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城内,混乱持续了一夜,百姓惊恐万分的熬过这晚,第二天天亮,胆大的悄悄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大街上已经平静下来,来回巡逻的,已经不再是身穿黑色衣甲的吕布军士卒,而换成了暗红色军服的陌生兵士。城头上一面大旗,红底金字,斗大的“孙”字迎风飘扬。
城头大旗之下,周瑜与周泰、陈武伫立,望着四外茫茫,沃野百里,一望无际。周泰笑道:“没想到吕布之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淮南城如此易下,若不是都督坚持,我等实在不敢以区区数千之兵来攻由吕布麾下名将高顺、臧霸领2万大军镇守的淮南坚城。”
周瑜笑道:“吕布新破袁术,得其军10余万,看似风头正盛,其时蕴藏极大危机。其一:兵数虽多,但军心不稳;其二:陈宫远在长安,吕布身边无有智囊;其三:吕布为人极其狂妄,志得意满之际,必然目空一切,容易中计上当;其四:吕布拥有庐江、淮南二城,麾下军民数十万,粮草无数,势力大张,恐不为群雄所喜,故诸侯之中,必有图谋吕布者,最可能的就是近在寿春的刘备。故我领军登岸,潜到淮南城外之后,遣细作密切监视寿春刘备动向,得知刘备遣将派兵偷袭庐江,我才敢命大扎营寨,盛呈兵威,谎称我军有数万之众,用以动摇守军军心,待其自乱,而攻破淮南也。如若刘备按兵不动,吕布不失庐江••••••我等恐怕也只能回军秣陵,另觅战机了。”
陈武道:“刘备即使不对庐江下手,有都督统领,我军攻淮南,未必不胜。”
周瑜笑道:“到时即使攻取淮南,以我军区区数千兵马,何能抵挡吕布大军回师一击乎?”
陈武点头道:“都督所言是也。但现今吕布领残兵下落不明,庐江为刘备所得,淮南我军,孤立江北。被东边之广陵,北边之徐州、西边之庐江三面之刘备军夹在中间,我军情势大为不妙啊••••••如若刘备遣精兵猛将数面来攻,我军该如何是好?”
周瑜笑道:“此暂时不必忧心。吕布败兵,定然往江夏与宋宪等所率之军汇合,尚有数万之众,实力不容小觑,庐江之刘备军,只得向西全力戒备之,无力出兵攻我淮南;北面徐州之刘备军,需防备兖州曹*,亦无能为力;广陵之刘备军,刚得大胜,又俘获公奕(蒋钦字公奕),气势正旺,有可能向西杀来,但其也只有数千之众,与我军相比,兵力不占优势••••••何况••••••”周瑜突然若有深意的一笑,“我还希望陈登、太史慈领军来攻,到时,我将必报前些时日广陵兵败之仇也。”
周泰、陈武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都督的意图,不仅是只取淮南,而是欲以之为饵,引诱广陵刘备军来袭,以计破之?都督神机妙算,我等不及也。”
周瑜笑道:“幼平(周泰,字幼平)、子烈(陈武,字子烈)过誉了,我愧不敢当。传令黄盖、韩当二位将军,领水军控制淮南至秣陵江面,向东严密监视广陵刘备之‘锦帆’水军动向,确保我淮南之军与江南的联络交通。”
周泰、陈武领命,自下去安排。
周瑜依城向东而眺,只见山野无际,隔断望眼,其时深秋,漫山遍野都被霜叶染成黄色、红色••••••周瑜沉默片刻,幽幽叹道:“陈登、太史慈、甘宁••••••你们现在在图谋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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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史慈、廖化、苏飞三人,正率3000丹阳步卒,乘坐糜家商会船只,顺江东下,向大海驶去。为了这次极其冒险的劳师远征,陈登、太史慈、甘宁等这几天来做了艰苦细致的准备,士卒、船只、粮草、军械、辎重••••••诸事纷乱繁杂,各种情况都得想到,多亏陈登、陈矫(陈登副手)二人乃政务大才,来回调度,居然在短短数日内,将此事做的有条不紊。
陈登与太史慈等深知此一战成功与否,保密是第一位重要,遂决定不动用“锦帆”水军战船,而乘坐糜家商会船只,趁夜色偷偷出发,留陈登、甘宁领“锦帆”水军主力镇守广陵。
广陵之步兵营寨以新募之兵充之,与“锦帆”水军军营,多数旌旗,每日*练依旧,做出一副广陵大军未有异动之状,同时陈登以心腹控制营门,只许进不许出,每日差点人数,严加盘查往来人众,确保机密不外泄。
太史慈穿越前是北方人,30多岁了,连游泳都不会,穿越后才发现,本身这个“太史慈”也不会水,典型的“旱鸭子”一个。想到要乘坐木船,出长江,入波涛汹涌的大海,奔袭会稽,虽然知道现在已是深秋季节,海上飓风暴雨等恶劣天气少了不少,但心中也不免忐忑不安。
数日来船上生活,也许是因为自己武艺高强之故吧,太史慈到是没有很严重的晕船之类的反应,闲来无事,突然想到武侠小说中,很多侠客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中磨练自己,武艺突飞猛进,不觉似有所悟。这两年来征战沙场,太史慈与众多勇将交手,有些心得,深知箭术之道,最重要的还是在心,心的宁静!无论身边是血肉横飞,杀声震天,只要能保持一颗冷静甚至冷酷的心,所射出之箭,就能百发百中,反之,如若心情波动,箭枝的准头、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于是太史慈每日一有空闲,就立于颠簸最为厉害的船尾,闭目静静感受波浪的汹涌,不断默默调整重心,使自己能够随船只上下起伏也能够稳如泰山,努力使自己心中空灵下来,磨练自己的情绪。后几日,则干脆弯弓搭箭,射四旁飞行之海鸥等海鸟,初时多有失手,到后来,几乎每箭必中,进入了一种随心所欲的奇妙境界,太史慈自己都能感到,他的箭术又提高了一层。
廖化、苏飞见之,大为惊叹,苏飞羡慕道:“久闻子义将军‘神箭将军’之名,今亲眼见之,果然名不虚传,以我之见,天下第一之箭神,非将军莫属了。”
太史慈想到黄忠、吕布二人,如高不可攀的险峰,耸立在前,不由一叹,笑道:“苏将军过誉了,‘箭神’二字,我实不敢当,当世英雄豪杰众多,胜过我者,多矣。”又问道:“苏将军久在荆州刘表麾下效力,可曾听说有一员虎将,姓黄名忠字汉升的?”
苏飞想了想,摇头道:“我只在江夏水军中呆过几年,与荆州马步军中将领不是很熟悉,,没听说过荆州还有一位叫黄忠的将军。”
太史慈奇道:“那目前荆州,以哪位将军武艺最为高强?”
苏飞笑道:“刘表刘景升喜文厌武,武将在荆州,着实没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若论武艺高强,还应属文聘文仲业。”
文聘!太史慈心中感叹:文聘虽有武勇,但比起黄忠,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刘表啊刘表,如此不知善待英雄而埋没人才,黄忠在其麾下,着实太可惜了。”
乘船沿海路往会稽,危险异常,一路上,事故不断,有几支小船被风浪打翻,水手士卒溺水而死者,有几十人之多。船队经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到达会稽,找个僻静港湾落锚,踏上坚实的土地,太史慈才松了口气,命廖化领数百精兵先行上岸,打探情况。半日之后,廖化遣人回报:周围全是密林,没有人烟,距离会稽城还有百余里。
会稽,也就是现在的绍兴,故春秋时越国都城,因绍兴会稽山得名。三国时期,会稽已算偏僻之地,人口不算太多,北面与吴郡毗邻,东面不远是浩瀚的大海,西面隔千里与柴桑摇摇相望,南面则是无穷无尽的茫茫原始森林,其中有一些少数民族部落生活,当时世人称之为“山越人”。
“山越人”世居于此,大都靠渔猎为生,虽彪悍尚武,经常与移居当地的汉人因争夺土地、粮食发生冲突,但与匈奴、鲜卑等北方游牧民族不同,野心不大,只求温饱、安居乐业,无意劫掠汉人村镇城池。东汉末年,朝廷腐败无能,国力大减,无力征伐“山越”,故基本上采取了不理会政策,原会稽太守王朗到任后,以怀柔为主,通互市贸易,“山越人”渐渐与汉人能够和平相处。
太史慈令全军登岸,命苏飞率众水军在此隐蔽,看护船只。自与廖化统军悄悄往会稽而来,一路上所遇樵夫农民等,尽皆扣押,留在军中,以求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