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神色一滞,料想玄冥子颜色有异,准没好事儿。于是,便听得玄冥子道:“小虎,只怕这回又要委屈你了?”说着,玄冥子露出了罕见的诡笑之色。小虎浑身一颤,问道:“怎么呢?该不会又要我装吧?”
玄冥子点了点头,朝着他诡笑道:“聪明!”
一旁的悟道再也忍不住了,连连笑出声音来。不过,他十分好奇,这回又要小虎装什么呢?难不成还是鸡。悟道不由自觉朝着玄冥子瞥去,只等着他回话。
玄冥子拍拍小虎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这次准保不让你当鸡就是。”后话没有说出来,小虎可不敢放心啊。万一是比鸡更为低级的东西,那不亏大了。唉,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呢?小虎内心阵阵感慨,开始抱怨起来。玄冥子笑道:“放心,这回贫僧要你当医生。怎么样,可以吧?”
小虎登时惊愕不已,问道:“什么,医生?”玄冥子点了点头,瞪眼问道:“怎么了,当鸡委屈,难不成当医生也委屈。”小虎摆手道:“不不不、不是的,不是委屈。而是我根本就对于医术一窍不通,万一出了人命如何担当得起啊?再说了,给丞相大人的儿子看病,万一来个误症之罪,那还不挂毙了……”
悟道和玄冥子同时惊诧而望,奇道:“挂毙了是什么意思啊?”小虎忽然醒悟,这是他们在学校流行的词语儿,到了这里自然难以理解了。于是,他连连改口道:“就是完蛋了的意思。”二人“哦”了一声,遂不再疑问。玄冥子见他满是不自信,怂恿道:“你怕什么?到时候有我陪着你,暗中指导着你牵引着你,还会出问题啊?”
小虎依旧诺诺不语,但是心里还是不够自信,忍不住问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丞相大人,他、他凶不凶啊?”悟道忍不住插嘴道:“你管他凶不凶啊。你到时候只救人就是得了,废话少说了,玄冥子的命运可就寄存到了你的手上,千万要慎重啊!”悟道是怕淌浑水,所以极力举荐。
玄冥子望着小虎,久久不语,满脸透出来任重道远之态。小虎浑身抖颤,不以为意道:“干嘛啊,都这么看着我?”玄冥子抱住小虎的臂膀,神情异样道:“小虎儿,一切就拜托了你啦……”小虎点了点头,道:“不过,到时候你可要时时提醒我啊!”玄冥子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小虎瞪大眼睛,暗道:“答得这么爽快,肯定是胜券在握。好,这回就豁出去了!”
悟道*荡而笑,暗自庆幸这回又躲过了一劫。说实话,他最不喜欢装的,那样做完全没有自我。玄冥子拉着小虎道:“走,跟你换件衣服去。记得,待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
小虎“嗯”了一声,跟着玄冥子进去换了件衣服。不一会儿,便看到小虎儒装裹身,和他那平日的模样大不相同。小虎头戴梵布帽子,穿着一双梵布鞋子,完全一副江湖术士医圣打扮。悟道忍不住大笑起来,顿觉滑稽,搞得小虎更加不好意思。
玄冥子给他牵了牵衣摆和衣领,遂道:“小虎啊,你不要太过担心。你体内有着龙蛇胆的光焰之气,可以感应一切剧毒,当然也是百毒不侵,所以你无须担心待会儿受到感染。只是据贫道探究,世子绝对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而是中了魔障……”
“什么?魔障?”悟道现出来振奋之色,嘴巴久久难以合拢。玄冥子转过头去应了一声,道:“对,中了魔障。不过小虎体内的光焰倒是可以驱魔,所以想要救治好世子也非难事。”悟道听了之后,心里头谩骂阵阵:“臭道士,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原来是另有阴谋。你明明知道小虎就可以救治好世子,还要装着那般委屈,原来如此,实在是太会装了!”于是,两眼盯着玄冥子,略显不满。
玄冥子心里面有数,不敢直接对视悟道,而是装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慎重表情。小虎不明白玄冥子心思,唯有担心着待会儿该咋办。他似乎觉得这身服饰不够贴身,总感觉某些地方略显臃肿,时不时俯身牵掣一下。玄冥子连连拉住小虎的手,慎重道:“你看,这身衣服多么合身啊!呵呵,小虎,以后就别再穿你那身奇形怪状的衣服了……”
小虎愣愣望着玄冥子,心里头暗道:“什么叫奇形怪状啊,真是不解风情。”不过,小虎依旧装着无所事事,对着玄冥子道:“这衣服我总觉得不大得体。”玄冥子叫他亮出身体,上下打量半晌之后,拍手道:“没啊,贫道觉得你穿上去很像个秀才。唉,不过医圣也是秀才出身的,没有问题。好好好,实在太好。”悟道心里头又是波涛汹涌,暗道:“替你办事,当然好了。”躲到玄冥子背后抡起拳头像要砸下去一样。其实他也只是心里面不畅,想要借此发泄一下。小虎瞥见,忽然大跳起来,以为悟道要打玄冥子。
玄冥子见他神色有异,连连慌色问道:“咋了?”小虎见悟道闻声放下拳头,摇头道:“没事。”玄冥子搔了搔额头,诺诺道:“没事就好。”接着,玄冥子转过身子,望着外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上丞相书房吧!”小虎“嗯”了一声,裹着大衣出门。
玄冥子走出一半,回过头来对着悟道喊道:“小师傅,小飞就麻烦你督促一下了。贫道担心这一去,犬儿不再用心念书……”悟道登时乐了,连忙招呼道:“唉,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生照看小飞的,你就放心去吧!”说完,悟道忍不住惊喜,满是*荡笑容向着李飞的房间走去,动作极为猥琐。
玄冥子知道李飞这下看不成书了,有了悟道骚扰他,哪还能够静下心来。于是,玄冥子带着小虎出门一路朝着丞相书房奔去。
这还是小虎第一次穿梭在丞相府邸里面,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大”字。四处花坛密布,声色犬马不绝于耳。大概是丞相府邸里面的侍女太过闲散吧,三五成群的放纸鸢。偶尔还有着一些丫鬟领着身着华丽的孩童玩着老鹰抓小鸡游戏,童声知趣,荡漾其间。满院子花香四溢,青砖绿瓦,延绵蛇形错杂。
小虎一路上四下张望,渐渐明白,并非这里的丫鬟侍女闲散,而是她们职责只为哄丞相大人子孙娱乐。见到他满是惊奇的样子,玄冥子解释道:“丞相大人妻妾成群,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儿女,这也为他征集秀女找了借口,所以圣上从不过问他的家事。不过,丞相大人的正妻所生的世子专横跋扈,不久前将几个丫鬟肚子弄大,最后还赶人家走了。唉,这些个当官儿的没有几个好东西。我看这回世子得病,准是遭了报应。”玄冥子说着,暗自嗟叹一声。也许并非报应,只不过借此可以一泄心中之愤。
小虎听了之后,想到以前别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真没错。于是,心里头记下了这些东西,颇受感悟。没多久,二人穿过了一片桃园,到了若大宅院门口。一对对披着盔甲士兵四下巡逻,脖子上面系着红色领巾,腰间缠着红色布带。小虎知道这个,红色是别相国的标志颜色,所以无可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