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瘦一胖两人一直跟肖宁身后,听三人吵了半天,眼看开打了,赶紧冲出去召人。
林清瓷看着两个人在黑房子里交手,扶着徐坚向门口走去。打斗中二人目的就是为了从她身上诈钱,都留了一半心思在这方向,不管怎么你来我往,都不离门口数步。林清瓷见两人时不时会扫一眼过来,显然没法钻空子,只好又扶着徐坚靠墙而坐,冷眼观望两人相搏。等他二人打出个结果了,再来说话。一两分钟后,门外哄哄叫闹声起,黄毛领了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冲入房内,将门内所有人团团围住。
单叔格斗技来自军队,加上后来的不断冒险修炼,基本已有了自己的一套路子,出拳出脚都快捷有力。肖宁早年当佣兵时动作还算敏捷,但这些年在街上混黑道,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手脚早已不灵,几分钟后就呼吸急促,动作慢了许多。
又一横刀过后,单叔小蹲步,一腿踹到他腿弯,手上反腕一勾,将肖宁的刀扫落在地。肖宁见势头不对,当即立断,绕着圈子在屋内打游击,跑到林清瓷位置时,索性拿林清瓷当挡箭牌。每每要被单叔打到,就往林清瓷身边带。
他料定单叔不敢下杀手,倒是毫无顾忌。
林清瓷带着一个人,跑也跑不动,虽看清楚肖宁阴险意图,却拿他毫无办法,正恨得咬牙切齿时,突然左肩一沉,徐坚双腿一软,整个身体力量都压在她身上。林清瓷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顿时吃紧不住,唉呀一声,身体重重摔在徐坚身上,忽听底下微弱呻吟,忙撑开些,轻声道:“你醍了。”
单叔和肖宁都居心叵测,对于林清瓷而言,目下只有徐坚值得依赖,见人醒过来,自是又惊又喜,待要扶他站好,却被死死压住。
“你……站起来的话……又会被那人利用了……咱们就躺在地上,他不可能蹲着的,那样身体不灵活……”
林清瓷眼睛一亮,脸上却更见慌乱:“啊……徐坚,你坚持住……喂……喂……”突然两眼一闭,一头伏在徐坚身上,做昏倒状。
她一倒下,面积小了许多,肖宁劣势大增。单叔开始不敢用力,怕误伤林清瓷,现在没了顾忌,手脚力度大增,满屋子都是他带起的呼呼声音,速度更是快上加快。肖宁眼看要躲不过,狼狈往后滚开,一面大叫:“黄毛,肥龙、小德、大家一起上。”
话他是喊出来了,但围着的人却不怎么响应,这些人冲进来后一直看到肖宁连滚带跑的狼狈样,心头都有数的紧,连最厉害的大哥都打不赢,自己更不用说了。肖宁底头躲过单叔的一肘,汗水淋漓地大叫:“他妈的全给老子动手啊,打死他的,我给一百万。不进来的,以后就别在济远混了。”这话顿时激起外面骚动,当下就有十几个冲过来,舞着刀向单叔乱砍,后来站在门外的也全挤进了屋,小小房间顿时人满为患。单叔眼看能打到肖宁,此刻却陷入人海中,怒火难忍,手下越发毒辣,两三下就拆断一人手臂,这下反倒激起围攻人的同仇敌慨之心,刀刀往单叔致命处拔拉。
如在宽阔地方,单叔有的是法子对付这帮人,但这不足80平方的一间屋内,他有通天手段也无计可想,眼看十多柄刀呼啦啦砍过来,只有两只手臂去挡,凭他再是厉害,也就挡了三下,其余的全硬吃了下来,顿时全身血流入注。
林清瓷伏在徐坚身上,开始眼睛闭起时,提心吊胆,生怕那个不长眼的来那么一下,她这个姿势是躲也躲不开的,后头听屋里大吵大闹,刀刀相撞声,怒口喝骂声,拳脚入肉声,破空风声一起杂起来,自己身上却良久没中招,不禁好奇,忍不住将微肿的眼睛眯开一条线儿,却看人人都背着自己,围在另一个角落,打得热闹无比,一下飞出一个塑料桶,又一会又飞出个锅盖,跟着什么没头的扫把、拖布,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往外抛,突然右边有个男的捂脚痛骂,屋内所有人十七八代祖宗全部遭了秧,原来是被里面飞出的微波炉砸了脚。
她在家里、学校当乖乖女当惯,那里见过这种场面,心悸之余又不免有些激动,看到人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小拳头捏得比谁都紧,恨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将这些不开眼的流氓全数摆平撩到,心情澎湃中,忽裙角被一人拽,当下想也不想,一粉拳砸去,力道十足。“啊~”身下人一声惨叫,跟着声音一下小起来,林小姐顿然清醒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往下一看。徐坚死死咬着自己左手拳头,一面抽着凉气儿,说话都哆哆嗦嗦的:“你……为什么打我……”已然带点哭声。
他今日想做好人,一路跟来,却不想遭此横祸,本就后悔不及,这下又被林清瓷打,即便知道不是有意,也大感委屈。
林清瓷不好意思说自己看入迷了,小声道:“对不起,我以为有人要……要非礼……”说着脸就烫了。她们家世代豪门,家教极严,从小又被培养种种千奇百怪的精英课程,虽然现代信息开放,但却从未有机会和想法接触过男生,现在小脸紧紧贴在徐坚身上,夏天家穿得又薄,汗水一浸之下,几乎感觉得到对方心跳,这下越想越羞,心中如小鹿乱撞。
徐坚右手五指被拆,剧痛难耐,却没想到这些,声音压得如丝一般:“现在人……多混乱,我们……想……想办法逃出去。你看外面有人没。”
林清瓷一听,顿刻反应过来:“好。”
见到徐坚面上全是汗水,显然是被自己刚才弄出来的,心里歉疚,就道:“对不起,你不该过来的。”
徐坚摇摇头,好容易缓过劲来,说:“快些动吧,你那个保镖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才不是我家保镖!”林清瓷面无表情的说。
徐坚没敢接口。
林清瓷做贼似的往外偷偷扫眼,见没人注意,不经意的挪一挪,然后再挪一下……
到第三下的时候,她便不肯再动了。
刚才她脸贴在徐坚胸口,头顶抵着徐坚下巴,第一挪两人就面对面,第二挪的时候,如天鹅般洁白的脖子已到了徐坚头顶……
再往下,就是胸口了……
徐坚脑袋昏昏的,身上的人一动,就闻到一股香润润,热呼呼的气息,还有皮肤上那种汗津津却柔软细腻的触感,这让他全身都紧簌起来,从脚尖到指尖都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了一般,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身上人再一移,一段如玉的脖颈粘到脸上,那香气色泽,不知怎么便让他联想到了脆生生香甜润肺的莲藕,吞一吞口水,他就想着要尝一口……恍然中,全身的痛楚都轻了许多……
用心感受着身上那种软软绵绵的香气,徐坚仿佛又回到以前在街头流浪时候。那时他捡到一只小猫,过夜时一人一猫互相挤在一个破纸箱肉,小猫一耸一耸的,时而伸出软软小小的舌头舔一下脸,于是他全身上下加心坎儿都暖暖洋洋的……
停了好几分钟,身上的人都不再动,徐坚急了,这种多人围殴的场面也不知会持续多久,再不抓紧时候,等对战双方有了结果,就再没机会逃了。他不敢有大动作,肩头微微往上一耸,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提醒上面:“你动呀……不然时间不够了……”
“你不动我怎么动!”林清瓷压着嗓门,怒不可揭的道:“还不快点和我一起挪!等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