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四人一起过来,天血开始紧迫起来了。而今是四战一,就算自己法力再高深,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倒是天涯断肠雨万万没有想到百灵子这时候会突然过来,而且身边还有二人相随,登时心里一喜。料知今日不必自己出手,也是可以轻易干掉天血。
“师兄,我找了你一整天啦,再次看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见到天涯断肠雨毫发无损,百灵子心里疏松了半截。怎么说那日也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不然的话,自己只怕早就丧身在了天血手上。听得百灵子如此牵系自己,天涯断肠雨如同喝了奶蜜一般甜美。他万万没有想到百灵子被天血打下了山崖,也是安然无恙的过来找自己。更叫自己欢欣的是百灵子居然还找了如此多的帮手过来,这个足以证明了百灵子对自己大有情义。
想到这一层,天涯断肠雨当真是情愿替百灵子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只是匆忽间见到了唐仲,心里登时猥琐。因为那日在莫干山上面,唐仲头角峥嵘、大显身手,当真是叫自己终生难以忘怀。
自从莫干剑出现,自己就对此剑充满了觊觎。若不是自己没有取到“火龙珠”,只怕早就上山去夺剑了。自己这么苦心孤诣,其实早就有脱出“火焰门”之心,这一生自己有许多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每每受到了师父威慑牵动,难以如愿得偿。就是百灵子吧,自己日夜魂牵梦萦,只求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她的欢心。希望百灵子能够芳心大悦,投怀送抱……
蓦地,天血环视众人一周,将他们似乎要群殴自己,登时耸肩,嗤之以鼻道:“哼哼,打不过便搬救兵来啦。可笑,你们人类只会以众敌寡、仗势欺人吗?还自称名门正派,简直就是浪得虚名。”
昙云听罢,知道天血强词夺理,连连正色道:“什么叫以众敌寡?这叫除魔卫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祸害尘间,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必跟你们谈什么道义?”
“只怕有的人心比之妖魔鬼怪更加叵测、险恶……今天我就叫你们这帮不自量力的人类尝尝,什么叫做君临天下。”天血恨声启齿,字字说得针砭,仿佛要穿刺每个人的心肺。
本来,百灵子心里就是嫉恨天血把自己打下山崖,这会儿见到他依旧如此猖獗,登时气的嘴唇扁扁的,十分生气。“大哥,不要跟他罗嗦。”百灵子侧过脸对着唐仲道。
唐仲神色颇动望着天血,愤然道:“上回你们上莫干山闹事,将莫干山烧得面目全非,今天我若不诛杀你这妖魔,实在愧对莫干山上上下下!”
“哼哼,我们巫龙族素来就和莫桑松不共戴天。上次之事实在是便宜了你们!”天血大是不屑,登时冷芒湛射,朝着天涯断肠雨怒瞪而去。
百灵子登时惊疑不定,没有想到唐仲居然是莫干山的弟子,连连惊叹,自言自语道:“什么?他是莫干山的,不就是上次上瑶池山闹事的那帮人吗?”只是心里依旧无从得知唐仲的具体身份,因为上会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上次莫小峰之事,是莫桑松和莫小雪一行上的瑶池山,自己自是没法见到唐仲。
这么说的话,唐仲应该就是莫桑松的弟子了。百灵子满脸迷惑的望着唐仲,神色木然。唐仲此刻将注意力尽数停留在了天血身上,没有注意到百灵子迥异的反应。
昙云这时候也是违心一震,先是对着天血莫名动楚,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当年苗疆盛极一时巫龙族。接着,听得唐仲自报家门,心里纳罕不已,暗道:“原来此人是莫干山的!”想到了往日的仇恨,昙云登时射出了仇杀的目光,望着唐仲细细打量了一番。
天涯断肠雨何等厉害,擅长察言观色,见到昙云对唐仲大是嫌隙嫉恨。心里暗暗一喜,觉得自己有机可乘。如果昙云真的是对唐仲有所嫌隙,那么自己倒是又可以做一番文章。
“灵儿师妹,你没有事吧?”天涯断肠雨趁着闲暇,连忙走向了百灵子,大是殷勤。岂料,百灵子这时候已然走到了唐仲身畔,好奇问道:“大哥,你真的是莫干山的来的人吗?”
唐仲随口应答一声,道:“嗯!”百灵子心里登时一空,暗道:“没有错了,一定就是的了!”百灵子神色开始呆滞,默默望着唐仲。
这一切,天涯断肠雨全部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料到,唐仲居然有这如此大的魅力。自己如此走了过来,百灵子竟是可以不闻不问。“我们自小相识,为何灵儿如此关注此人,竟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此人身上,对我的一片至诚毫不在意!”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上啊?是单打还是群殴?”见到他们均是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天血实在是忍不住。兼之今日陡遇四敌,若不加以发泄,实在是难以缓和,遂对他们忽地叫嚣道。
“对付你还用得着群殴吗?有着前耻之鉴,你们那点小小伎俩一览无余,我一人就足以!”唐仲蓦地愤慨道。
“呵呵,好大的口气啊!”天血觑道。
只见唐仲呼哧一声,辟出剑气。接着,伴随着一阵气雾,剑影走过。天血登时骇然,侧身避过。
唐仲使的正是“清凉剑法”中的“天池伐竹”,剑气化作一道寒雾,阴中带阳,锋利如盾,凌然侧击而去。上次试了莫干剑,唐仲渐渐感觉到,虽然莫干山的剑法走纯阴一路,却也不乏阳刚之气。是以自己每次出剑,都是阴中带阳。
于是,剑气每次湛出,都会被阳刚之气蒸腾,透过空气炼化,形成了寒雾。只是寒雾也会化作锋利无匹的剑气,实在极具杀伤力。
“虎虎虎!”天血喷出了一道火焰,将寒雾尽数化解。即便如此,唐仲依然毫不引以畏惧,剑术不加紊乱。只见他剑走轻灵,转走偏锋。
天血双掌弹出,探手而出,露出了十指尖尖。接着,天际炽阳映照其上,如同十把锋利的刀锋。
须臾,一阵腥涩扑鼻,弥漫空中。唐仲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剧毒气息,连忙扰动剑花,形成了伞撑般的网状,旋转不定。如此一来,那股腥涩气息尽数荡开。
剑影耸动,绿光闪耀流动,阳光般绽放。只是“莫干剑法”或多或少受到了紫竹林甘露影响,所以出剑之时,都会伴随着绿绿竹气。只见唐仲已然剑气与身体连为一体,形成了光束般挺立而前。
天血十指扣成了纺锤状,夹缝间流出了青绿的尸毒之气。接着,气息一下子从其指缝之间猛然喷出,速度迅驰无比,令人猝不及防。
众人登时捂住鼻后孔,连连退却。唯有百灵子担忧着唐仲,则是凌然上前,要过去相助唐仲。
见到了如此情形,昙云自是不敢小觑,倒是独自离去。“灵儿师妹,你要干嘛?”只听得天涯断肠雨欲要阻止她前去,但是见到百灵子已然前去,只好在其背后喊了一声。
“唐大哥身处险境,我要过去帮助他。师兄,你也过来和我一起对付这妖怪吧。昨天它把我打下了山崖,此仇还未报了,我心里实在不安。”百灵子略显幽怨之色,显然是心系唐仲安危,故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天涯断肠雨听罢,知道百灵子是有意相助唐仲,只是她自己羞于直言。所以,才会拿出自己的名分。天涯断肠雨心里太过在意百灵子,只得勉强和上前。只是自己心里全在乎百灵子的安危,可不是在意唐仲生死。
“你们谁都不要过来。我与他的事情定要私下了结,谁也不要过来,否则我可就不客气!”唐仲乘着攻击余势,回过头来对他们道。
见得如此情形,天涯断肠雨自是巴不得,一把拉回了百灵子,趁机在百灵子耳畔轻声道:“灵儿师妹,他可是剑宗之人,与我们天宗自是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趟浑水呢?再说了,你的好心还落得他一番拒绝,毫不领情,何必了?”
百灵子迟滞了一下,这才慢慢的缩回了身子。但是,她的眼睛依旧望着唐仲,不曾移去。想到了天涯断肠雨话倒是没有错,登时悻悻然。
天血乘着如此机遇,连忙推出一掌。腥涩之气弥漫开来,正是昙云久经觊觎不已的“噬血”*。要知道,当年苗疆诸多教派均是会这门子祭祀之法。天血身系巫龙族,这种苗疆盛行的祭祀之法自是了知。
如此诡异凶恶之息,唐仲连忙闪身避开。只见一汪血水飘身擦过,冲溅到了后面一棵古木之上。接着,血息将身后的一棵参天古木尽数腐蚀,化为腥臭脓水。
昙云与天涯断肠雨无不大骇,纷纷震撼不已,没想到着“噬血”竟是威力无比,当真不是无坚不摧。
“噬血”本是苗疆魔功,没想到翼龙族人居然也会使招,倒是昙云最为激动。好在刚才天血已经自报家门,不然的话自己还真是无从得知。想到了自己毕生大半经历与时间都是花在祭炼“噬血”上面,而今亲眼见到翼龙露招,登时一饱眼福。和自己的比较之下,倒是感觉稍逊几分。
“不知道这些翼龙族人是何许族也,法力道行竟是如此诡异莫测?枉我修行了这么多年,竟然悟不出这些门路来!”昙云对自己大是痛心疾首,怎么说自己和苗疆曾经也算是保持着千丝万缕联系。而今骤见天血,却是生出望尘莫及之心。
若不是自己为了修炼神功,早就叱咤久已,昙云对于这天下的形势也是了然如掌,也不会对于诸般迥异之事三番五次起了疑惑之心。
唐仲立剑于胸间,剑影暴涨,幻化形成了一道屏障,仿佛一把利盾立在面门,尽数保卫着自己。
天血见一招不中,自是不会再故伎重演。毕竟唐仲已经有了防备,若在使出“噬血”的话,不仅伤不到他,反而徒劳无功,损耗自己的真元。
想到了这层利害,天血决心改弦更张。“噗!”十条青气自其爪尖凌然射出,朝着十个方位攻击唐仲。唐仲当真是被他各个击破,毫无罅隙可趁。
百灵子在一边看得神色紧张,两股战战,简直就要因此而出身去相助。只是天涯断肠雨在一边暗暗拉珠她,叫她不要多管闲事。越是看到唐仲受挫,天涯断肠雨和昙云二人均是皆大欢喜。因为他们二人曾经都被莫桑松羞辱打击,心里恨意终究是难以泯灭。
如此天罗地网之势,着实令得唐仲喘气不过。于是,盘旋身子,御飞空中,掌势化为剑气,居高临下击去。霎时间,满空飞蝗般弥漫出了无数幻剑,穿刺如同云雨,纷纷冲击到了天血。
天血窘然,连忙运起了两道血雾,护罩在自己左右翼。
剑气冲击血雾,势如抽刀断血,四下飞溅。唐仲只觉一道力大无俦的反噬之力深深抗拒着自己,实在难以进退。纵然掌递剑势,却是被如此混猛之势硬硬滞在了半空,凌然天血身前,形成了斗大血波,乱溅不已。
天血更是肆无忌惮,猛然运筹妖气,索性显出了自己原来的面目。众人见得天血本来面目,登时无不大骇。只见天血已然化作龙首人身,龙首狰狞恐怖,两条獠牙奕奕生寒,仿佛黑暗之中突显的鬼牙般,令人不寒而栗。
接着,便是青绿的躯体展露出来,鳞甲泛着银光。衬托着天血面目狰狞,更是叫人浑身发指。周身泛着青绿的光亮,外貌极是可怕。
百灵子凝视着唐仲,见他似乎毫无惧意,剑气挥洒的更为淋漓尽致,周身开始弥漫着奇寒的雾气。天血自知“清凉剑法”乃是走阴寒一路,是以不敢喷火相抗。所以,只得运筹而出真身,以免溢出自身火力,到时候不战自败。
百灵子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但是天涯断肠雨依旧在暗暗对着自己使色,不可以插手。再过,想到了唐仲刚才那么决意,自己也是不好上前去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