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切莫激怒,这等小儿还是我来吧!”说话的是来自九龙山的九龙童子,他乃是九龙山上一顽童,自生便不知道父母,有人想将他抱回家,可到家中总见有九条赤红的龙守护和盘旋,于是大骇,便送回山中,怕他饿死,便每日送些食水,不意他竟然活了下来,每日在山中与野兽为伍,与鸟虫为伴,念村人对他的抚育之恩,每有野兽滋扰村中便叫他打跑。后有一云游道人从山中过,将他收为徒弟,传了他九龙驭火术,在九龙山修炼,如此算来也有了八百余年。
贺松龄见从众仙中站起一个童子,一身草衣,头上草环,披头散发,光脚赤膊,手上拎着一段枯木,黑黢黢的不知是油还是腐。“你是谁?”贺松龄摇着扇子见天官竟然顺坡下,许了这童子,他不由地问。“九龙山九龙童子。”九龙童子回答的干净利索,丝毫无拖泥带水。“你还是回去坐那里看热闹吧,这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哪怕你是神仙?”
九龙童子伸出手中的枯木,说道:“我不怕死。这一战我和你来。”贺松龄乐呵呵的,向前走着,蓦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向前飘移。“不怕死就叫你尝尝厉害。”便是说话间,九龙童子的箭头便挨了一扇子。这一招出乎大伙意料,却也是偷袭抢攻。众仙不由对神兵山庄鄙夷极至。众人为九龙童子捏把汗的时候,九龙童子身子猛然一抖,暴涨了一圈,如此三抖,身高丈余,顶着大厅顶,若不是上有蚩尤封记,便不知能多大。他见贺松龄站在原地,抬脚踩去,那贺松龄见状,摇着扇子向上晃晃,却也这般大。两人在大厅内你拳我脚的来往了几个回合,贺松龄将手中的扇子一抖,九龙童子如同泄了气,化回原形,左手捂着右肩下,脸有不悦。
贺松龄在半空将手一摇,扇子变得便有丈长,朝着九龙童子的脑袋拍来。这一下若是拍上,纵使大罗神仙也难救。玄云在半空看的真切,双掌齐发朝着贺松龄击去,只见法力到了大厅上方,如泥牛沉海一般消得无声无息。众仙也见,九龙山另一修行者孔宣见罢,双掌错分,一道金光直取贺松龄的首级。潘凤正在一侧站立,忽见从众仙阵中出来一道金光,浑如自己万孔千径,掐诀念咒便试着收回,眼见那金光罩住了三师兄,他赶忙双掌撒开,遍体金光乍现,罩住贺松龄。便是电石火光的一刹那,九龙童子用手中枯木一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铃铛,轻轻一摇,便见从铃铛中飞出九条火龙,将贺松龄盘盘围住,不容贺松龄再动折扇,九龙吐火便将他变成了一团火球。潘凤见状,护住三师兄同时,右手一展,一簇金光射入九龙童子体内。
“你这厮暗箭伤人。”潘凤也不言语,扶着贺松龄站定。贺松龄向潘凤一抱拳,说道:“谢师弟仗义之手。”孔宣原本发金光欲射贺松龄,却叫潘凤挡住。心下也是惊诧不已,暗道自己下山之时,师父曾说授我金光乃是洞门之宝,如何这神兵山上也有,看来有时机了便要回山向师父请教一番了。
九龙童子遭到暗算回到位上,孔宣上前扶住他,只见他左肩已青肿,右肩下被金光所伤之处一片青铜之色。九龙童子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塞到口中,又将一瓶逍遥丸碾碎敷上。孔宣见状知这不奏效,从自己百宝袋中掏出师父曾给的苗丹,拿出一粒,塞到九龙童子嘴中,令他好好休息,切莫再用法力。
两仙说话间,蚩尤大喜。眼见自己的弟子斗了有三镇,却无一人伤亡。他站起身说道:“你们这些仙家可听好,如今五局已定三局,可服气。”
“尔等神兵山,只会暗算,胜之不武。”众仙中一个个子矮小者说,他乃是北方涂龙山万元仙师,善用一对混元锤,能随风见长,一锤便令仙魔神形具散。见神兵山众弟子均是暗算伤人,不由的气愤填膺,他大喝一声站起来,走到当中朝着蚩尤一指。“你这魔头,教出这的弟子,恬为一代兵魔。今日,我纵是魂飞魄散也要同你斗上一斗。”兵魔蚩尤向自己弟子看看,李阿婵从众人中走出,手中捧剑朝着蚩尤施礼请战。“阿婵,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叫其他人斗斗这老儿吧!”蚩尤本意是为阿婵好,却不知这阿婵心地善良,他本想将这一战无论如何输给仙家,好让他们赢回面子。
“师妹,还是叫我来吧!”阿婵正要执意请战时,血魔从后面出列,站到阿婵身边请命。蚩尤同意,血魔向着阿婵说:“小师妹,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看着孩子,不然七师弟回来便不高兴。”
阿婵无奈,回到原位,心中不由为这些仙家担忧,她本不知这混沌会竟然是这等阵势。他心中更是担忧七师兄,不知道他此刻是在何处。如今无奈,只能看着,眼见众仙一个个受挫……
血魔站到场中,向着万元仙师一指,甚是狂妄。“你这矮子,有何本事,敢在神兵山上如此狂妄。今日看我血魔如何收拾你。”万元仙师天眼见血魔本是一只鹰,不由冷笑。“你这扁毛畜生,秃头野物,在本仙面前还敢叫嚣,看我不将你打回原形。”双方说着便动了肝火,血魔气的双眼暴突,双掌暴涨变成利爪,向仙师头顶罩来。
“畜生,看锤。”万元仙师抱一死之心,并未躲那血魔利爪,只见他双掌上举,双锤祭起空中,陡然变的如同锅大,朝血魔后脑砸来。蚩尤正在台上坐着,见这一击若击中血魔,必是打的他神飞魄散。这老儿是抱着必死之心来战,他暗中一动,只见大厅顶上红光蔓延,那混元锤悬停在半空下不来。血魔见万元仙师将法宝祭悼空中,撤手回身躲闪时,见师父已将这局势控制住,不由大喜。纵是如此,万元仙师头顶叫血魔划了一下,奈何这怪的爪上有毒,万元仙师只觉头上麻麻木木,回到座位上,便四肢昏眩了。
众仙阵营内连续败北,群仙激愤,纷纷站起身来。三官大帝见罢,喝令众仙安静。他深知今日一战,众仙必殒命。若不战,或可躲过此劫。但神兵山弟子每每偷袭得手,又有蚩尤从旁相助,众仙大有一拼之态。天官想阻止时,已然不及。众仙之法宝,刹那间便如流星一般,攻向在大厅的神兵之众。神兵山之众正在胜利喜悦中,不及防众仙恼怒至此,一时躲闪不及,纷纷中招,兵魔蚩尤亦是躲闪不及,中了水官一招。
蚩尤反应过来之后,神兵山众弟子的尸体已是躺了一地,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蚩尤大怒,瞥见水官将水钵再次朝着自己罩过来,更有四值功曹、四方神、四龙神、酆都大帝、地藏菩萨、阎王、金刚、五方佛、八菩萨、十弟子、十八罗汉、十八伽蓝、二十诸天、金顶大仙等五方佛祖、慈航元君、元天姥主,纷纷将法宝起到空中,笼罩住整个大厅,令神兵山众弟子不能实施法力。蚩尤双掌举过头顶,双目暴突,口里念念,刹那间整个天地变得迷惑起来。众仙正在同那身神兵山徒众斗法,忽陷入了一阵大雾中,彼此不见,不见法宝,再想收回时,毫无音信出现。
东方佛法力高深,此时却不见了三界。他盘膝而坐,心中道这一天终是到了。于是灵体出窍,站立半空,慈悲念咒,驱使众仙都盘膝莲花座,收心凝神。蚩尤此时已变的铜头铁额,站立高台之上,在起四周出现一圈无躯头颅,盘旋不停,他忽手指众仙,那头颅张嘴乱笑,纷纷奔入红色雾气中。元始天王及太元圣母亦是盘膝而坐,一时入定。那些头颅围着每个仙人各盘旋数圈,将他们架起来,就地化成一股旋风,向地下而去,落到天狱之内。
“什么,便是如此那些神仙就叫庄主拿下了?冯仑听完黑衣人给自己讲述的混沌会的状况,虽觉得不详尽,却也了解了一个过程,这里面不乏有着黑衣人吹嘘之词。“那当日,贵使却是做什么?”
“你可知庄主的盘魂嗜血*有多厉害。”黑衣人说道,用手一指外面。“你可看到此时的天地。”冯仑点点头,说道:“天地昏暗,日月无光。这都是庄主法力。”黑衣人听了得意的大笑,说道:“何止,现在三界都是庄主的天下。当日,我有重要的任务,前去,故而不在神兵山。”
听到此处,冯仑给黑衣人倒了一杯酒,劝到:“那不知你负责什么任务?”黑衣人得意的一笑,说:“当今的皇帝已叫我等给迷倒了,难得他是人间真龙,且过了九九八十一日,便烟消云散了。”“庄主这是何意?”冯仑故作不知,黑衣人越发得意。“到时候我变化成那皇帝,等那南极子,也叫我享几天人间荣华富贵。”
“为何要那人帝死后,才去变化,庄主去哪里?”“庄主从明日起便带领人去三十六天之外,去哪凌霄宝殿,做上那龙椅,统领三界。人家那人帝不死,有天龙护地,庄主的*不能攻破。”
“啊?那元始天王和圣母岂不是要来管上一管了。”冯仑说道。黑衣人听到这话,更为得意,举起酒杯大喝了一口,悄悄说道。“你且不知,那元始天王和太元圣母也被庄主所擒获,那仙山暂不能占,但当庄主真一统三界后,各处的仙山海岛都将会是我们的道场,到时候我看就把这洛河全部交给你管理。”冯仑一听忙不迭的向黑衣人敬酒。
宓妃在梁上听着两个人在下面开始互吹互擂,隐身回到后堂,将丫鬟支开,化成一道白光离开水府,来到了洞穴内。将南极子醒过来,将这经历和他讲述了一遍,南极子听得如同听书,他自从迷失了心智之后便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听龙紫玉说大智禅师为了救治自己命陨天狱,心中更是不忍。从那天狱逃出之后,一路上见神兵山的众徒四处烧杀抢掠,生灵遭到涂炭,南极子的心里不知怎得忽然亮堂了些许。为什么自己却依旧不太清楚。
“极子,你在考虑什么?”宓妃记起当日夜里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痴痴呆呆的,她走上前,怔怔的盯着这个年轻的带着孩子气的男人,当初的俊俏墨阳模样已经发生了改变。想到极子对自己的感情,她想当看到一个男人这般时,自己是否还会动心?从自己嫁出门的一刻,总觉得心中刻薄了许多?
当年,玉清真王因为自己被罚下界,虽然后来听说这是他五百劫难的最后一劫,谁有知道不是托词,仅仅为了叫他下界的理由呢?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的真切,自己……宓妃想起当日的情形依旧心中跳动不已,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当初见了极子又有了这种情愫,这种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宓妃正发呆,听得小婵说道:“夫人,那冯仑要找你。”宓妃赶紧回过神。“他到了哪里?”“听河虾兵说在水府里,要和那使者来洞府里找你。”宓妃听到此话,心中一惊,思忖他们莫非知道了极子在这里?如见到极子岂不是要将他杀了,不如……
“夫人,洞外有个道长求见!”小婵又报。“何来的道长?”宓妃又是一惊。“听他说是来找极子的?要把它带走!”小婵说道。
“来带我走?”极子听到这话,一时间想不起来这道长是谁?他心智不清后,对玄云道长从没有印象。“你将他带进来。”宓妃吩咐小婵后,急忙将南极子拉近后厅里。再出来时,见洞中多了一个邋遢道人,一身道袍似是多年没有洗过,长得也是贼眉鼠眼,看着便不像好人。
“你是何人?来我的洞中来找什么南极子?”宓妃反问道。玄云道长手捻山羊胡,了呵呵的坐到石凳子上,反问:“宓妃,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些,但是我却是知晓的一清二楚,你快把南极子交给我,我将带他去寻雪童。”宓妃看着这老道,心中着实有些不放心,玄云道长手中掐算,知道时间依然来不及,他起身*近到宓妃身边,窃窃说了一句,宓妃的脸色顿变,躬身欲施礼,被玄云接住未能躬身。宓妃反身向着里面说到:“极子,你快出来,跟道长离开这里。”
宓妃问了两句听得里面未有人搭话,急匆匆到后堂,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道长,人不见了。小婵你可见到极子出去。”小婵摇摇头。玄云见状,说了句来不及了,人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宓妃在想寻,却不见了半分身影。“美人,你不在水府,却是跑到这洞府来作甚?”冯仑从洞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喝的醉醺醺,步履不稳,一脚跌在凳子上,朝着宓妃说到。“今日,我方知这兵魔一统了天下,这满天神佛全被他控制在了天狱之内,看来我跟对了,不久你将成为这四海的第一夫人。”
“你便是又在做白日梦,自来便是邪不能胜正,那兵魔意欲刀兵天地鬼三界,好从中渔利,报复他被禁之仇吧。”宓妃义正言辞的说到。冯仑瞪大眼睛,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切莫胡言乱语,叫那庄主听到了还能有你的命在?”
“我可不怕那个什么蚩尤,做了孽的终究是做了孽的,还能想他好到哪里去?如今他遮住天日,任凭自己的弟子在外胡作非为,以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却为了复仇,为了自己一统三界的梦而为。”宓妃说的甚是气愤。“你这厮整日前来糊弄我,垂涎我的姿色,如今依旧是认贼作父,还想做什么四海之主……”宓妃说着不由的冷笑几声,冯仑向外看了两眼,顿觉得脸上挂不住,站起身将脸一沉,厉声说道:“你这贱人,不要给脸不要脸,如今你竟敢污蔑庄主,还侮辱本人。”他说着扬手便是给了宓妃一个耳光,小婵见状,上前护住宓妃,喊道:“府君,您不要对夫人无理?”
冯仑袖子一荡,小婵倒在一边,他双手一指,“你这丧夫的克星,无良的寡妇,当初本府好意对你,乃是看着你是前府君小妾,今日敢如此无理,看我不将你打入水府深渊。”他说着双掌向前一推,一道水柱罩住宓妃。宓妃见水柱降至,从空隙里弹出一道光华落到小婵身上,顿时地上不见了小婵的身影。
宓妃被水柱围上,只觉得四周水墙高耸,如浪头涌来,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处,等落地时,只觉脚下踉跄,落在一个小岛上面。她环顾四周,青山绿水,峰岭青山后隐隐,地露碧色轮廓,河水在阳光下明灭,水中悠游的鱼儿也好像反射着晴光。这陌生的风景中,了无人烟,万分寂静,叫人好不心慌,只怕是一不留神落入了哪个的幻术之中。
这是一个上面所在,她身处玉手,便欲飞出天外,却见四周宛如围了一层透明水晶,冲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