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最终想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的时间,是他在外面的世界闯荡了数年之后。当时想起曾经老鳖头的这句话,他真的是热泪盈眶,没想到,这个老鳖头能在临死的时候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妙语。恐怕也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确切、最符合老鳖头性格的话了。
而现在的他,在将老鳖头埋葬之后,竟然一阵的轻松感。
“老鳖头啊!老鳖头!打小就听你把外面的世界说的那么贼好贼好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你活着的时候,为了你能喝足酒,我也只能窝在这里,陪着你,这个我们‘家族’的不知所谓的大人物。现在,该你的儿子,空空我,出去闯荡闯荡了。说不准到时候空空我,就不用再说老子的老子是大人物了。那样也给你的老脸上增点光,到时候给你换个窝住住,也立个祠堂什么的。让你爽爽。也算是儿子我,感谢你的养育之恩了。”
“到时候在给你找个伴,你啊!就是不肯告诉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等你下去。娘大概早已经改嫁了。算了,儿子我以后混出点名堂出来了,再给你找一个,反正只要是母的就可以。到时候,给你弄一个,让你在地府里面也不寂寞,也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了。要是你在地府里混不下去了,就再把她卖了吧。省得你在地府里喝的叮当光后,没东西养活自己。”
这一番话,无论谁听了都觉得这个儿子纯朴的可以,也不能难为他,说实在的,以他幼儿园水平的文化,能说到这个份上,能想到,光宗耀祖和给自己的爹找个伴也算是——孝子了。
他只知道‘死不瞑目’是非常的大不孝。所以,想方设法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这样一个爹,可想而知,对于咱们的空空来说,文化教育课程那个方面是非常的不负责任的。简单的说,如果老鳖头自己不识字也就拉倒了。关键在空空翻箱倒柜后竟然发现老鳖头竟然留下了不少已经发黄得可以的破书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空空来说,勉强能认识几个‘矩阵’‘包抄’‘分割’之类的字眼而已。而这书的一些东西之后空空才明白是一些兵家必要的行军布阵的兵书。
“老鳖头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黑荒原混迹了多年后,空空才清楚能拥有这些东西并且当成宝贝的家伙,不是一国将军就是一国军师。
“老子的老子或许当年真的是个大人物也说不准。”那时的空空是这样感叹的。
而现在的空空更清楚的是靠这些书,是无法填饱肚子的,更从何谈起那闯荡世界的想法。
不过,关于闯荡世界,空空一直对于老鳖头对自己的功力的评价耿耿于怀。
“老鳖头!啊!老鳖头!你到底是夸俺!还是在骂俺哦!”
但无论如何,当他走出镇子的时候,他再也不用为这句话头疼了。
因为死人的话,能头疼也是一种勉励吧。说实在的,醉死的方式,也是他老人家给自己最后的一种鞭策。
空空那天去打猎回来的时候,老鳖头躺在那里,气都歇火了。双手还抱着那个酒葫芦。
葬完老鳖头,空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出去首要的是要有些盘缠,不解决五脏庙,走到哪都无法活下去。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上山去扫荡一番,为他离开这里做准备。虽然他算得上是一个专职的猎人,并且是这一带最优秀的猎人,能独自一人在十岁的时候用那破柴刀劈死了一条孤狼。这种独自狩猎的孤狼是狼群当中最凶残也是最阴险的一种,甚至比群居狼更快的上升为低等魔兽,它的皮毛根根如箭般耸立着,而它的狼牙更加进化成如精钢刃一般的锋利和坚韧,并且神不知鬼不觉中,就是一窜,一咬,动作异常敏捷。一般的猎人都成了他的猎物。
而空空十岁的时候,就用那把破柴刀劈得那只孤狼,体无完肤,脑袋都削掉一半。
面对那一场景,他足足兴奋了好长时间。没想到自己在已经吓的尿裤子的情况下,在惊慌失措的乱劈中,竟然本能地将日常用来砍柴的方法运用进去。
那一次,他自信心爆棚的不得了。
当然,直到被父亲毒打一顿为止。
直到被毒打了N次以后,他才明白,哦!原来,那张皮才是最重要的。可以够老鳖头喝上一个月酒喝吃上一个月粮食的价值。
最后,只好将那条破烂不堪的狼皮弄成一条铺狗窝一般的毯子,然后吃了好几天的狼肉。
现在他已经非常明白那毛皮的价值,足可以让他到达神秘的黑荒原的一切吃喝住行的费用。
他一手拿着柴刀,腰间别上那把黑黝黝的短鱼叉,就赶上山去。
这时候,山上的野兽们都四处逃窜,仿佛提前知道凶神即将前来,他们的小命不保一样。
最终,空空失望地只捕获一只虎皮和三只野狐毛皮而已。而那些值钱的熊皮却一个也没有找到。
“算了!”
三天下来,空空已经无法坚持在山中搜寻了。就下山在镇上换了一丁点的盘缠,和将虎肉虎骨拆开,虎骨卖给药店中,虎肉做成干肉当做粮食。带着心中的希望,穿上一件刚换来的旧皮袍,走了出去。
黑荒原——到底是不是如老鳖头所说的那样奇妙的一塌糊涂的地方?!
……
黑荒原——全大陆最黑暗,但又最能成就一个侠客的地方。
黑荒原事实上就是四国在若干年前大战后遗留下来的缓冲区,那个地方,与西北的奥蛮帝国,东南的库斯丁帝国最为靠近。
在四国交战后的停战中,黑荒原成了它们的协定区,也就是各国都不能在那里驻军,那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帝国。久而久之就成了夹缝中的荒原,只有流浪的盗贼,还有一些做风险生意的商家在那里的西南边建了一个小村落。
离村落不远处就是一大片的沼泽,而沼泽的另一头就是库斯丁帝国。而在于沼泽相对的是一大片黑色的荒原,传说那里有食人的蛮荒原人出没,并且还有妖魔鬼怪在那里定居,因此,黑荒原的名头更加的响起来。再加上,黑荒原一年有六个月都是夏天,雨水非常的多,却不怎么长植被,所以让人更加的觉得那里是通往西斯地狱的地方。这样一块地方,一直延伸到西北边的魔兽森林。魔兽森林过去就是强大好战的奥蛮帝国。
黑荒原上没有什么物产,多是凶悍的野兽和一些奇异部落的零罗散布。人类统一称之为蛮荒原人部族。
而这蛮荒之地上唯一的村落,生意最好的就是那些佣兵团,因为两大帝国虽然达成停战协议,但无时无刻不在准备战争再起,而另外大陆上的两个中等的国家则和这两大帝国犬牙交错,他们人力不够,只能雇佣这里的佣兵团,去捕获那些蛮荒原人成为他们的奴隶,战时更是充当兵员。
因为这里变成了帝国间的三不管地区,所以,黑荒原村则是成为了,盗贼、商家、黑市和佣兵团的天然聚集地。
对于,空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他生出来就该来的地方。
而那里的魅力或许更是在老鳖头描绘中显得更加的神奇和惟妙惟肖。
空空就抱着这样的憧憬,在他吃完最后一份干肉后,还在为下一顿费神的时候,不觉就来到了这传奇的地方。
————黑荒原村就在他饥肠辘辘地穿嗖在一条条街道当中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一个身影正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那贪婪的目光,在空空几近乞丐的打扮中上下搜索着。
瘦瘦高高的个头,一双倒眉挂在那双迷缝眼的上方。那双眯缝眼满透着贪婪,*欲,猥琐,和凶狠。哪怕是稍微举手投足间也好像是充满着令人憎恶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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