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书听得唐伯虎的解释,亲自走到琴架旁边,对比着这正品古琴和赝品琴,心底大骇道:“此子眼光竟然如此之犀利,而且知识之渊博,加上心思之慎密,若是能有二皇子的家世,怕是若琳夫君的不二人选,只是…哎~”,想罢看着一旁不以为然的金衫青年叹了叹气,说道:“既然琴已选好,那么进行第二项目—揍曲。还是有二皇子先来。”
金衫青年倒是不谦虚,抱着刚选的那把古琴,面对着近二百观众,席地而坐,古琴轻放胸前,轻声道:“我演奏一曲《登陇》。”
说罢,双手轻轻抚琴,一举一动倒也算的上规范,琴音想起,场下一边的安静无比,大家净耳恭听。
要说这《登陇》是以百年之前,以为落第的秀才登高所作,用来抒发自己内心的一腔热血,那金衫青年用到此处不仅是因为这首曲子最为熟悉,更因为它最能表达自己满腔的抱负。
一曲完毕,全场掌声轰然作响,黄尚书偷偷擦了把汗,心中终于对那二皇子有了略微的欣慰之感。
等得唐伯虎上场之时,台下掌声已响起,大家十分看好这敢于挑战的少年,更被他刚才的武技和博闻强识所说服,所以不由自主的拍起掌来,希望这少年能够再次带来绝佳的表现。
唐伯虎暗道“惭愧!”,正襟危坐,轻轻抚琴,稍微拨了两三下,感觉音色都还准,然后说道:“我演奏的是一曲前人之曲--《坐愁》”。
十指轻抬,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指法细腻,潇洒脱俗,疾缓有度。
唐伯虎演奏的《坐愁》可不是黄若琳那拓版所能相比,这可是蔡邕所创的原本,等到曲目深情之时,唐伯虎仿佛又回到当年给司马嫣然弹奏时场景,等到玉人消陨,琴声已变得无比凄凉。
台下观者无比听之流泪,正可谓是:“坐弹一曲《坐愁》罢,独留满场抽泣声。”
等得唐伯虎演奏完罢,全场还没有从曲目中的悲凉声中缓解过来,黄尚书听得此曲,心中也是一酸,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的转变,不觉心中大叹:“美而不艳、哀而不伤、质而能文、辨而不诈、温润调畅、清迥幽奇、忝韵曲折、立声孤秀”古人依此为琴训,若是古人听得这唐伯虎一曲,怕是要感叹“曲感心扉”才是古琴之所大道。
悄然于擂台下的大皇子殷良终于从气氛中缓解过来,看着一边的展腾说道:“这唐伯虎给人带来的惊讶可是越来越多了,展腾,你说说刚才你听得曲目所感所想。”
展腾骇然的看了看擂台之上的唐伯虎说道:“是,公子!我展腾一介武夫,本是不懂这高雅之音,奈何从唐公子弹出这琴曲,仿佛能让人勾起了无尽的忧思,真是奇怪!”。
殷良叹息道:“我也有此般想法。若此子若能为我所用,这天下怕是没有我紫龙军不能去的地方!”。
左红玲听罢心里暗自叹息道:“我还以为伯虎为何这般担心若琳,只道是喜欢她的容貌,此时听得此曲,他曾经所言应为不虚,莫不是这世界上真存在一个和黄若琳一般相像的姑娘?而且在很早以前已是驻扎在伯虎的心中?若不然,谁能演奏出这般思愁之曲?”。
片刻之后,擂台之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持久不断。唐伯虎缓缓站起来,收拾了下心情,眼观台下观众抱拳轻道:“谢谢各位!”。
这结果一目了然,黄尚书就算是想偏袒也没有法子,等到掌声消失之后,站在擂台中央无奈的宣布道:“第一回合,唐公子胜!现在进行第二回合,棋艺!”
这金衫青年虽然也被唐伯虎这么高超的琴技所折服,但听得第二回合竟是自己最最骄傲的“棋艺”,本来冰冷的心,一下似乎又变得热火起来。
若说这棋艺,可是一直被帝王之家倍加推崇。这方寸之地,却显尽兵家常识和人生哲学。要说这黄尚书要求考核这一技艺也是花了好些心思,这棋艺可不只靠的不只是你的计算能力,靠的还有计谋,取舍,以及心机。
这次是唐伯虎猜的黑子,先起步。唐伯虎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轻轻夹起棋子,准确的放在左上角,摆出星无忧角布局。
这星无忧角并不是什么太难掌握的布局,金衫青年也不是弱手,一招小飞守角,这一招却是白子落得后手,但却比较具有弹性,两分局面。
黄尚书在后台还得此局略带叹息:这二殿下果然还是勇不抵谋,若是让他去下,一定会选择打入后弃子,这样就失了后患。若以二皇子这般下发,先小飞进角,定然后稍被黑子逃脱,黑得空的几率相当之大。
果不其然,唐伯虎看得金衫青年如此防法,心里大致把握住这二皇子的底细,黑子落于白子下方空位,二皇子不言语,抓棋紧随,然后一阵猛冲,其后断打猛烈袭击。
若只是只比杀力,唐伯虎也对金衫青年的杀力感到惊讶,他在胜负关键处表现出来的力量和气魄竟然丝毫不逊于力战派的的自己。只是这战略的运用上与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但局部的战斗力不仅与自己水准相当,而且比自己还要细致。唐伯虎叹道:“这金衫青年若是作为一方战将,比当勇杀四方,但作为一方统领,这般有勇无谋却是只有坏处。台下有不明事理者,看得金衫青年在棋盘上杀的激烈,一阵叫好,只有少数明智之士识得这片刻的厮杀不过是唐伯虎的实地诱惑。
等得下到第三十一步之时,唐伯虎以一弃子,先手防住金衫青年白子的一路滚打,第三十五步之时,黑子尖住两子,惹得台下一阵虚惊。
金衫青年此时也不敢大意,微微静了下心神,白子一动,刚好落于上位,上面的白棋算的上完全安定,这一招算的上上之举,唐伯虎暗惊,这二皇子似乎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