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衫青年听完此话之后,右手轻扬,手着那画卷上沿,恰是提起那画轴,一整幅显摆出来。
首先映入眼睛的就是那江山多娇四字,正是他专心挑选的那一杆狼毫笔所书写,拿捏的力道刚刚好,恰有颜体风味,但不失自己的创意,黄尚书微笑,心里暗道:只道这二皇子是勇大于智,怎想竟有如此心机?只道自己爱好颜真卿的字帖,此时用颜体以附和,谁敢说此人不用得用智?
尽管心里有所意动,嘴上但不让分毫,夸道:“二皇子,功夫见长,就以这几字已有大家风范…”,嘴上虽是如此言语,但脚步已是挪向唐伯虎这边。
唐伯虎没有花哨,轻轻提起画卷,台下顿时一阵哗然。
“若是只看的这幅画,我都不敢相信老大只和那黄小姐见过数面!”台面下刘道宇几人已是看着那幅画也是一阵震叹。
“这…?”殷良看了看那副画,在望着擂台之后羞涩的黄若琳,咂嘴啧啧道:“果然是风流少年梦…纵观这唐兄弟这般年龄已是如此成绩,但还是不能逃脱美人劫,改天还得好生叮嘱下!”。
黄尚书撩起画卷,却是自己女儿弹琴之状,心里暗叹:“这唐伯虎如此,就是*我把若琳嫁给他,若是不是他在此当头突破,老夫岂不是要硬着头皮把女儿嫁给他!聪明之举…真期盼老夫没有看错你~”。
再看那左边所提字,上书:木雕流近,岁月涟漪,数年前封笔,此生只为你挥毫。字体是正宗的隶体,蚕之头,燕之尾,尽显功底。古人云字如其人,若是光看这几道字体,定以为这书画之人已是五十开外,如此有气势似乎历尽万般人生。
这下面则是用小字写的:日照西桥,云烟自摇,浮生醉眼看,年年倚井盼伊归。正是那狂放而有致说的草书,韵味十足,洒尽豪迈。就凭着这几字亦可以说是有一代宗师的风范。黄尚书看到这字体心里那个震惊,用自身的本事,就算是那副自己花费了近半年的珍藏之作《观秋》也比不上其中三分之一。
金衫青年等得看清唐伯虎的画卷,脸色已由刚才的得意变得沮丧,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人常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意思是说,这比武定胜负易,而以文会友则难分高下了。这后半句好懂:对于武学,可以通过拳脚之下见功夫。而前半句则要有前提,及水平相当的情况下。昔日白居易与友人就“石头城”做诗,刘禹锡《西塞山怀古》先成,白看后说“我等还在找龙角,他已得龙珠了”,众人遂罢笔。“文无第一”到是无从在此情况下谈起了。由此看,对于同时到达文学顶峰的文人们自然难说孰高孰低,但某些高低还可见一见;而那些只在半山腰和山脚下的人来看,高低是显而易见的。
而此刻,相比于唐伯虎的诗画,自己的就好像稚儿一般。就算不是明眼人,一看也知分晓。
“哈哈…没想到,我们这洛城一枝花最终还是嫁给了唐兄弟!可喜可贺呀!”,殷良丝毫没有顾忌弟弟那无比阴沉的表情,笑着对唐伯虎说道。
“这…呵呵~”唐伯虎被殷良这番打趣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二皇子都没有那么好的修养,看着幸灾乐祸的兄长“哼…”的一声,然后转身对黄尚书俯首道:“我认输!…黄伯伯,我先告辞了!…”。说罢,不理唐伯虎两人,一甩袖子,转身走下台面。
黄尚书看着金衫青年的背影作挽留状,道“二皇子这…”。
等得那二殿下离开之后,这才摆正姿势,看着唐伯虎,心里越发满意,问道:“唐公子是何家子弟?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我们紫龙帝国还有如此人物?”。
唐伯虎看得黄尚书欢喜,当下作揖,做满了晚辈礼,道:“告黄尚书,小子不是紫龙帝国之人…”,这句话说得黄尚书脸色微变。
唐伯虎解释道:“小子来自炎龙帝国…”。
“炎龙帝国?唐…?”黄尚书一听原来是炎龙帝国的子弟,脸色稍微好转,等得想及唐伯虎的姓氏之后,大吃一惊道:“你可是京城唐家?”。
唐伯虎倒是不知自家名声已在外流传,一怔说道:“正是!”。
黄尚书听得此话,脸色已变得雀喜,心里暗道:“原本以为这唐伯虎也就是一般子弟,谁想竟是炎龙唐家,论家世我家若琳倒是高攀了,且不说家室,就以唐伯虎这身本事,已是上上之选,呵呵~没想到,我们家若琳竟有如此福气!”。等得脸色恢复正常之后,微笑道:“贤侄,还谈什么黄尚书,现在你该要改称呼了,难道吝啬到不称呼我一声岳丈?”。
殷良看得黄尚书并没有为难唐伯虎的意思,表情也是好转,打趣道:“唐兄,还不快来拜见岳丈大人?”。
唐伯虎听得这个称谓哭笑不得,看得黄若琳已从后台转向前台,此刻正缓缓走向自己,心里暗叹一声“惭愧!”,双手一拱道:“拜见岳丈大人!”。
黄尚书摸着胡须,脸露微笑,倒是没有赶紧扶起,等得唐伯虎行李之后,才哈哈大笑的扶起唐伯虎道:“这一拜却是要得,但是以后可别以小子自居,对我要称小婿,这礼数可不能乱了。”
唐伯虎一阵汗颜,脸色已变得有些微红,抬头答道:“是,小婿自当遵命!”。
这一声“小婿”却正被随之而来的黄若琳听见,只羞得玉人一阵心慌。作为大方之家的黄若琳自然不会因此乱了礼数,对着殷良和唐伯虎两人做了一个万福,嘴角轻扬的说道:“拜见大皇子和唐公子…”,眼角却是有意无意的向唐伯虎那边瞥了几眼。唐伯虎被这局面弄的无言,心里一阵苦笑,却也无可奈何。趁着大家都在兴头,唐伯虎对着黄尚书说道:“小婿和妹妹、兄弟此番游历路经洛城,却是没想有这等事故,手上却也没有多少银两,这婚姻所需要的聘礼怕是一时无法筹集,等得小婿回了家中,再送来聘礼,不知岳丈可否允许?”。
殷良正愁没有手段拉拢唐伯虎几人,此时得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赶紧截断黄尚书的推辞,说道:“若说这聘礼,作为朋友的我,自能不帮着唐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