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日子,陈逸来紫霞洞也有十五天了,别说是学道解经,就连那玄印真人的面都没见到。学不了道,自己就成不了大头爷爷那样的人物,没有通天的本领,那就上不了天,更没法去找大头爷爷。
陈逸一边砍着柴,一边想着心事,没注意到一道紫光,闪到了他的跟前。
“小……哎呀,你叫什么来着?”紫云御剑落下,拉住陈逸就走:“算了算了,到那里再说吧。”
紫云手揽陈逸,再次祭起飞剑,向紫霞洞大殿飞去。
来到了半路,小光对才有空问:“紫云姐姐,有什么急事吗?是不是大头爷爷来了?”
“大你个头,是叫你去拜师学道,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学道?陈逸心中一喜,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要是能学到紫云姐姐这样,挥手就是一道墙,一跳就能飞行的本事,那就开了个头,再学下去,自已的那些愿望,就有可能实现。陈逸好梦还没做完,就与紫云双双落在大殿前,快步跑上一道长长的石梯,走进了大殿。
一进大门,看见大殿对面墙上一道飞云渡日的彩屏,彩屏下一张雕龙刻凤的大椅子,椅子前站着一个中等身材,一身青色道袍,头戴道士冠,淡眉细须,手持拂尘的道士,殿两边各一排青年道士垂手而立,中间站了一排少男少女,陈逸数了数,共是六个,四男二女。
大殿里气氛严肃,鸦雀无声,陈逸第一次来到大殿,左看看,右瞄瞄,心里非常紧张,直到紫云将他引到与那排少年站在一起的时候,心才平静了一些。
大椅子前那道长看着陈逸站进队里,眼里显露了一丝不肖之色,哼了一声:“还算来得及时。”
陈逸没去听那道长的话,因为他扭头一看,就看见了身边的那个姑娘,竟然是与自己一路西来的王雪梅!
“你好。”大殿里庄严的气氛使陈逸不敢高声,他压抑着心里的惊喜。
“吔,是你啊,没想到你也是来这里学道的。”王雪梅见到陈逸也很高兴,少女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
青衣道长随即一扫这排少年,脸上才有了几分欢颜,开口道:“贫道清虚,受师傅法旨,开紫霞洞十年一度的应试收徒大礼。殿下的各位少年,都是有名望之人推荐而来的天资学子,各负异秉,日后或可成为我紫霞洞栋梁之才。为日后你们能和睦相处,相互切磋道术,贫道来为你们引见介绍。
“左起第一位,是昆仑黄叶真人所荐,号秦正清,年方十六;第二位是峨眉方怡师太所荐,号萧小倩,芳龄十四;第三位是南山浩天武师所荐,号欧阳镜明,年方十四;第四位是蓬莱幻空大师所荐,号雷鸣,年方十五;第五位是一尘隐士所荐,号李子贤,年方十五;第六位是玉环岛一莆先生所荐,号王雪梅,芳龄十三岁;第七位是大头和尚所荐,号……
清虚道长点到陈逸,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问:“那个小光头,你叫什么名字?”
“陈逸。”陈逸胸脯一挺,回答的干脆利落,身高比别的少年男生矮一点,想踮踮脚凑数,却引来了大殿一阵哄笑。
清虚忍住了笑,再问:“多大了?”
“不,不知道。”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这回没有人能忍住了,包括那六个少男少女,也一齐笑出了声音。要知道,站在这大殿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天资聪慧,悟性过人?连自己年龄都不知道的人,岂不是愚不可及?
清虚道长笑得背过了长脸,但他随即身子一正,双手一挥,笑声嘎然而止。清虚再忍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从今日起,你们都是我紫霞洞学子,日后能不能留在紫霞洞,还要看你们的修行造化。入学之初,为了以后因材施教,先要进行几场考核,分灵根、道基、悟性、骨格、毅力五项。
“其中这灵根与道基,乃天生异秉,无法改变,悟性生成,日后提高也是微乎其微,骨格自成,或可后天锻造,但改造也是有限,唯有毅力,可后天培养,因此学道之人,须坚定信念,切不可半途而废。
“五项考核,分上、中、下三层,每层又分三品,共九品,即上上、上、上下、中上、中、中下、下上、下、下下。各人所处品次,多为天生,大家也不必过于在意,或有奇遇,也可以有所突破。”
听到这里,七个少年各相观望,但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谁的五项处在哪一级别。
“大家别急,通过考核,各人就自然明了了。殿上五位长老,是这次的评判,由他们来判定各位的品次。”
说着向左移一几步,开始讲解:“灵根的考核,大家站在左边那面紫金镜前,从镜面显出的九色光泽,就能评判灵根的品次;骨格和毅力考核,只要通过元太椅边上那个洗髓门,根据门上方宝珠所放光明的颜色,可判断品位,出门后由五位长者目视观察,给下毅力的判断;悟性考核,须大家面对殿墙那幅飞云彩屏,说出自己看到的图案是什么,五位长老自有定夺;道基考核,大家将双手放在右边那水晶球上,水晶球会放出彩色光明,不同颜色代表不同品次。
“测试按年龄大小排位,第一位,秦正清。”说完,清虚退到了一旁。
秦正清,翩翩少年,面目清正,步履飘然洒脱,惹引了俩位少女倾心的目光。他第一个站在紫金镜前,显得信心百倍。紫金镜立刻泛起一道黄色的荧光,将他全身映得仿若仙灵童子。
“灵根——上下,”五位评判长老举出分牌,脸上喜形于色。这可是难得的天赋,万万中难遇其一。秦正清自己也是得意不已,大步向正殿台上洗髓门走去。刚过洗髓门,门上宝珠淡黄色光芒闪动,而过门后的秦正清,脸上却有痛苦之色。五位长老又分别给出一评判。骨格——上下,毅力——中。
这样的结果,已让大殿两边青年道士钦慕不已,如果加上道基、悟性也好的话,修成大罗金仙,也是迟早的事。于是大家等着后两项目的考核结果。
秦正清现在站在那彩屏前,凝视着彩屏上的画,一杯茶时间后,他潇洒地转过头,看来是看出什么来了。
“秦正清学子,你看到什么了?”五位评判中间的那位问。
“一轮金光闪闪的红日,五彩缤纷的流云,穿云戏珠的黄龙,和百鸟朝凤的喜庆。”秦正清脱口而出,话呈诗意。瞟了一眼台下了两位少女,脸上得意洋洋。
五位长老拟制不住激动,分牌齐举:“悟性——上!”
秦正清见了分牌,兴奋不已,悟性能达上层者,已是凤毛麟角,达上者,更是凤毛麟角中的璀璨明珠,据他所知,悟性达上上者,这紫霞洞还没考核到过。得意非凡的秦正清快步走向大殿右侧桌子边,将双手捧住那颗足有排球大小的水晶球。
这是他最后一道考核,如果能得上层,那他,可就是稳座第一,毕竟除了毅力得了个中以外,其它项目都在上层,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根骨,紫霞洞百年以来,还没有一个学者五项考核中,能有三项处在上层者。百年前,也就玄印真人一个而已。
透明的水晶球在秦正清的双手里,放出的灿烂的红光,映得他的双手通红,脸也通红,光耀*人。
这一次,五位长老再也坐不住了,一齐站起来,忘记了举分牌,但一至喊出了品位:“道基——上!”秦正清前四项考核,已出众人意料之外,除毅力得了个中,竟有一个上,两个是上下,这可是几百年来没有碰到过的,最后一项,竟也得了个上,这道基可非同小可,就算前四项成绩难能可贵,但道基不行,今后成就也是有限,可他却有了个上的结果,当年玄印师祖双手握球,也只得了个上下的结果,看来这小子今后的造化,只要没有意外,定在玄印真人之上。
秦正清已从长老们的表情中,看到了自己的辉煌成绩,得意非凡地走下台来,一扫站在殿中的众少年,脸上扬溢着高傲的神气。眼睛在两位少女身上瞟来瞟去,按眼年龄大小顺序,第二位上台的是雷鸣,一个黑小伙子,浓眉大眼,体格健壮。一圈下来,他的品次记录为:灵根——中,骨格——上,毅力——上下,悟性——中下,道基——下上。
第三位上台的是李子贤,是一个十分具有书生气的小白脸,所得品次为:灵根——上下,骨格——中上,毅力——下上,悟性——中上,道基——中。
第四位上台的是欧阳镜明,一个风流倜傥的少爷公子,骨子里透着贵族气质,品次:灵根——上下,骨格——上,毅力——下,悟性——中上,道基——中上。成绩也已经是非常好了。
第五位上台的是萧小倩,正在发育期的少女,已具美人胚子,身体中散发出的那种傲人气质,让一般人难以接近。品次为:灵根——中上,骨格——中上,毅力——中下,悟性——上,道基——上。
第六位上台的是王雪梅,品次为:灵根——上下,骨格——中,毅力——中上,悟性——上下,道基——上下。三上两中,也为百年来测试中,三个上层品次的第二人。
五位长老刻板的脸早已笑容可掬,清虚道长更是喜逐颜开,没想到这次开试成绩如此之好,为紫霞洞收到了几个如此天资过人的弟子,日后在师傅面前,也长了几分受宠的资本。目送王雪梅的归列,清虚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在了陈逸脸上,但愿这个最后考核的少年,别给他脸上抺黑。
陈逸没有象前面几个少年那样,经过了考核前培训,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按照怎样的秩序考核,考核中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怎么样去判断那些考核的品次,和怎么样回答长老们提出的问题。所以一上场,他没有按前面几个少年的顺序,而是从后开始,因为他对那圆圆的透明的水晶球特别喜欢,走上去就捧在双手中。
可他刚一触那水晶球,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从水晶球上袭来,那寒冷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念起经文,抵御寒冷,才缓和了很多。可水晶球在他的手上,却依然是晶莹透亮,没有任何变化。
大殿里每一个人都表情十分严肃,在长老们没有给出品次评判前,大家谁也不敢先出声音品头论足,五位长老却摇摇头,竟没有给出分牌,那显然是没有测验到道基。一个没有道基的人,就算其它几项都好,日后你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看来第一个出紫霞洞者,非他莫属了,而且在这一届,是唯一一个出洞的人。
清虚道长上前一步,示意陈逸从紫金镜上开始考核。小顺从地走到紫金镜前,只见紫金镜上一片金光闪耀,伴着星星点点的流光射出,直向陈逸射来。陈逸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大步,镜面才恢复平静。殿上五长老一齐站起,上下打量着陈逸,再看看右侧的水晶球,一言不发地又坐下,举起分牌:灵根——上上。
陈逸知道自己得了个最好的品次,心中一喜,一挺胸,一昂头,大步走进了洗髓门。突然感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压力向全身挤来,挤得他全身发痛。他不敢久留,想一个箭步跨出门外,但怎么也走不动,仿佛那洗髓门里的空气,是浓重得如水银一样的液体,想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
好在陈逸忍受痛苦的能力非常人所能及,短时间的痛苦咬咬牙也就过来了,等他慢步走出门外后,还回头看了看那个用树根雕刻得乱七八糟的小门,心里感到奇怪极了。
门上宝珠依然如故,没有变化,那就是说陈逸的骨格,也还没有达到入品的水平。长老给的分牌是:骨格——白板,毅力——上。
按照考核要求,陈逸站在墙上彩屏前看那幅画,这一看,那张小嘴巴又张成的O字,首先是漆黑一片,很快就看见了深不见底的黑洞,穿过黑洞就是一片光明,满屏五彩纷呈,七色流光的画面:一会儿红日日暮途远,一会儿万里云蒸霞蔚,一会儿千兽奔腾跳跃,一会儿万羽飘雪飞花,一会儿树根交错,一会儿百花盛开呈艳。
他退了一步,再看彩屏,却又是那进殿时看到的飞云渡日图,就怎么也不明白了:一块画屏,不上前看就是普通的画屏,一走近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变化?而且全是活动的画?真是不可思义!
“你看到了什么?”长老问。
陈逸还没有从那奇幻的世界中走出来,他还想走近看看,见有人问话,喃喃答道:“原来就一块黑板,怎么会又有图案了呢?”说完又走近了彩屏,这一次他可再也没看到那彩屏有什么变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位子。
五位长老交流了一下,三人给出了分牌:悟性——下下,两人直接举起了白板。
清虚看过分牌,转过头了问陈逸:“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宝物?”
陈逸不解地摇摇头,他还沉迷在那画屏里变化的活动图案里。
“那大头前辈怎么把你引荐来了?简直是……”清虚没有说下去,但他那鄙视的目光给了众人一个最好的判断——一个废物。纵然有上上灵根和上等毅力,没有好的悟性和骨格,并且连一点道基都没有,也是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