,他终究不是铁打的。如果这时候能眯下眼睛打个盹,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看着他们忙碌起各种准备,他的神色还是很平静。
电线每伸进水中一次,钟世安就必定睁着同样通红的双眼,恶狠狠的问上一句,“人是不是你杀的”,可是回给他的一张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庞,和一双漠然的眼睛。
钟世安又何尝不是心力交瘁?他是很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低估了叶重神经的坚韧。两天来,他也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全用来对付叶重。
这就是两人意志的交锋,谁先心怯了谁就是输家。
随着*问的手段花样越来越多,他也是越来越心惊。自己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敌人?摧不垮,磨不烂,永远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仿佛那些手段,根本就不是施在其身上。钟世安甚至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个仍旧腰板挺的笔直的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
这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间审讯室了,一天前他力排众议,将叶重转到了另外的地方。这是市辖的一接分局,也是他最初的起点,被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全分局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马。
就在这块他就是天王老子的地盘上,束手无策的感觉再次笼罩着他。他烦躁的跑到外间去抽烟,这是他在这一个小时内,第三次跑出去。
外间是间小屋,原本是用来监视审问室里的一举一动。不过监控器在他一来就被关闭了,以免将那些私底下的动作也给拍下来。不然,这东西一流露出去,等待他的将是致命的打击。当然,找个心腹的电脑高手坐镇,弄出个冠冕堂皇的假录象带,这个防范措施还是少不了的。
钟世安横躺在沙发上,英俊的面庞尽是疲倦,手指间夹的一根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只剩下一截烟蒂,还在慢慢的腾起淡蓝色的烟雾。小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个精精瘦瘦的汉子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将烟灰缸清理掉,再给自己点上根烟,坐到另一张小沙发上。
这是钟世安真正的心腹,这个分局的局长罗昆。从钟世安调进这家分局开始,就一直是最亲密的朋友,也是钟家的一条忠实的走狗。与相貌差不多,为人阴险狡诈,背后有人起个外号叫做“罗毒蛇”。
罗昆深深吸了口烟,面带忧虑的说道:“钟少,这家伙骨头太硬了,再这样子下去情况很不妙。”
“这个我自然也知道,可是怎么拿下来?你还有什么办法没使出来?”钟世安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他是真的累的快趴下了。
罗昆叹了口气,无言以对。这两天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没一点效果。但是他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鸭子飞走,低下头猛抽着烟,脑袋里如同加足马力的齿轮一样飞转起来。
时间又是一点一滴的流逝,罗昆冥思苦想,却忘了手上的烟燃到了头,烧在手指上,他突然哎呀一声,忙不迭的将烟头扔掉。
“钟少,不如干脆把这个姓叶的丢进看守所里去,让老廖他们去折腾。他们那条件合适,这里不方便做的,他那都能做!”
罗昆被这一烫,倒想到了一个点子。审讯工作难以进展,老关押在警局里也不是办法,放进看守所里去审问,别人也无话可说。那个老廖是看守所的所长,也是他们这一派系的,不用担心不合作。
钟世安一琢磨也觉得不错,但他还是有不少的疑虑:“可这样一来,不正好给了王大炮发难的机会吗?他就等着我们办不下去呢。再说,姓叶的这么硬,放到那也不一定会有突破。”
“嘿嘿,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起码弄到那边还有希望!现在审问的时间还短,等时间长了这姓叶的怕就硬气不起来了。”
罗昆的这一番话也很有道理,有许多案犯都是一开始嘴巴牢的很,只要时间一长,心理承受不住压力便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