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曹立春刚醒来不久,那种彻骨的冰寒又从肩头的伤口上开始向全身扩散,曹立春不得不打坐运起“紫阳神功”驱逐体内的寒意。薛扬端着汤药走进来,看到曹立春脸上一阵白又一阵紫,轻轻摇了摇头,将碗放在桌上,出门将房门带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曹立春才悠悠睁开眼睛,体内的寒意似乎已消失怠尽了,曹立春看到桌上有一碗汤药,但房门却是紧闭着,他感激地看看门口,将已冷却的汤药一饮而尽。夏侯菁菁已在屋前蹲在地上帮着薛平世在晾晒草药,见曹立春走出房门,高兴地道:“曹兄弟,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伤口还痛么?”
曹立春微笑着回道:“我好多了,薛前辈的药真是灵验,夏侯姑娘,你不在屋里躺着这么早就出来作甚?”
夏侯菁菁笑道:“还早呀!你看太阳都爬得老高了,你不是也说薛前辈的药灵验吗,我昨日下午便好了,睡得太久,晚上都睡不着。”突然又神色黯然道:“咱们只顾自己逃命,石叔叔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夏侯菁菁又说到曹立春的痛处,没能三人全身而退,曹立春一直引咎自己的无能,正在曹立不知该如何回答应夏侯菁菁的话时,薛平世抬起头对曹立春道:“爹刚说你的病他也无法根治,那枚毒镖上的毒很难找全解药,而且毒镖已射进了你的肩骨,很难将余毒清除,解药当中最难找的一味药引子,便是天山上的雪莲花,若是没有雪莲花,你的病便永远无法根除,你的伤毒会发作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频繁,到最后你会生不如死。曹大哥,你刚刚是不是伤毒又发作了?”
正说话间,薛扬提着背篓从林中钻了出来,看到院中的三人,道:“曹兄弟出来了,药喝了么?”
夏侯菁菁面有忧色向薛扬道:“薛前辈,刚才薛兄弟说曹兄弟的伤很难治,莫非就真的没有办法吗?我也中了这种毒,为何我现在没有什么异样?”
薛扬放下背篓,轻轻叹了一声,道:“不错,曹兄弟中的毒是一种叫‘地狱寒冰’的毒,相传这种毒是百年前一位叫阿难的使毒高手研制出来的,虽说不是什么不可治的剧毒,但这种毒却是阴损得很,中毒之人若不尽早服用解药,会全身如坠冰窖,直到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肌肉硬成石板一块方才死去,曹兄弟看来习练过至纯至阳一类的内功,又服用了我的解药,所以才捡回一条命,这种毒若只是渗到肌肉血液里,只要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还是能够控制,但若是残存在骨骼中就难以清除了。夏侯姑娘只是用嘴吸了一点毒到体内,那些毒血经过胃水稀释后到了血液里,毒性已降低了许多,加之我们救治及时,所以夏侯姑娘体内的毒才能彻底清除。我查过医书,据说天山上有一种叫雪莲花的药对阴寒类的毒药最有克制作用,只要能找到这种药引,再配上我的解药,应该可以彻底清除曹兄弟体内的残毒,只是这种药只生长在至阴至寒的雪山上,极难寻找,而且我的解药需要用新鲜的雪莲花才行,我也不知道曹兄弟是否能够撑到找到雪莲花的那一天。”
夏侯菁菁惊恐地望着薛扬,又转头伤心地看着曹立春,曹立春低头黯然,忽然抬头向薛扬道:“多谢薛前辈的救治,生死由命,前辈不必再为我的伤费心了!”说罢曹立春又转头向夏侯菁菁道:“夏侯姑娘,我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运河大会后天就要召开了,咱们得赶到龙头岗去,若是错过了,只怕会夜长梦多,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保护你。”
夏侯菁菁泪流满面,泣道:“曹兄弟,你是为了我才受的伤,都是我害了你…呜…呜…曹兄弟,你走吧,你也不用陪我去运河大会了,我爹爹死了,石叔叔现在也生死不明,我留着这本族谱还有什么用!我要把它一把火烧了,看他们还抢什么?”
说罢,夏侯菁菁从怀中掏出那本夏侯氏族谱,就待将之投入到燃烧的灶堂之中,突然薛扬伸手拦住夏侯菁菁,道:“先不忙,可以给我看看这本族谱吗?”
夏侯菁菁定定地看着薛扬的脸,缓缓将族谱递了过去,薛扬仔细地翻看着那本裹着已褪成淡蓝色封皮的族谱,里面满满写着人名,的确没有一张图画。薛扬正想将族谱撕开,突然扭头专注的听着什么,忽然道:“你们客人来了!”
曹立春与夏侯菁菁惊讶地望着薛扬,不解地问道:“客人,我们哪会有客人?”
话音刚落,曹立春脸色突然变了,因为他也听到了四周数十个人踏在树叶上的声音,曹立春心中暗暗吃惊,薛扬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显山露水,内功却似乎要高过自己许多。
小院很快被重重包围,纪朝阳挂着满脸微笑,他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阴风双煞”,三人一前两后施施然走进了小院。纪朝阳手拿折扇,边走边摇,一见曹立春与夏侯菁菁站在院中,颇为意外地看了看二人,道:“咦,曹大侠,才两天不见你仿佛瘦了一圈似的,是不是这两天没有睡好觉,没有吃饱饭呀!”
曹立春冷冷接道:“这都是拜纪公子所赐,在下本想去找纪公子谢恩的,纪公子却自己送上门来,也省得在下四处去辛苦找你,出招吧!”
纪朝阳摆摆手道:“曹大侠何必性急,容在下说几句话好吗?”
“有屁就放!”
纪朝阳轻轻一笑,道:“曹大侠武功盖世,在下是领教了,不过曹大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我手里倒是有一点药刚好可以为曹大侠疗伤,曹大侠想不想要?”
曹立春冷笑道:“恐怕不会白给我吧!”
纪朝阳接道:“曹大侠是聪明人,还用我明言吗?只要你们答应将那本族谱交给我,我一定把解药给你,还可以再送你一件礼物。把石庄主请出来!”
两个蓝衣大汉拖着遍体伤痕的石不凡走到小院中央,将石不凡往场中间一抛。
“石叔叔!你们…你们好狠呀!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夏侯菁菁恨不得将纪朝阳一剑劈死,但见那两个大汉的钢刀架在石不凡的脖子上,不敢上前一步。
纪朝阳看看地上的石不凡,石不凡已是奄奄一息,连抬头看人的力气都没有,纪朝阳将手中纸扇收拢,温柔地说道:“夏侯小姐,你看我们这笔买卖是否做得?”
石不凡突然喊道:“你们快把我杀了,我石不凡若是眨一眨眼睛就不算好汉!”
曹立春紧握双拳,虽然肩头与胸口仍有剧痛,但难抑心中的愤怒,曹立春上前一步,吼道:“你们快把石庄主放了,否则我曹立春誓不与你们甘休!”
纪朝阳突然沉下脸来,两道恶狠狠的目光直射曹立春,道:“那本族谱你们是交还是不交?你们若能再次逃脱,我纪某便答应不再要那本族谱!”
“真的吗?”
纪朝阳惊疑地看着薛扬,道:“阁下还是不要充好汉的好,否则刀剑无情!”略一顿,纪朝阳伸出右掌放在石不凡的头顶,又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数三声,若我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这个石庄主便是死狗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