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气得差点吹翻嘴唇,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狠狠盯着玄冥子,气不打一处使,呶呶道:“好好好!那我找小飞玩去……”玄冥子也不希望李飞和他厮混,无所作为,于是继续阻止道:“不用了。飞儿在屋子里头背经,你还是自己去玩吧。”说完,玄冥子转过去对着小虎道:“小虎,明天早上辰时还是上山去修炼天地玄冥之气。”小虎朝着落寞的悟道望了望,然后再瞥着玄冥子答道:“是!”
玄冥子独自离开,道:“唉,现在的六相国是怎么搞的,搞得都不信奉佛门了,将僧侣的品行败坏到了这种地步,可悲可叹。”说完之后,消逝在了二人视线之中。悟道听了玄冥子话语之后,生出了几分怅惘与沧桑。其实他心里面明白,并非天生这般顽劣无所作为,而是无人了解他内心积郁的烦恼。
小虎对着悟道涩然一笑,道别离开。到了第二天,小虎依旧是按照玄冥子的指示独自上了山来。虽然无人监督,也还坐得下来。大概坐了两三个时辰,小虎发现身体之内慢慢发凉。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料想该不会玄冥子的话语有所灵验了吧。于是,继续坐下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小虎又回去了。就这样连续五六天,小虎天天过来盘坐修炼。慢慢的,小虎开始感觉到了自己进步。本来在烈日之下暴晒浑身应该是热烫的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双足居然可以保持稍微冰凉的感觉。然后,沿着自己的上半身不断蔓延扩散。其实他还不知道这是大地的阴凉之气所就。天地二气,阳阴划分。也许只有等到阴阳二气在自己体内自相融汇玄冥之后,方能够达成大乘之境吧。
不过,对于这其中的渊源和根本小虎还不尽明白。玄冥子之所会将他带到这么一个险要的地势而来修气其实有着他的道理。正所谓“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此地处于平地高洼之处,背临星河,实乃阳气集中之地。另外,小虎足踏之处乃是平地而起的一座凸峰,蕴含大量阴湿之气。只须他每日在此修个三四个时辰,久而久之就会聚敛天地之气。气对于修炼者而言,实在是无法缺少的东西,就好比常人的粮食一样,没有辟谷弥合之能的人不吃粮决计存活不下去。
小虎开始觉得在此修气是件快乐无穷的事情,到可以清静心绪。以前他老是想着如何追求王瑶,如何才能够给家里挣点钱,也好出出气,以后不再求助于像舅妈那样门缝里头看扁他人的人。仿佛觉得自己到了所谓的“上善若水”地步,不过他可不懂什么叫做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些道理仿佛隐隐约约在文学著作之中看到过,不过也记不起来了。
突然之间,小虎感觉胸口阵阵燠热难挡,好像有这一股热气流正在自己胸口处灼烧。小虎坐立不安,立刻爬了起来。一摸胸口,才想起来了前几天玄冥子给了自己一只紫金葫芦。于是,小虎把它拿出来端详了片刻,阵阵好奇。
紫金葫芦瓶口之处吸纳着无形的阳气,气色泛着浅紫色。小虎大为恐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惜玄冥子此刻不在左右,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询问一番。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万万没有想到玄冥子给他的小小葫芦居,然是个如此灵异罕见的法宝。
正自惊奇不迭之中,耳畔响起了阵阵追赶之声。小虎吓了一跳,立马躲在了山包处,不敢出身张望。于是,侧过山包偷窥,只见星河之上飞过了几道影子,正朝着别相国国境这边而来。
小虎侧着身子不便看清他们,不过朦胧之中还是可以瞥清楚是三个女子领头带着十余人追击着一个老头子。不过,这个老头子虽然看上去年岁不小,但是轻功不弱。刚才见他还在远处星河中央,看在眼里面不过粟栗大小。不到眨眼功夫,已经可以看清楚他的衣饰和外貌了。小虎不由得大吃一惊,老人披着散发,银白闪亮。煞白的面色,两只獠牙外嵌唇间,极是狰狞,倒有着几分酷似僵尸之态。他浑身墨黑色鬼袍,下摆一直垂到了脚跟。
而追击着他的三位女子更是妖娆邪媚,娟秀曼妙。为首的女子年纪稍长,大约四十余岁。不过,即便是如此中年,满脸掩饰不住风情万种。风动中飘逸着长长的秀发,弯弯的眉黛直入额鬓,一身的暗紫罗衫,裹住莺燕之躯颇显婀娜。另外两个女子姿色各异,一人头上挽着白丝带,袭身白色绢纱长裙,飘逸如履。另外一人则是挽着红色绸绫,一身浅红色绸衫。后面跟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男子,大概他们一行跟着三位女子追击着老人。
小虎望着他们阵阵疑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他们这么多人追着一个老人,准是没有好事情。
“快点把东西叫出来!”那中年女子对着老人道,言语之中颇显不客气。
“哼。什么东西?”
“噬心老怪,你就不要再装了。上回曲阳谷一战,你夺取了六相舍利子,私自带回噬心堂,已是路人皆知。”穿着白丝绢纱长裙的年轻女子道。
小虎躲在暗处,发觉中年妇女身后的一名女子眉宇微蹙之间,那股嗔叱责怒的表情倒有几分像王瑶对自己发火恼怒时的表情。于是,小虎忍不住生出阵阵好感来。不过,此刻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追着索求六相舍利子,难道这其中另有渊源。
“嘿嘿,噬心老怪,你还要强装么?鸠摩罗汉已经拿走了两颗,另外还有四颗。如果不是你拿去了,难道还会有别人吗?”中年女子怒斥道。
老人神色矍铄之间,顿显恐惧恫吓。接着,老人嘿嘿道:“南宫界主,你也不要含血喷人。魔门中人皆知,老夫此生专门吸噬他人之心,至于你们争夺的舍利子不曾有过兴趣。”
“是吗?谁不知道,得六相舍利子者必得天下。难道你会如此慷慨,甘愿让这他人。”
“哈哈!”噬心老怪仰天长啸一声,遂正色道:“我看界主是有心和老夫做对吧。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你们从总相国追击老夫至此,只怕是早有所图?”
那个唤作南宫界主的女子嘿嘿而笑,目光陡然冷湛开来,叱道:“噬心老怪,你还是不要扯歪的好。快点,把舍利子交出来!”说完,挥臂狠狠抖了一下。躲在暗处的小虎微微震颤:“原来他们也是为了舍利子。奇怪,师父叫我找到舍利子,没想到这些人也在找。”于是,小虎茫然望着她们的背影。想到了刚才他们从星河那边飞过来,看来本领也是不小的。
噬心老怪对着界主道:“妖女,老夫虽然手段毒辣,行止怪癖,但也决计不会说谎。舍利子我是没有拿的,要是你们决意不信的话,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说完大喝一声,像是要发功了。
“嘿嘿,好啊。”界主对着身后的两名女子转过去示意一下,招呼道:“我们一起上,绝不可以让舍利子就此遗失。”“是。”二女子应了一声,纷纷亮出来两柄长剑,剑身泛出的色彩各异,和她们身上衣饰的眼色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