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子头疼又犯,自己疼痛难忍,不由的哼出了一声,哪知这小妖耳朵很是好使,听得见,那冯仑也趁机钻进洞中。洞中的气氛登时更加紧张了。
冯仑本是修炼千年的老龟成精,见得那潭水黑黝黝的不见底,心中思索整座山搜遍了不见踪影,洞中有声,那些人便是在这里,他见血魔从洞外进来,便二话不说跳进水里,原认为水深无底,哪知跳进去,深不没膝。他从哪水帘中向里望去,只见一众老翁老妪正集在一起瑟瑟发抖,他钻过水帘,站起来,见这里面不很宽大,光线虽是暗淡,在自己的眼里却清晰。“你们都是什么人?”他站起身来,一袭黑袍罩体,叫那些老者看的身上发毛。
“我们本是这山下的村民。”那老者硬着头皮答话。
“都给我出去。”冯仑喝道。
一干老者颤巍巍从水帘之后钻到洞中,血魔看了看,问冯仑:“这里哪有那几个小娃娃?”
冯仑一时语塞,怯怯的看着血魔,说:“那五师兄定夺,这改如何去办?”
“你们可见有几个年轻人钻到这洞里?”血魔恶狠狠的问道。
“大王,我们一干老叟自从这天昏地暗之后,经常有妖怪为害,我们便躲到这里,时日久矣,不曾见到什么年轻人!”那老者说道。
“你们为何不逃走?”
“年岁大了,不忍离家。”
“老头,我看你是在撒谎吧?我们明明看到那几个年轻人钻到这洞中,你却没有,定然是你把他们藏到了什么地方。”一个小妖伸着脖子,使劲吸了吸鼻子,嗅到的只是一股水汽清新和生人气。
老者看了血魔一眼,说道:“这大王看似好面熟,倒似是天昏之中时常吸血害民的扁毛畜生。”原来这血魔每次出来吸食血,总是挑拣貌美女性或年轻力壮的男性为主,不意那日在村口抓起一个年轻人飞上天去,却叫这老者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大胆,竟敢污蔑五师兄。”冯仑上前给了老者一个耳光,训斥道。
“不错,这方圆百里的轻壮美貌的人都是我吸的血,你却能奈我何?你赶快告诉我,那几个年轻人在什么地方,我便放了你!”血魔威胁老者道。
“不知道,纵然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这群杀人魔王,吸血恶鬼的!”老者语气越来越强,心中似乎打定必死之心。血魔却是毫不在意,手一挥,喝令小妖上前抓住一个老者。“你若是不说,我便叫人把他的血喝干!”
“你们喝吧,喝吧,我的儿子早就叫你们害死了,再喝了我的血又有何妨!大中哥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岂料,被抓的老者听闻血魔要喝他的血,情绪激动,正说见,张口朝那小妖的手腕上咬去,疼的那小妖松手揉搓,见那老者一头撞在山洞石壁之上。
“五师兄,我看他们必然也不知道什么,不如把他们的血都喝了便是!”冯仑说道。
血魔看着一干老者,冷笑一声说:“这等枯老之人,纵吸血也没有什么味道,我看还是杀了算了。”
“师父,你不享用,不如便叫小的们……”一个小妖说道。
血魔点点头,径直走到洞外。一群小妖刹那间现出原形,洞内一阵凄惨之声。冯仑站在一边,见这帮小妖现出原形,一个个便是成精的鹰怪,扑着翅膀一口咬住那些老者的脖子。洞内登时一片血腥。
冯仑心道:“这真是一帮扁毛畜生,我修行几千余年都未曾这般祸害人。”他自言自语着从洞里走出去。一时间,几十个老者全被那妖怪吸食了血液躺在洞中,洞中原本的清新之气叫血腥味占据。充斥着每个人的鼻孔。
在水帘之后,南极子等人从石缝中眼睁睁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在这石室的一面山壁之下,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孔,里面空间狭小,却也容得小五六人。那叫大中的老者,怕几个年轻人在外不安全,便全赶在了里面,从侧翼透过石缝,却能将这洞中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南极子在洞中望着,那老者一个个叫妖怪咬住脖子,慢慢的吸干血液死去,心中难受万分,自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他的手在岩石上使劲抓着,血从指尖冒出浑然不觉。龙紫玉和黑玉雪童也都看得心中义愤填膺,雪童看着那老者一头撞死,便要出去解围,黑玉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摇摇头,看看南极子。雪童无奈,恨恨的坐在地上。
如此便是眨眼间的功夫,几十个老者便横尸当场。看着这群小妖一个拭完嘴角血液,一个个的出去。雪童闪身便钻了出来,欲跳出去。黑玉又一把拽住他,雪童急切的要说:“你如何又拽我?”话还未出口便叫黑玉用手捂住嘴,听得洞内有声,一个小妖折身回来,见地上一个老者兀自未死,上前便又踢了两脚,才嘟嘟囔囔的离去。
听了半个时辰,听得外面一片静寂,他们才悄悄的跳到洞中,见地上的老者已死去多半,南极子上前抱住那为首的老者,眼泪不由的掉落下来,低落在那老者的脸上。
“孩子,别哭了,我们早晚都会死。”
“你为什么要舍生救我们?”
老者咧咧嘴角,却未能笑出来,呼吸短促起来,说道:“你都和我的孙儿差不多大小,救得你们便如救得我的孙儿,可惜,叫他们杀了……”
“可恨的妖怪,我一定替你报仇!”南极子心中可怜这老人的身世,心中豪情顿生,眼泪禁不住簌簌扑落。
“若能,若能,你叫我一声……”老者说着喉咙中咕噜两声,便听不到后面的话,两眼一闭,歪在了南极子的怀里。南极子听得他言护自己如护孙,悲从心来,叫了一声爷爷,伏地跪拜!
龙紫玉上前轻轻拉起南极子,说道:“老人家为了救护我们被那血魔杀害,我们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对,一定要找那血魔报仇!”雪童说道。“南极子,你没有法术没有武功如何找那血魔报仇?”
南极子眼神愣愣的,说道:“这短短数月,我便恍然做了一梦,家破人亡。”说话间神色怠倦。黑玉看着他衣服神智不清的模样说:“我们大伙要尽快离开这里。”
“去哪?”龙紫玉问道。
“西北之行!”雪童接道。“当日大智禅师曾要我带南极子西北之行,说只有他才能拯救……”他话到嘴边,想起大智禅师令他不能说出,便欲言又止。大伙奇怪的看着他,他笑嘻嘻的说:“西北走,给南极子找个师父,学艺报仇!”
黑玉奇怪的看着雪童,未言语,说:“那我们便西北走,听说那里没有被这红雾笼罩。”
南极子不言语叫众人想他莫不是又有了疯癫,迟疑了许久,南极子说道:“我想回家去看看!”此处是何地,众人尚不知道,只是从这里去村子,不知道是否还有风险。但南极子的心情大家也可理解,便没有人反对,雪童上前拉住南极子的手说道,“我陪你回去看看,叫龙紫玉和黑玉先去西北吧。”
黑玉一听撇嘴道:“你这小孩,说的什么话,我等都是有法力的侠义之士,怎么能把南极子一个人放在危险之中。”龙紫玉听到他们要回家的话,眼圈一红,说道:“我也想回家去看看,如今我不知道父亲在哪里?也不知道我母亲和众位叔叔怎么样?他们会不会遇到这些妖怪?”想到这些他越发的心急,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黑玉见龙紫玉心中难过,上前劝慰说:“紫玉,你不要着急,相信你的家人都会平安无事的。”龙紫玉点点头,走到南极子面前说:“你我本是同村,如此我们一起回去。我也要去看看我母亲。”
雪童拍手称好,黑玉见龙紫玉对自己的话并未回答,倒是对南极子亲密,心中一股酸酸的难受,心道南极子如今变的如此丑陋,为何龙紫玉还是这般痴心。自己不好开口,便说道:“大家别在这里说了,我看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出了山洞,天色已黑,更无一点光线,辨别一下方向,几个人方分辨出东西南北。原来这山叫小凉山,在属于青山一脉,从此向东走约有七十多里路,便是盘古村。他们不敢从大路走,生怕被那血魔发现,捡小路前行,一路无话,天晓十分便见前面有一座大山,起伏绵延,如红色夜幕中的伏睡者。
“前面便是青山,盘古村到了。”雪童说道。“大家休息一下吧!”
大伙附和着,便席地而坐。南极子用手摸摸脑袋,只觉得头有些异样,似是肿胀了许多,便问:“我近几日如何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异常?”
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若说明了真想南极子如何承受?“不知道大智禅师如何?”龙紫玉把话题引到其他地方。“那蚩尤能把大师如何?”她的问题,众人也便是无法回答,心中只是担心。
雪童心中明了,大师若不能回到自己的躯体内,那真元便会被蚩尤吸收或者打散。大智禅师舍命为了救自己和南极子,恐怕凶多吉少,想起当时大智禅师说我不如地狱谁如地狱在之时,心中便带了必死之心。他叮嘱我带着南极子西北之行,师父令我下山寻找玉清真王。至今却未能确定那玉清真王是谁?大智禅师言南极子能救这天下,莫不是他便是?可是他和玉清真王如何能挂得半点关系?自己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便去寻那玉清真王,如今天下大乱妖魔横行,如不救苍生,如何能心安?
“大智禅师,恐是凶多吉少。他为了救我们,而真身不被红雾侵蚀,自己元神出窍同那蚩尤决斗。”雪童说道。“好一个大慈大悲的大智禅师!”
黑玉听到这话,不由的默默怀里的珠子,没有说话,从地上站起来,说:“我们走吧!”
“大智禅师?便是救我的那僧人?”南极子从疯癫之后,一直未能记得大智禅师,如今的印象也便是最后离去一刻,模糊记得那白须的僧人喝令雪童带自己离开。
“你疯癫之后,一直是大智禅师护着你,并把你带在身边保护你!”龙紫玉说道。
“你的疯癫之症也是紫玉姑娘去……”雪童的话还未说完,龙紫玉阻断雪童的话。“我们赶快走吧?我现在就想到家中去看看。”众人起身,向山下行,时间不大,便到了村口,昔日熙熙攘攘的村落此时变得寂静无声,南极子站在村口,想起自己从小和伙伴在这里嬉戏,读书长大,直到遇见那白衣宓,而那痛苦的记忆也是源于这里,家人的被害,家道的中落无不和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若不是自己不明不白的叫那黑衣人迁怒,时境大致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盘古村中一片死寂,无半点声息,昔日的鸡鸣狗叫在此时都成了一种奢望。几个人便欲进村,却听得黑玉阻止住众人,呼哨一声跳上半空向村子里查看,只见村中无异样,只有在一片废墟宅院中一股阴冷之气隐隐翻上,他看那气色乌黑,与这黎明前的青红之色相容却又有意思不和,他跳上半空见那黑气慢慢隐退。向村子的其他地方望去,了无生气。他跳回众人身边,点点头,说道:“村中无异样,大家进去吧!”龙紫玉对他如此细致的心智赞叹,不由的多望了几眼,见龙紫玉望自己,黑玉不自主的挺了挺胸脯,带头走在前面。
村中房屋大都落上了一层尘土,走上去空荡有些土尘味儿。顺着大街走到一处房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雪童见他停下,说:“此处不象是你家!”
“是我姐家。”南极子说着抬脚上了台阶。众人看这家,门楣高大,雕梁画栋,门口摆放着两座石头狮子,上下马石,栓马桩一应俱全。这等摆设家中不是达官便是富人。南极子上前叩门,那门应声而开。一行人鱼贯而入,院中静悄无人,花木长时间无人管理,已然枯萎落上一层尘土,南极子叫了几声无人应答。“我看你姐姐一家人恐是逃命去了。”黑玉说道。
“他们莫不成去了帝都?”南极子想起姐夫前几年曾说过,自己要在京都捐个官事,便把举家搬迁过去,当时也要自己谋个一官半职,自己那曾听他言论。
“帝都是何处?”
“西北京都,天子脚下。”
雪童听着龙紫玉和黑玉的对话,未曾理会,上前劝慰南极子回家看看,估计村中早已无人,不如此时便向西北而行,去京都或能找到亲人。南极子点点头应允回家中去看看。
南极子的记忆中,家已然成了一片火海,想到此处,头便莫名的疼起来。他坚忍不住,抱头蹲在地上,雪童见他痛苦不堪,伸手将他的百会点住,输入一道真气,真气灌入南极子头颅之内,觉得他的脑中似乎与常人产生了不同。
在盘古村的大街上,一行人折腾有半个时辰,才见南极子慢慢平静下来。龙紫玉心道南极子是被那蚩尤把头制成这般模样后,留下的头疼症,却不知如何救治?南极子平静下来,气息有些微弱,向众人说:“向前走,转过那街口,便到了我家。”
龙紫玉知道南家最后的状况,心中难受却不忍言,怕有伤南极子。雪童和黑玉却不知这其中缘由。到了那庄户前,雪童不由的惊倒,问:“南极子,如何你家变成了这般模样,和你一样!”黑玉心中有同样疑问却未问出。
南极子听的他们问,心中愧意陡增,他自从清醒之后,头疼之时,脑海中总是少不了家中大火,众人遇害一幕。心中便觉得那是由自己而生,为自己所害,愧疚之意不去。
“你们切莫再问,我们进去看看。”龙紫玉说道。
南极子抢先走在院子里,见梁木乌黑,蛛网遍布,在偌大的庭院里,大大小小堆起着几十个坟包,前无碑铭,分不清这其中是谁。但知晓这经历的人大都想到,这便是那大火中,遇害的南家人罢了!
南极子见破落的家道,荒布的坟茔,触景生情心中悲痛再也忍不住,呆呆站在大院口,蓦地仰天一声,扑倒在地嚎啕大哭。龙紫玉见南极子悲痛,想到父母,思念之意油然而生,不由的眼泪扑簌落下。雪童见南极子悲痛,生怕他旧疾复发,上前强拉硬拽劝他不要再悲痛,人死便不能复生,凡人生老病死皆为劫数。黑玉见龙紫玉哭的是伤心,心中只道他为南极子而落泪,心中不爽,上前依是劝慰。龙紫玉那管他言语,只顾眼泪汪汪不断,黑玉伸臂轻轻将龙紫玉拦在怀中,不再劝慰,耳朵中却听雪童的劝慰之话。
众人都在悲痛之中,不妨生变。南极子扑在门前一座大坟上,哭的悲恸,那坟土忽簌动起来,猛然从坟茔中钻出一道黑光,卷起南极子向上升去。刹那间,院中坟茔中钻出数十个奇形怪状的妖媚,有白骨精怪,野狼精怪等。雪童不及防,叫那野狼精一把扑到在地,他急忙借土遁隐形,向那乌光追去。黑玉似乎早有防备,待白骨精冲到他面前时,手中剑早已祭上半空,一道利闪斩落。
龙紫玉正在悲痛间,见情势生变,从坟茔中钻出妖怪将那南极子掳走,便要驾风追赶,黑玉拦住道:“你在这里,雪童已追去。”众精怪见南极子已被掳走,似乎战意已尽,听得半空一声呼啸,便欲退走。龙紫玉挥剑砍杀了两个苍狼,却见两浪抖毛无事,朝着她张嘴便咬。黑玉见状,手中掐诀念咒,祭起两把小剑,把那狼穿心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