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公安局的临时工（三）
“什么事情这么怪异？”颜洪警觉地问道。
“颜局，这事我一直没有说，就是此刻，如果不是你再三催促，我也还是不想说。因为这事确实叫人无法用智力和常理来猜度。”
“陈队，别顾虑来顾虑去的。你小子平时一贯的作风哪去了，犹犹豫豫的像个娘们。”
“我说出来可以，吓坏了你们，我可不负责任呢。”陈陆军吞吞吐吐半天，才又接着说道：“一天，我对武妲失踪后，监视器上的录像怎么会突然出现条纹呢，一直想不通。于是，我就特意跑到那个十字路口去试试，想看看到底在什么情况下，录像上才会出现干扰条纹。我先后十多次在那儿拍摄都没有发现异常。又一天，是在晚上，我又站在那个十字路口道旁的绿化带上，拍摄着道面上车辆的运行情况……”
陈陆军在回忆时，那天的情境便浮现在他的眼前。
正当陈陆军站在十字路口的绿化带上拍摄着道面上的车辆运行情况时，突然，一个老乞丐出现在了陈陆军的视线内。陈陆军非常奇怪，之前他一直站在路口的。
“怎么就没有发现老乞丐是从哪里出来的呢，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老乞丐呢……”
那个老乞丐旁若无人地游走在那个十字路口，他就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之间，游走着。
只所以说游走，是因为他就像鱼在水中游泳一样，只不过他是在车流之中游泳。
他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四面八方开过来的车辆。而且，四条大马路上的那些车主，竟像没有看见似的，根本是在无视着这个老乞丐的存在，压根儿就没有想要避让他的意思。
突然，一辆白色的北京现代（可以肯定地是，车主是个年轻的女性，头发较长，她正好90度侧面对着陈陆军）正对着老乞丐撞了上去，正在陈陆军惊得目瞪口呆时，一束白光一闪，那老乞丐立马变成了一只体形硕大的穿山甲，小汽车开进它的大嘴里去了……
转瞬间，小汽车不见了，穿山甲也不见了……而那个老乞丐又在那儿游走着。
陈陆军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就使劲地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又盯过去看那个老乞丐，却是哪里还有老乞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就重放我手上的录像机，可放出来的全部是干扰条纹……”
看到大家都听得傻了，陈陆军补充说道：“怎么样，吓坏了吧，还要不要听下去……”
陈陆军所讲，也太出乎颜洪的意料了。
“穿山甲……干扰条纹……机场的大雾……侏儒……医院查不出病因的可怜的女人……”
颜洪在大脑中飞快地将武妲失踪以来，所有怪事的信息进行拼接组合着，但他所学的逻辑常识无法将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想知道更多一些的信息，于是说道：“你小子还真能得塞，什么怕不怕的，快点接着讲吧……”
“好吧，我接着讲。当我再去重新观察道面时，那个老乞丐又出现了，他还是游走在十字路口的车流之间，只是时而是人，时而就是一只体形巨大的穿山甲……后来，我看到他发现了我，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慌不择路地逃上人行道，没命地奔跑，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看着身后，看看他有没有跟过来，每一次回头，他都在我身后不到三米远处。
“也不见他跑，但他就能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三米左右。当我最后一次回头时，他忽然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喷射出红色的火流来，就像是火山口喷出来的火的融流一样，我来不及躲避，那火流一接触到我的身体，我的意识就已经没有了。
“当我醒来时，我的同事正陪坐在我身旁，我躺在医院里，他们告诉我说我晕了整整八个小时。而且，我醒来时还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也站在我的病床前。原来他是一车主，说是当时就见我发狂地往他的车上撞去，他只好一个急刹车……好在伤得不是太重，看到又是个警察，便没敢怠慢，立即就送医院了……
“却是说也奇怪，在医院作过全身检查，除了无缘无故的晕厥，什么伤也没有。此事我一直压着，没让大家向你报告。我真不知道该给你说真话还是说假话。说真话，你肯定不信；说假话，又不是我的风格。”
“穿山甲！”
高子雄听到这儿时，也觉得十分惊奇，但却记住了。只是穿山甲他从未见过，只知道那是世上比较少见的一种兽类而已。
看到大家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似的，陈陆军便也不顾，自顾自地接着讲完了他的故事。
“出院后，我一直在琢磨，当时我所看见的现象，那个说是我撞上他车的车主，应该也会看到，那么大个怪兽就跟在我身后不到三米处。于是，我就找到那个车主去问他。他说，你还真是神经啊，哪像个警察？有什么怪兽，我只看到你像个疯子一样对着我的车狂奔而来，你如不是警察，我还要你赔我呢，让我耽误了一天的时间，还赔了不少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后来，大家又说出一些个人的看法，但都没有什么新奇之处。
高子雄始终一言未发，他觉得还不得自己发言的时候，而且，穿山甲的故事，引起他新的思考——穿山甲与师傅和自己发现的那种怪异的能量之间，是否有着某种特别的关系，还需要作进一步的探讨。
看看已无新的意见，颜洪就让大家解散了。
高子雄根据颜洪的安排，跟随万明博所长去刑侦科学研究所上班，先跟他一起研究有关资料和线索，随时听令调遣。
大家走后，颜洪全身深陷在沙发之中沉思着。
颜洪相当于侦破此案的主帅，不由他不慎重思考。
对他来讲，将近三个小时的研讨，说是没有收获吧，肯定不对。毕竟大家谈到一些新奇的东西，思路上也是大大地放开了；说是有收获吧，实实在在地说，还真不知道收获到底是什么。除了变压器会导致录相的干扰条纹之外，穿山甲的故事基本上是既没有什么事实根据，也是无法验证的个人经历。除非大家都去那个十字路口，共同亲眼目睹一次那只穿山甲或者那个老乞丐的出现，否则，今天上午的研讨便毫无价值。
颜洪毕竟是一个经验十分老道的警察，他肯定想到了那一着妙棋——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安排一定的警力布控在那个十字路口，等着老乞丐再出现一次，肯定是一着不错的棋。只是这步棋里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那就是根据陈陆军所说，应该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见那个老乞丐或穿山甲，也就是说只能让陈陆军全程参加，但如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发现，而又出现陈陆军之言不真的话，那么，整个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相信陈陆军的话为真，如果相信了，那又何必再布控守着老乞丐或穿山甲的重现呢。
而这，忽然就变成了一道二难命题，一下子卡在颜洪的脑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