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峰缓缓下了床榻,一个趑趄,差点跌倒。跟着变要扶着桌沿,稳住身子。莫小雪看着想要去搀扶。岂料,莫小峰已然稳定身体,神情桀骜不驯。因为莫小峰素来对他们印象不佳,料知大伙儿之所以这样,定是这帮家伙在这里浮夸风、夸夸其谈。
路之昌朝着莫小峰的举止瞧去,只道他是刻意做作,登时责问道:“莫公子,崇益与你也算是自小长大的玩伴,你为何要对他下毒手?”
莫小峰登时瞪目,嗔叱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语气大是不屑,也许自己如何伤及王崇益之事已是记不清楚了。路之昌鄙色道:“哼,莫公子不会是做了不敢承认的孬种吧!”听他的语气,好像王崇益是被自己弄伤的。不过他却想不起来,莫小峰这才察觉,王崇益果然不在这里。好在自己还是可以清晰记起,王崇益是和他们一起来莫干山的。这会儿不见他的影子,想必真的是出了什么纰漏。
“谁是孬种?大丈夫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又不是*人妻女苟且行当……”莫小峰登时怒火。
“好啊!莫掌门。令公子果然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还望你主持一下公理,给大伙儿一个明确的答复!”路之昌趁机将山芋转给了莫桑松,双目不由自觉移向了他。
“峰儿,休得无礼!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莫桑松丧气道,只道是莫小峰有意回避他们兴师问罪,所以才会出言不恭。只是,此次事关重大,自己也保不了他。
“本来就是的吗?缙云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想着打咱们的主意,掘自家坟墓……”莫小峰见缝插针、得理不饶人。
“住嘴!”莫桑松声色俱厉,登时大发雷霆。在场之人无不震慑,纷纷低下头来不敢喘气。莫小雪埋着脑袋,暗暗与唐仲吐了吐舌头。百灵子则是神情瞥着莫小峰,微微替他担心。算起来的话,莫小峰为人还是不错的,当然不希望他受到其父的责骂。只有路之昌自鸣得意,扬眉吐气,莫桑松总算是公正严明,向着己方。
莫小峰神色极是窘迫恐惑,连连对着父亲问道:“爹爹,究竟孩儿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袒护外人?”
莫桑松走上前去,瞪着他愤然道:“混账!你还有理啦。我问你,你那邪毒的功夫是在哪里学来的,为何用它来伤及王崇益?”虽然自己爱子心切、恨铁不成钢,但是一想到莫小峰违背正道,偷学邪魔道行,实在是难以容忍。
“我学了什么?”莫小峰依旧稀里糊涂,被莫桑松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他的内心终究是不知道为何故父亲这般为着外人教训自己。
忽然间,莫桑松箭步上前去,扣起莫小峰的领口,呵责道:“说!你到底从哪里偷学而来的毒功,解药呢?”
莫桑松如此雷霆大发,不仅是作为外人的百灵子、路之浩等人,就是连何筑、唐仲等人也是无不震撼。当然,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初次见到师父这么震怒。莫桑松秉承剑宗千百年来的古训“匡扶正义、急人于难”,是以对待违背正道之举深恶痛绝,简直就是不齿。
莫小峰登时惊吓的如羸弱的羔羊,就连呼吸声音也是滞住,双眼怯怯望着他。
“说啊!”莫桑松瞪视莫小峰,心痛恨到了极点,难受道:“峰儿,不是为父不想维护你,你可知道王公子有多么凄惨吗?对比他,你过得这么幸福,却偏偏处处不往好的地方学习。现在,你身为剑宗之后,却要去学那些旁门左道,实在叫为父心痛啊!”
莫桑松说着说着,声音开始梗咽起来。接着,又复说道:“峰儿……承认错误不为耻,就怕没有勇气。这可是身为大丈夫的最基本原则,虽然你还小,许多事情不尽明白,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拖泥带水……难道为父平日来就没有教导过你吗?”见到父亲如此伤痛,莫小峰不禁噙着眼泪,哭泣道:“爹爹,孩儿并没有偷学什么邪魔法术……那日也只是……”莫小峰暗暗瞥了百灵子一眼,登时说不下去。百灵子神色微微紧迫,不敢正视。莫小雪一切瞧在眼里,似乎渐渐明白了这其中与百灵子有着莫大干系。
“只是想到好久没有看到王公子,所以才和他打闹,一时失手,就……”莫小峰哭诉道,硬是把心里话咽了下去。莫桑松刚才情绪激动,倒也是吓着了莫小峰。如果这个时候真言相诉不仅得不到谅解,反而误会更深。
“难道你还不肯承认吗?”莫桑松满脸疑色望着莫小峰,责问道。“王公子明明就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非要为父无可交代才甘心吗?”莫桑松埋首不语,慢慢放开了扣在莫小峰领口的手掌。
唐仲走上前将手搭在莫小峰肩膀上,慰声道:“师弟,大丈夫敢作敢为!况且这里都是自己人,有没有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这样大家不是更好吗?”
这时候,何筑等人也是纷纷上前劝慰莫小峰,希望他吐出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