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谁?”
“这小子是不是穷疯了!”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皮肤黝黑的少年并没有理会,他缓缓走到贾掌柜面前,仔细地看了看画像上的人。贾掌柜不些不耐烦端着一张画像这么久,开口道:“小伙子,你可看清楚了,这画像上的人值十万两白银,你可知这个是谁?你要想好了,这个人武艺绝伦,一不小心连小命也搭上了。”
林蛟抬头向贾掌柜问道:“你刚才说这个人叫曹立春?”
贾掌柜点点头,江湖上的高手他也见过不少,可如此年轻的高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认为面前这个小伙子是武林高手,但江湖中高手辈出,保不准就能碰到一个,贾掌柜耐心地又把悬赏令的内容又说了一遍,他以为这个年轻人不识字,练武之人多数都是文盲。
这个年轻人正是林蛟,他只是紧紧盯着画像上的这个人,贾掌柜说什么他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贾掌柜对林蛟的冷漠有些不高兴,贾掌柜收起画像,说道:“小兄弟,你是想接下这单生意还是有何线索提供,咱们可以到楼上雅座详谈。”
林蛟面色铁青,浑身颤抖,紧紧盯着贾掌柜道:“贾掌柜,你可不可以把这张画像给我?”
贾掌柜面有喜色道:“你可是接下这单生意了,咱们到楼上谈!”
贾掌柜想着那一成的介绍费心里兴奋不已,一成介绍费可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但林蛟似乎并没有跟他上楼的打算。
见林蛟不动,贾掌柜催道:“快跟随我来!”
林蛟想了想,道:“掌柜误会了,我只要那张画像,我并不想接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你小子懂不懂规矩啊,不懂规矩别在这里捣乱!”
“小子,滚吧,这银子不是你能赚的!”
贾掌柜脸色难看之极,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来消遣我的,你看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贾掌柜眼珠一转,又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曹立春的下落,想一个人吃独食啊!”
林蛟也是黑道上混的人,一听此话,立即便明白了此时的险境,林蛟不接贾掌柜的话,转身便往外跑,可是他一点机会也没有,大厅里没有一个人愿意看着他离开,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后,林蛟又被扔回到了贾掌柜面前。
……
柴房里很冷,林蛟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虽然穴道被解开了,但浑身的伤痕此时却是火烧火辣的痛,这还不算,现在自己浑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门外还有两个大汉在守着,林蛟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抗多久。自从在酒楼里被抓住后,无论贾掌柜如何对他用刑,林蛟死活就不是不肯说出曹立春的下落,他想凭自己的能力去报仇,他不想杀父仇人死在别人手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信念让林蛟忍受住贾掌柜的种种酷刑,但这事情总有个头吧,再这样下去,真是生不如死啊。
林蛟正当快要忍不住睡着时,门外突然传来两声闷哼,林蛟立即警觉过来,林蛟不敢作声,柴房门轻轻被推开,门外闪进一个人影,还未等林蛟反应过来,那人身法如电,已制住了林蛟哑穴和气海穴,林蛟立即变成了一截木头,那个黑影拎着林蛟快速地出了柴房,又是轻轻一纵,便上了房顶。
林蛟虽不能说也不能动,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救他的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他自问自己空手或许可以跃上房顶,但手里提着一个百来斤的人却是如何也做不到,林蛟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希望,很想拜这个人为师。
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拎着林蛟在房顶上飞奔,林蛟感觉自己跟腾云驾雾一般,心里兴奋莫名,飞奔了半个时辰,离城已有十里地,在一处荒无的树林边,黑衣人放慢了脚步,又拎着林蛟走了一阵,林蛟看到黑衣人把他带到了一个荒芜的古寺中,在破败的大雄宝殿里,黑衣人终于将林蛟扔回了地面。
黑衣人从墙角取出一个皮囊,对着嘴喝了几口,顺手扯断了林蛟的绳索,又在林蛟背上推拿了一阵,林蛟啊了一声,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但身体仍然不能动,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有让林蛟自由活动的想法。林蛟蜷缩着侧躺在地上,目光只能看到一个方向,想了一想,忍不住开口道:“嗯,前辈,多谢你救我一命!劳烦您再将我的气海穴也解了吧!”
“解开你的穴道容易,只要你说出曹立春的下落便可以。”
声音很冷,也并不苍老嘶哑,这倒是出乎林蛟意料之外。林蛟干咳了一声,接道:“我…我不知道那个什么曹立春的下落,我只是对他有些好奇罢了!”
“哼,你这点伎俩就想瞒过我吗?”
黑衣人终于走到了林蛟的面前,林蛟努力将视线往上移,突然惊讶地道:“原来是你!”
黑衣人正是日间与林蛟同桌而食的那个貌似文士的人,黑衣人轻蔑地笑了笑,又道:“你还是快说吧,你如果不想受苦,还是放聪明点。”
林蛟脑袋里在飞快地打转,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眼前的黑衣人一点也不比贾掌柜更好对付,该怎么办呢?
……
龙姥姥她们家住的这座小岛本来没有名字,自从龙姥姥住在这里后,龙姥姥就给小岛取了个名字,叫灭明岛,曹立春也只是听杨婉儿说过一次,两个多月与龙姥姥一家朝夕相处,要曹立春说出分别,曹立春心中也确有些不舍。
曹立春站在龙姥姥的房门外,犹豫了很久,直到房里传出龙姥姥的声音曹立春这才下定决心说出想法。
“你站在门外做什么,半天也不说话,有何事不能明天再说么?”
曹立春有些惧怕龙姥姥冷冰冰的声音,也许是出于对杨婉儿又敬又爱的原故,曹立春只得接道:“姥姥,我…我想明早就离开,回中原去寻找我的身世,晚辈今晚来就是为了向各位告辞,多谢你们这两个多月照顾,我无以为报,待我找回身世再来报答前辈吧!”
龙姥姥的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了,出来的却是杨婉儿,杨婉儿脸上的神情让曹立春很不自然,他很不确定杨婉儿神情中的那份不舍外还有何含意,曹立春低下头,低声道:“婉儿,对不起,我明早就要离开了,你们要好好保重,查出身世我再回来看你们!”
杨婉儿对着曹立春看了好一会儿,却不发一言,突然道:“明天我与跟你去中原!”
曹立春不敢相信地抬起头,道:“不…不必送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走的。”
杨婉儿回头向屋里问道:“姥姥,明天我和不小子到中原去找夏侯无敌,您不是说不找到他绝不罢休吗?”
这回轮到屋里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龙姥姥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好吧,你去吧,一切小心!”
杨婉儿扭回头,朝曹立春微微一笑,道:“我路比你熟,而且是我把你从水里救上来的,我知道你在哪里落的水,你要不要我做你的向导啊!”
曹立春面对着仙子般的杨婉儿竟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杨婉儿大方地道:“回去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曹立春告辞回房,却是辗转不眠,心里有一丝喜悦,更有一丝不安,只是他找不到一点点不安的理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