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看到了吧,我说的怎么样。跟图上画的一摸一样。我说是这里吧!”一个小胖子用激动的声音向房家小子邀功。
“好!”房少爷左右看看,终于确定这就是‘有宝贝’的地方。
“给我挖,挖出宝贝来大家统统有赏!”那意思自然是宝贝归自己,但是来的人都会得到好处。不过好像大家都认为这是应该的,没有一个人有反对意见。
说着话,那几个扛着锄头的男孩,就抡圆了锄头刨地,不用几下,就挖出一个简陋的小木头箱子来,整木抠成,毛毛草草的连树皮都没清理干净。一张薄绢从箱子里露出大半截,浓墨画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宝剑。
这下子群情激奋了起来,围着箱子嚷嚷着要房少爷赶紧打开。原来当时虽然村巷间流行仙侠故事,但武器管制很严,男孩子们天生就对武器有种热血,都梦想有一天能得到真正的刀剑。市井里这才有卖哄孩子的玩具刀剑,是用蜡做成刀剑的模样,然后包一层锡箔纸。这就是所谓“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来历。
房家少爷激动地看着画上的宝剑,当仁不让的抱着箱子一把掀开箱盖。只见瞬间箱子里面喷溅出大块大块的黄黑色稀糊状的东西,围在箱子周围的人,都被糊了个满头满身。房家少爷伸手抹一把看看,哭丧着叫道:“是狗屎!”
房少爷和一群手下被喷了一身一脸的狗屎正羞恼着互相埋怨,就看见海山带着一票人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得意洋洋的叫道:“房小子,吃了大爷我家的狗屎,味道不错吧?”
“上了这小子的恶当!”房少爷这个时候醒悟过来了,恼羞成怒大吼一声:“给我上!”说完当先就以百米跑的狠劲冲向海山。
自古这个国度的一招必杀技,就是当我身上不干净的时候,我就要想办法把你也给抹黑了,这样我就有理了。
海山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转身就跑,跑出七八步之后才不忘向手下们喊道:“跑啊!”,其实不待他说,机灵的早就撒丫子跑了,就是脑袋不怎么好使的,也都在一愣神之后明白过来。
要说海山这几个月的易筋经果然没有白练,本来就和大部队拉开点距离,后来越跑越觉得轻松惬意,等他回头的时候,看见吕家兄弟等人都被房家帮众人按到在地上,房家帮将脸上身上的狗屎毫不客气的涂抹在他们身上。
海山跟着华锋学了几个月的第二个技能也瞬间发挥了作用,海山大叫道:“兄弟们顶住,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一口气跑回家,海山就憋着不敢出门,这也是华锋教的,叫做‘英雄架不住人多,好汉不敌四手’,必要的时候,要老老实实缩进乌龟壳里。
不过世事难料啊,这不,晚上吕家兄弟就找上门来了。
孩子的规矩,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许跑到大人面前告状。海山逃走之后,吕家兄弟带着海山的小弟们和房家帮众人穿着衣服,一起在河水里洗了半天冷水澡,直到晾干后没有臭味才敢回家。
吕家小子一见面没有指责海山事先没把计划告诉他,先是指责他没义气扔下兄弟临阵脱逃。
“忠孝仁义,全是狗屁,这话诚不欺吾,还是华锋那条老狗说得对!”海山心里感叹道,“我要是讲义气回去救你们,我自己还不得和你们一样抹一身狗屎啊。”当然,这话不能告诉吕家兄弟们。
海山安慰道:“兄弟不哭,看我怎么给你报仇,出这口气!”,带兄弟不在乎什么讲义气,在乎的是你能带给人好处,在乎的是他们被欺负之后你能不能给人报仇,这样别人才能服气。这是华锋在‘忠孝仁义统统狗屁’论之后告诉海山的。
“怎么报仇?”果然,吕家兄弟不再纠缠着海山的不义。
“这样,房小子的姐姐不是后天要嫁人了吗?咱们在接亲前一晚,把人给偷出来,到时候没了新娘子看房家怎么给人家交代!”
原来那个国度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啥意思呢,就是说婆家人和娘家人不见面,全靠媒婆在中间传话。又有句俗语叫做“娘家张张嘴,媒婆跑断腿。”这两边传话都传的什么?就是彩礼的多少,而且做生意嘛,肯定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所以一般新娘家开始的时候都是狮子大开口,比如约摸着男家家产值三十两银子,那就会干脆张口就要二十五两的东西,然后再跟对方一针一线的还价。
这样一来,就能看出海山这主意太坏也太大胆了。等到男家来接亲的时候,突然发现新娘子没了,那还不闹翻天啊?收了彩礼却不给新娘子,这和生意人收了钱不给货有什么区别?告了官打板子不说,还会被判双倍返还的。
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这么大的事三人竟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兴高采烈的商量起大计来了。
按当时的规矩,新娘子嫁人之前,在娘家是要聚一聚的。不像男家那样摆酒宴请亲朋好友,只是近亲们来送送新娘子,跨出了娘家门就是别人家的人,以后想见就难了。
按那个国度的规则,聚一聚的潜台词就是吃一吃、喝一喝,所以在房家姑娘出阁的前一晚,房家亲眷就都来到了房家吃喝。
这天天刚黑,海山和吕家兄弟搬着准备好的梯子潜伏到房家后院墙,翻过墙头,再把梯子拽过墙头放到院内爬下来。
翻墙的地方是个废弃的破落院子,堆着各式的破烂杂物。三人出了院门摸到住人的后院。只见前院里灯火通明吵吵闹闹,而后院却是黑灯瞎火。三人踮起脚尖像狸猫一般穿廊过院,直奔后院唯一有亮的屋子而去。不用问,目标就在那里。
潜入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了出来,却是房姑娘的闺阁好友在那里依依惜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