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海山啥都没看出来,不就是有一张破网,还有破网上那只在风雨里反复织网,网又反复被风雨破坏的蜘蛛吗?
华锋平时里知道海山偷懒都不打他,而这时候就会毫不客气的踹他一脚,愤怒的教育他道:“你看看,你看清楚,那屋檐下正在安逸打瞌睡的肥蜘蛛,再看看这只在风雨里挣扎织网的蜘蛛,同是蜘蛛,他们的命怎么就如此不同?”
或者是一把把海山拽到茅坑里,指着茅坑里的老鼠说道:“看到没有,仓库里的老鼠和这茅坑里的老鼠有什么不同。”
还好海山读过点书,知道这是古代一个著名丞相小时候的著名感慨,那个丞相小时候看见茅坑里的老鼠住在肮脏的环境里,只要听到人的脚步就会惊慌的四散逃窜,而仓库里的老鼠,全都住在干净的环境里,各个生的膘肥肉满,见到人后不仅不害怕,还会悠然的继续吃着粮食,亮丽的皮毛和优雅的身姿,像极了传说中的绅士。于是丞相叹息道:“人之贤与不肖,譬如鼠尔。”
于是海山把这话重复了一遍,谁知依旧挨了华锋重重一脚:“谁叫你背书,再想!”
海山在这些日子的熏陶下,已经学会了点机智,连忙说道:“这个人和鼠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关键是看所生的环境。”
刚说完,海山哎呦一声,屁股又被重重印上一个脚印,人也被踹到地下。
华锋这都要恨铁不成钢了,指着海山怒声说:“老鼠没有智力,可人不一样,人有,老鼠生在哪不懂得改变,但人不是老鼠,人应该懂。生在茅坑里的人,要懂得爬到仓库才行。”说完,华锋才发现在自己话有点小问题:茅坑都能生人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海山看他笑起来,似乎脸色不错,缩头缩脑的小声嘀咕道:“外来的老鼠到仓库里,会被仓库老鼠咬死的。”
华锋怎么会听不到这话呢?扯着他的领子把他高高提起,盯着他那已经与自己高度平行的稚嫩眼睛说道:“那就要看你是愿意一辈子当一只在茅坑里吃屎的老鼠,还是愿意当去仓库做大爷。小子你给我记住,人和老鼠不同,老鼠不会练功夫,可人会,仓库里的老鼠挡着你不让你吃不让你住,你不会杀啊?我现在打得你很疼对吧?可我告诉你,人和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我凭什么打你?不就是因为我拳头大吗?我打了你,你不会打还了我吗?你不会好好练好功夫,把我打一顿吗?”
当时的三国一脉相承于程子,首重君,次是师、亲。这拳头硬了可以反过来打师父的话,除了这个坚信世间有‘公正’二字的恶屠,别人是绝对不会告诉海山的。可不知道怎么的,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这样扎在海山的心里生了根了,不要误会,不是让他明白生命的权力,而是让他在一段不短的时间里,人生的目标就是总有一天要把师父狠狠揍一顿,最好揍得他躺在炕上爬不起来。
就这样,五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华锋在思想改造海山之余,教会他七个动作,让他一一练到标准之后,传授了海山一套配合动作呼吸吐纳的方法,并且让海山连贯的做出七个动作。却没想,本以为简简单单做惯了的动作一旦连续快速的做出来,只一遍就让海山胸口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了几下,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摔在地上。
华锋不紧不慢的把摔倒在地的海山摆成‘大’字,不慌不忙给他揉着特定位置的筋骨说道:“你真是好命,这个年龄练易筋经是最好的,再大个三年都不行,效果要差很多,我当年的时候,足足吐了三口血,躺在床上半个月才能起来。”
揉完之后,一脚把赖在地上夸张得抱着胸,喘气都断断续续的海山踹起来,心里对他这终于有点滑头的表现很欣赏。骂道:“演戏你得演得像,能骗过人才行,回去要琢磨琢磨。不过现在你赶紧给老子爬起来。”
海山怕他在再踹,急忙爬起来。自从他跟着华锋练易筋经开始,身体就变得越来越结实,现在就是比他大个三四岁的孩子踢打他,都让他有好像被挠痒的感觉。但不知怎地,华锋揍起来他来,结实的身体没有一点发挥作用的迹象,一脚踹去跟以前一样,都是钻心的疼。
华锋让他再做一遍,海山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不敢将动作做到位,华锋再次一脚把他踹在地上骂道:“看你那怂样,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点疼就怕,将来你还敢干什么啊?”说完好像还不解气,接着又踢了一下屁股,不过这一次却轻了很多。
海山听了那句对他性别怀疑的话,闷声爬起来,再次下决心将来一定要狠狠揍这个混蛋,倔强的依着华锋教的吐纳方法,将七个动作连贯的做出来。华锋似乎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满意,夸道:“男子汉就该这样,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的那是娘们,怕疼的连娘们都不是,那是不到五岁的丫头片子!”
说来也怪,再做一次的海山,没有受伤不说,做完之后,浑身舒畅,仿佛身上的肌肉都被塞进不少的力量。华锋让他去休息,告诉他第一次练全功,不能过度。
第二天华锋让他将七个动作连作了二十次就将他赶回去了,第三天做了五十遍,这一次海山就做的有点吃力了,到了大约三十遍的时候,就开始心慌胸闷的,到了最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可是看着华锋那凶狠的目光,愣是咬着牙坚持着做完,然后一骨碌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一次,华锋却没着急赶他走,说道:“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了,我要出去几天,给你找几件趁手的武器,还要去月轮山脉给你采几根枪杆来。以后,你就保持一天做五十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