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马腾领马超和一少年,招摇过市,来到孔融府前。马超当众朝孔府内高声喊道:“太史慈,我不服你,你有本事和我较量吗?!”连喊数声,满街百姓云集观看。孔府门打开,孔融出来笑道:“原来是马太守与二位公子大驾光临,请进府再谈。”马腾、马超和那少年随孔融进府,孔融命下人关闭府门,三人先来后院与太史慈相见,马超、太史慈故意当着孔府人众乒乒乓乓假打了一通,孔融假意劝止,请众人到后堂饮酒言欢。酒宴摆好,孔融屏退左右,与马腾、太史慈等人小声商议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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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将军府中,李傕、郭汜二人也正在饮宴,观看歌舞。酒兴正浓,却见一40多岁,面容消瘦,双目隐含精芒的文士匆匆而来,李傕见之,笑道:“文和,你来的正好,来喝一杯。”
这位文士乃西凉武威人,姓贾名诩,字文和,见识深远,能洞察人心,乃天下少有的智谋之士,时任李傕、郭汜的参谋。贾诩闻言,微叹一声,道:“主公,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啊。”
郭汜笑道:“文和此言何意?”
贾诩道:“我听说昨天朝上,天子接见了徐州刘备的使者,封其使太史慈为裨将军,关内侯,还赐予其七星宝刀。另据报今日西凉太守马腾又带其二子往孔融府中,说是马腾之子马超要与太史慈比试武艺,此事不同寻常,主公须谨慎对待之啊。”
李傕醉意阑珊,笑道:“不错,太史慈那小子还有点本事,马超•••••那小子力气不小,他们二人比武,好•••••••不过还是不及刘备的贡品好啊,金银财帛都有••••••”说罢和郭汜相视大笑。
贾诩叹道:“区区贡品,何足挂齿,主公••••••”却见李傕、郭汜已经醉卧,人事不省。贾诩长叹,心中暗道:“择主不慎,我之过也,这二人如此无用,我恐也要为其等陪葬矣。”思虑半晌,贾诩进宫求见汉献帝去了。
汉献帝送出密诏,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听闻贾诩求见,知道贾诩乃是李傕、郭汜二人心腹,心中惶恐,又不敢不见,命请入。贾诩给汉献帝见礼毕,屏退左右,试探道:“陛下,臣闻昨日陛下赐予刘玄德使者太史慈七星宝刀,此事••••••莫非••••••”
汉献帝还只是个孩子,哪见过这个,听贾诩这么一说,以为密诏泄露,神色大变,喃喃无语。
贾诩见此,明白其中必有蹊跷,正准备再出言,却见汉献帝刘协扑通跪于其面前,贾诩大惊,拜服于地,道:“陛下何意?臣万死,万死。”
汉献帝流泪道:“公能怜社稷,救朕命乎?”
贾诩频频叩首,道:“陛下有旨意,但讲无妨,臣无有不遵。”
汉献帝哭道:“朕虽庸碌,但自问没有侵害过百姓,无失大德之处。大汉自高祖皇帝斩蛇起义,三载亡秦,五年灭楚,而有天下,距今近四百年矣。现李傕、郭汜二贼,欺朕甚矣,社稷将亡,公能坐视乎?”
贾诩顿首道:“陛下勿忧,臣必设计除此二贼,以安天下。”说罢起身将汉献帝搀起,又好言抚慰一番,方退出内殿。贾诩来到皇宫之外,呆立了片刻,长叹一声,一跺脚,向孔融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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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太史慈仔细看了看那个少年,只见其16、7岁年纪,身长7尺有余,体型消瘦,皓齿明目,容貌清秀,但难掩一股西北荒原狂野之气。
太史慈问马腾道:“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马腾道:“这是••••••犬子,名叫马•••••云騄。”
马云禄?!太史慈大吃一惊,这难道就是历史上赵云的妻子,马超之妹,女中豪杰马云禄?(马云騄此人正史上没有,读者朋友们注意)太史慈细看,果见一些女扮男装的痕迹。
马云騄武勇在西凉马家集团中,仅次于马超、庞德,强于马岱,比太史慈自己差些,但强过周仓,确实可算一员勇将。
马云騄见太史慈端详自己,不觉脸红,沉声叱道:“子义将军何意?”
太史慈自知失态,大笑解嘲道:“没事,能得云騄公子相助,必杀李傕、郭汜二贼也。”
几人围坐商议,但可惜都不是深有谋略之人,只能计议个大概:明日朝上,太史慈、马腾以辞行为名,觐见天子,马超、马云騄随行,瞅机会太史慈击杀郭汜,马超击杀李傕,马云騄则负责保护汉献帝。
太史慈等商议完毕,突有下人回报贾诩来访,众人大惊,孔融惊道:“贾诩为二贼心腹,此来为何?”太史慈深知贾诩此人乃天下少有的智谋之士,历史上刘备统一大业受其阻力极大,今日听闻贾诩来访,心中已有除掉贾诩,以绝后患之念。
马腾道:“贾诩乃我同乡,素有智名,难道其已看破我等之计?”
孔融稳稳心神,问下人道:“贾诩大人一人来访,还是带有兵马?”
下人回道:“只有他一人,并无兵马随行。”
太史慈握了握七星宝刀刀柄,道:“贾诩一人前来,必有缘故,文举大人可让马太守等在此等待,大人在客厅见之,我伏于客厅屏风之后,看他来意若何,如事情有变,我先出将其斩之。”
孔融叹道:“也好。”遂依太史慈之计而行,请贾诩客厅相见。
孔融与贾诩见礼毕,分宾主落座,孔融道:“不知贾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万望赎罪,请问大人此来有何贵干?”
贾诩笑道:“我乃小小一参谋,大人位列三公(“三公”说法众多,本书取丞相、太尉、谏议大夫之说,孔融时任谏议大夫),官居一品,乃我之上官,如此说法,折杀我也。”
孔融一笑,语带讥讽道:“贾大人此言差矣,大人虽然官位不高,但乃大将军、大司马之左近之臣,一言九鼎,我又岂敢以官位高低视大人乎?”
贾诩闻言不动声色,淡淡道:“我乃大汉臣子,非大将军、大司马之臣也。”
孔融心中一动,道:“敢问贾大人此来何事?”
贾诩笑道:“听闻马寿成之子马超马孟起与太史子义在大人府中较量,此二人皆当世虎将,此举必然精彩绝伦,我特来观看,一饱眼福。”
孔融笑道:“大人来的迟了些,他二人已比试完毕,不分上下,故把酒言欢矣。”
贾诩笑道:“可惜,不过听闻天子御赐太史子义七星宝刀,我甚羡慕,可否请出太史将军,让我一观宝刀?”
孔融未及回答,屏风后太史慈已忍耐不住,拔出七星宝刀一跃而出,指贾诩道:“就让贾大人一观宝刀。”说罢举刀欲砍之,贾诩道:“慢,我此来是与几位共谋大事的。”
太史慈一惊,道:“什么大事?”
贾诩笑道:“铲除李傕、郭汜二逆贼之大事也。”
此言一出,孔融、太史慈大惊,孔融半晌道:“贾大人误会了,我等绝无与大将军、大司马为敌之意。”
贾诩叹道:“文举大人还是不相信我。”遂将其入宫见汉献帝之事述说一遍,最后含泪道:“见陛下如此,我心碎矣,这几年自己助纣为孽,百死莫赎,故欲改邪归正,为陛下尽一份力耳,望诸位收纳于我。”说罢跪伏于地。
孔融连忙将贾诩搀起,正色道:“文和弃暗投明,我等大事必成,请与后堂相见。”与太史慈领贾诩入后堂见过马腾父子三人,述说前事,马腾大喜道:“得文和相助,我等有‘智囊’矣。”
五人落座,孔融将原先商议之计划与贾诩一说,贾诩笑道:“此计也可,但二贼麾下心腹精兵,足有数万,既使铲除二贼,其爪牙为其报仇做乱,如何是好?”
众人闻言皆无语以对,贾诩笑道:“二贼军中,以李傕、郭汜、张济三人为首,张济有一侄儿,名叫张绣,乃贼军中第一勇将。张济、张绣在军中素有威望,且此二人皆当世豪杰也,心中尚有天子,与李傕、郭汜二贼不同,以我之意,明日将张济、张绣也诱上朝堂,太史将军等刺杀李傕、郭汜,制住张济、张绣,然后请天子下诏赦免二张之罪,令其整顿军马,如此,军心不会大乱矣。”
孔融道:“此计甚妙,只是要杀死二贼,制服二张,还要保护天子,算来至少要5位勇力之将,现子义与二位马公子,才三人耳,恐••••••”
马腾叹道:“此来长安,只带了孟起和云騄,如果岱儿(马岱,马腾侄儿)和令明(庞德,字令明)在此,无忧矣。”
太史慈道:“无妨,我还有二人,一名周仓,一名廖化,足可胜任,只是他们乃是平民,不能进入金銮大殿。”
贾诩笑道:“此事我来安排,太史将军明日令此二人扮作你的随从即可。”
孔融道:“此事重大,必须慎重,子义与孟起等虽勇,但二贼铁甲护卫多达百余,如不能携带兵器,赤手空拳对敌,只恐不易。”
贾诩笑道:“文举大人不必心忧,我自有办法。明日太史将军携带七星宝刀即可,其余壮士则暗藏利刃。我即刻前往皇宫知会陛下,让陛下也做好准备。”
众人又商议了些细节,定下具体方案后,贾诩告辞,往皇宫见驾去了。马腾迟疑道:“贾文和此为,是真,还是诈?”
孔融道:“看情形不似诈,事已至此,不可再怀疑,就依计执行即可。社稷兴废,天子安危,就在明日一举,望诸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