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官眼中金光一闪,已经查明了萧良的修为,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你身为人类,为何逗留于冥界?你修练道、妖、魔三法,是为魔人,是不是魔界派来的使者,对冥界又有何企图?所有的珍稀物品最后都集中到了你手里,你用那些珍宝作何用途?”
萧良低头凝神片刻,再抬头答道:“萧良身为商人,自然是将东边的物品,卖到西边去。至于卖到了哪里去又作何用途,那可是商业上的秘密,不太好公之于众,请大仙谅解。冥界也并没有禁止人类来往,那陈逸不也是其中一人吗,我为什么不能滞留?而冥界凶险万端,商人修练几种功法在身,全是为了自保安全,至于修的是什么功法,也不违背天道,谁能证明我用这些功法做了有悖天道的事?”
陈逸见萧良将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只恨得牙咯咯着响。萧良在冥界做的伤天害理的事还少吗?他*奶/奶的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可仔细一想,却真的没有一件正正堂堂的证据指证他,只好暗暗恨在心里。
地官眼中金光再闪,想用读心术测试萧良话语中的真伪,没想到萧良的屏息术有了相当的火候也探查不出什么东西。而他自己说,作为商人有诸多秘密要保留,也不好指责他这种自保行为是抗拒审讯。
地官心中有些底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还需要证据以理服人,因此问陈逸:“萧良除了作为人类不能滞留冥界外,其他的还需要证据证明他是否有罪。陈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陈逸冷笑着看了一眼萧良,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一见有发言的机会,哪里会错过?
“我曾经在鬼王府看到两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象东海碧波花、灵泉玉如意之类的珍稀物品。在跟踪这两箱子宝贝时,我亲自在清冥茶室听老板说,宝贝中的东海碧波花和灵泉玉如意就是出于他的珍稀物品交易所里。”
再看一眼秦广王和转轮王,开口说道:“后来,这两箱子宝贝都送到秦广王和转轮王府里去了。这样看来,珍稀物品交易所为罪恶灵魂赎罪收购来的宝贝,都集中到了萧良手里,而萧良转而用这些宝贝为罪恶灵魂赎罪,自然只有行贿十大阎王了。这就是珍稀物品交易所交易的秘密,要不他们哪有什么权力为罪恶灵魂赎罪?”
“哇——!”
广场里掀起了一阵惊异的倒彩声音。
“你可有证人?物证?”地官淡淡地说,但他的眼里去闪过了一丝不安。
陈逸原本可以将李素芸供出来,可素芸现在却在八角寨,也不知道是不是遇难了。就算她没有遇难,这一供出来,她就再也别想在冥界呆下去,只怕会责令她进阴曹地府,不是下地狱就是转世投胎,这是陈逸不想要的结果。所以陈逸只能说出另一人:“判官崔珏曾经也亲眼看见这两箱子宝贝送到了阴曹地府,而送箱子的人有他——萧良,还有他——鬼王。”
看着陈逸一一指证着萧良和鬼王,地官的脸抽动了一下:“崔判官,是这么回事吗?”
崔珏眼睛看着秦广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还在犹豫之中。旁边的阎罗王却说话了:“崔珏,你不用害怕,大不了到本王那里做事,不会降了你判官的职位。”
秦广王哼了一声:“哼!现场卖官,这你也做得出来?”
阎罗王怒神一眼秦广王:“又不是要提升他的职务,这哪里是卖官,本王只是让他说真话,以免有人报复。”
秦广王也怒目圆睁:“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是看本王第一殿眼红了吧?”
“你?……”阎罗王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第一殿原来就是他坐的位置,秦广王这么说出来,还真让他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
地官一摆手制止两阎王吵下去:“崔珏,你只管说来,本使保你平安!”
崔珏将判官笔夹在生死薄里,轻轻放在台子边缘,再退后一步,正声说道:“下官不怕丢官,也不怕下狱,只怕这生死薄一旦不在我手里,阴曹地府里就会有更多的冤魂错案。今天,我终于能卸下这副担子了,到觉得轻松的多了。”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那崔珏原来是忍辱负重在阴曹地府做判官,也亏得他过了一千多年。
崔珏一指萧良:“他,凭什么以人的身份滞留在冥界三千多年,还时常在即无通关文书又无地府招令之下,走进阴曹地府重地做交易?”再一指鬼王:“他,做丰都城城守期间,为什么时常不格守冥界纲常,破坏两府官员不随便来往的规定,与几大阎王交往得火热?”
向地官一拱手,崔珏继续说道:“我在五天前也亲眼看见他们俩人将四个厚重的大箱子送到阴曹地府里,其中一箱子送进秦广王府中,还有三箱子向下面各殿送去,只是不知道到了哪一殿。当天夜里我也亲眼看见秦广王拿着一柄灵泉玉如意在欣赏,如果那东西真是陈逸说的箱子中的宝物,那……”
地官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他那泰山压顶不变色、天崩地裂不动容的白晰得如美妇一般的脸,失去了平时的坦然,此刻已是愁云满布、皱眉如堆。他谁也没有去看,只是低头思虑着,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内心里,沉重得如这冥界的土地一样,充满了忧郁,充满了阴霾,灰暗的气息,已经写到了白晰的脸上。
台下的广场也在这一刻彻底宁静了下来,他们喜欢刺激性的故事,喜欢看热闹,来打发冥界这冷清寂寞的时光,但这个热闹也太沉重了一些。在这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土地上,滋生着如此腐败不堪、污秽不已的交易,而且这交易的主体,竟然是左右着他们生存权的顶峰管理层,谁的心情又能轻松得起来?
地官再次抬头扫视全场地时候,那双目之中已经饱含了从来没有过的无奈:“本使无权决定十大阎王的职位,但冥界的这段公案,本使将毫无保留地向六界天尊会如实汇报。想必六界天尊会一定会对冥界的这段公案作出适当的处理。”
台下依然毫无生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的时候,沉默是他们生存自保最可靠的盾牌。
地官继续着他无可奈何的判决陈辞:“陈逸状告十大阎王有理有据,本使判决,当众释放。为表彰其不畏艰难和危难冒死探查证据,本使决定免去他前面以下犯上的罪过,并特聘任他为阴间探查官,代本使清查阴间,任何神祀都不得阻碍他正常查案。”
陈逸一听想拒绝,却被地官挥手止住:“丰都城阴守钟馗何在!”
“下官在!”钟馗从台边站出。
“那魔人萧良在冥界进行非法黑幕交易,扰乱纲常秩序,触犯法理,责令你将其捉拿归案!”
“是!”钟馗应声一出,跃下高台,截住了萧良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