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到了大约到了申时,本来略带耀眼的阳光飘洒在擂台之上,金衫青年和白衣少年在余辉的照耀下,甚是好看,直映得围观之人一阵迷乱。
那金衫青年尽管输了前两场,信心却是不减,至少表面上还是信心十足,轻轻铺开宣纸,一旁的仆人赶紧上前磨墨。
唐伯虎倒是悠闲,一边铺开纸页,用镇纸轻轻压住那宣纸的四角,然后取出砚台,慢慢的挑选着墨石。
要说这黄尚书在这一方面却是算的上舍得,这两人比试使用的皆是以上好的油烟、松烟制成的油烟墨和松烟墨。
并且每一种都给足了量,这油烟墨乃是以桐油烟为原料制作而成,点于宣纸之上则有属色黑不用强光照仍有光泽,用得此墨放能显出墨色浓淡,得以表达着画质的细致变化,若是用作山水画最为适宜。
而那松烟墨,则是黑而无光,可用于书画翎毛及人物的毛发。
要说着作画,若是没有名师叫道,定然碌碌无为。那黄尚书也是看的此点,才选择依次作为重头戏。那金衫青年本是皇室,尽管自小因为对武学的天赋异禀,被传授无上武学,但作为贵族,却从未放下对这琴棋书画的练习。何况所受老师,都是轰动一时的文人墨客,就连当朝第一画师也是其老师。
唐伯虎轻轻掂量其墨石,挑的一块微发紫光,用手指轻磕,墨石声音清响,心中一喜,这正是一块好墨。然后放于砚台之中,抬手举起手边清水,略加几滴,修长的手指按住墨锭,用力均匀,沿顺时针轻轻磨起,心中算计着要去书画什么题材?
那边,金衫青年已是动笔,寥寥数笔,一巍峨大山的形象已经微央纸上。
那边小丫鬟看的心急,轻摇了一下略微出神的黄若琳道:“小姐,唐公子这是怎么了?”。
黄若琳看得唐伯虎眉目之中略显忧愁,只是因为没有题材而发愁,拉过小丫鬟一阵耳语,那小丫鬟甚是聪慧,听得咱家小姐吩咐,趁着不注意悄悄下台,不过片刻,沿着台阶抱着一方古琴上来,等得到了黄若琳身边,轻轻发下,然后问道:“小姐,这般可行?”。
黄若琳笑而不语,摆正古琴,双手一拨,琴音瞬时传遍了整个擂台区域。
台下观者问得此声齐齐想擂台之后看来,待得发现竟是那“帝国一枝花”所奏,一片欣然,都作静耳服听状。
刘道宇听得着琴音的起手,好奇的问左红玲道:“这黄家小姐所奏之曲,为何这般像大哥吹过的萧曲?”。
左红玲一阵苦笑,说道:“不是像,明明就是!那黄若琳做完还和伯虎通凑了这一首曲子!”。
刘道宇看了看擂台之后的黄若琳,无意的说道:“这黄家小姐倒是和大哥般配,若是大哥能娶得如此女子,倒也无妨!”。
左红玲听得此话,心中一酸,暗道:“众人皆道伯虎和那黄若琳相配,那我算的上什么?…”。
擂台之上,唐伯虎听得此曲,思绪慢慢化开,本来划墨的手指也是一停。抬头凝视着黄若琳,正好玉人此时低头演奏,顿时一阵迷离,喃喃说了句:“秋香!”。
轻铺纸张,手按砚台,玉人磨墨,书画江山。
每一次作画,都有秋香相陪,或弹琴和之,或磨墨相伴。奈何此时已是阴阳相隔,谁人知空余一人之苦。
此刻,秋香的每一个举动在唐伯虎脑海中闪动,或抚琴,或欢笑,或追逐,或玩闹…唐伯虎脸上不禁露出了安然的笑容。
手指轻动,抓起摆在面前的狼毫毛笔,取一支长锋画笔勾画轮廓,笔随意动,不过数十书,已见其功底。
琴音声势见长,唐伯虎笔下的速度也是变得迅速起来,瞬时遁入化境。琴声,斜晖;人影浑然天成,唐伯虎置身其中,只觉一种惬意,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看那花开花落,多少春秋,遗世独立又如何?
唐伯虎突然想起那苏户部的诗句: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此时的状态岂不是正是这般?望天地,谁能争锋?有秋香相随,就算拘于人世寥寥数百载,又奈何?看来是自己太重于生死,却让玉人消陨人间。
黄尚书看着唐伯虎此时眼睛微闭,似是陷入深思,但手中笔法确实不慢,悄声问道身边的长者道:“黎叔,可知这是何般功夫?”。
那长者摸了摸胡子,深思了一番,叹了口气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唐伯虎小兄弟怕是要突破了!这才几岁,未到弱冠之龄,竟已有得一品实力,刚才还道高看与他,此时方知天下奇人之多,不在少数…我刚才预言他十年之内突破地级,此时若是得以突破,估计他十年之内有望问鼎天级!”。
“天…天级?十…十年?”黄尚书听完长者之话后,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说话都变得不利索,可见内心的震撼,他黄家在帝国也算豪门,自然知道这百年前,帝国被敌压城,还能恢复过来的真相,自然不想让这未来天级之人擦身而过,心里喃喃道:“真没想到这唐伯虎竟有如此资质。若是如此,那他甚至比一个皇子对家族的重要性大得多,二皇子,莫不要在这次输了,本当还想偏袒于你,看来不需要了,这唐伯虎就算剔除身份,就这资质,我家女儿也算的上是高攀了!”。
黄若琳虽只是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也只算得上是一个新手,奈何自小在那“黎叔”身边,耳濡目染,也是懂得唐伯虎此时已是到了关键时刻,不敢怠慢,手上动作不减丝毫,甚至有点顿然化境之嫌,琴曲本带哀伤,听的观众一阵心酸,只觉这眼泪就要留下来一般,煞是难受。
唐暝月倒是对这晋级没有多少概念,在学院封振鹏倒也不成将这些,或许是害怕小暝月好高骛远,此时唐暝月见得哥哥这般,几分担心几分好奇的问刘道宇道:“道宇哥哥,我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