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太守的位子一直空着,你能够去那里上任吗?我会亲自送你去的。”周林想了想说。
杜康十分不解。他以为周林会提些其它的要求,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让自己到人间来当官!而且当个什么东平太守!如果说要自己留在他身边帮助他的话,大可以在朝廷里给安排一个官职啊,为什么一定要派到东平去呢?
周林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将杜康派到东平去那将是最佳的选择。
杜康上任的交通工具颇为特别,是一头驴!他骑着驴,身边跟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随从。那随从不是别人,正是周林。这家伙,好好的皇帝不当,居然跟着一个酒仙当随从去了。
除了碧柔,估计是没有人会去追究他去了哪里。当然,刘彻还是感兴趣的,不过他并没有将周林放在眼里。他不见了更好,他倒可以放手做很多事情了。至于其他朝臣,他们才不在乎呢,只要皇位别空缺就行了。
他们到了官衙以后,周林看了这官衙的办公方式,便在杜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个杜康酿酒没有问题,可是当官就不行了,完全是一头浆糊。
“把这府舍衙门重重叠叠的全拆了,便让那些整天不干事的人在那里混水摸鱼!大家都相互监视着,要对得起朝廷发给你们的粮饷!”周林嘱咐的话到了杜康的嘴里完全就变了味,一股高梁酒味儿。
周林听了直皱眉头。他发现这杜康除了是个酒鬼之外,简直是一无事处,连交待他的话他都说不好。这个神经质的家伙!
那些东平的官员一听,都纷纷开始行动了。
杜康满嘴酒气地说:“怎么样?我这太守当的还行吧?不给你丢脸吧?”
“你就在这呆着就行了,我出去有事。”周林低声说,然后便匆忙走了出去。
他到了一处老屋,那原本巍巍灿烂的美丽华屋,经过时间的洗礼,变得黯然失色了。门前双眼怒目而视的小狮子,似乎也流下了涔涔的眼泪,为那逝去的美好时光而哀悼。
周林走上前,轻轻的扣了扣那长满了铜绿的门环。
那扇已经褪色的木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欧仲在里面微笑着。
进了那芳草凄凄的院落,欧仲含笑说:“大哥,上次你说会到东平来找我的,我当时还觉得可能是客套话。谁知道你真的来了。”
周林仔细端详着院子,微笑着问:“想不到,你的家原来是如此豪华。”
欧仲看着这破败的院落,笑道:“这是先祖留下来的产业。到了我这一代,就完了。我现在是连修缮的钱都没有了,只能看着这院子一天天的破败。想先祖欧冶子当年,他一个铸剑师,居然能够挣下这么大的产业,这真是个奇迹。”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无限向往的神情。
“对了,大哥,你怎么会突然间到东平来呢?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欧仲终于想起了正事,从他对先祖的崇拜中拉了回来。如果再不回过神来的话,估计他的魂魄会直接跑到秦代去了。
周林和欧仲进屋坐了下来,这大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家具。
“家里太穷了,只能将东西都当掉了。”欧仲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不过这祖屋一直没有卖,这是先祖的置办下来的家业。”
其实这屋子真的很不错,用料装饰都非常讲究。看样子,当初那个欧冶子可真是挣了不少钱。
“那批死士训练的怎么样了?一定不要走露了风声。东平太守已经换人,他是我的朋友。”周林低声说。
原来,他此次到东平来是为了这个。连碧柔都不知道,周林在东平暗中训练了一批死士。上次刘彻的羽林军给了他启发,刘彻在暗中有许多死士,平时看他好像什么也不做,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势力。周林也要有一支真正孝忠于自己的死士,刘据,无天老祖,刘彻,他们手中可用的棋子都很多,而自己除了有事找找那个降龙尊者外,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了。他这次故意没有带听谛,让刘彻误认为自己并没有走远。他猜不到,周林居然到了山东的东平来了!
“跟我来。”欧仲低声说。
他们转过一道木门,迎面是一面墙皮已经剥落的墙,欧仲走了过去,轻轻地向墙上颇有韵律的敲了几下,那面墙上便出现了一个暗门。
“就在这里。”欧仲的声音压的很低。
他们穿过一条窄窄的通道,通道的墙壁上嵌着一盏油灯,他们勉强摸索着穿过通道后,只见眼前豁然开朗。里面有着一群头系红巾的武士,都在*练着。
“这里在地下,上面的人是根本听不到声音的。其实这本事祖上的兵器库,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了,真没有想到今天还会派上用场!”欧仲一面陪着周林往前走,一面说。
周林看着那群死士,只见欧仲轻轻拍了拍手,那群死士立刻停了下来,齐刷刷地行礼。
“这就是你们的主人!”欧仲连忙闪到一边,将主位让给周林。
“主人!”红巾死士齐刷刷地行礼。
周林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的脸,问:“法术练的怎么样了?”
那群红巾死士低下了头,刚才的豪迈气概一扫而光,低声说:“我们的法术都很差的,只学过一点点皮毛而已。”
晕!真不知道这欧仲当初是怎么选的这批死士,他难道要指望着这群连法术都不会的死士去跟刘据拼命吗?不过他幸好预备好了,预备了一个酒仙杜康,让他在这里帮忙训练他们,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知道那个爱喝酒的杜康会不会误事呢,他那人来疯的个性能够胜任教头这一职吗?
“没事的,我会让人来教你们的。”周林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又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周林走到一个又高又壮的死士面前,用手握着他的手,暗用内力,他想试一下这群死士的真实水平到底有多少。
“妈呀——”那个死士呲牙咧嘴地惨叫起来。
晕!这水平比刘彻的羽林军差远了。他的羽林军好歹也能够正式作战,也算是一股势力,而他这群红巾死士现在估计连最没有本事的御林军都打不过。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酒仙杜康了。
周林有些意志消沉地离开了欧仲的家,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在一个酒坊面前指指点点,好像在看什么怪东西。他连忙走了过去,只见杜康又喝大了,他躺在酒坊那个漂亮的老板娘脚边睡着了。
“*贼!这肯定是个*贼!”酒坊老板却似乎没有要将杜康拉起来打一顿的意思,他在那里冒充着讲解员,向大家介绍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不报官吗?”一个人问道。
酒坊老板那张黄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报官了。等他醒了之后,非让他赔我一大笔钱不可!”
奶奶的,竟然拿这种事情敲诈!
周林恨的牙都痒痒了,他知道谁都可能会是*贼,这杜康不会。他厌恶人间的一切猥琐之事,又怎么会对一个薄有姿色的老板娘起了*心呢?这家伙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弄不好会因为喝酒误事的。
一队官差懒懒散散地过来了,他们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那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家伙,半天才赏了一个字:“抓!”
周林故意没有制止这一切,他想让这杜康吃点苦头也好,这样子也可以醒醒脑子。
很快,杜康就被这群官差拖死狗般的拖到了大牢里。可恨这家伙仍然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留意到发生的一切。
那群正在进行办公室改造的官员们等到天黑也没有看到他们的新任太守回来,便下令全城寻找,把一个小小的东平给翻了个底朝天。如果朝廷派来的太守上任当天就给弄丢了,他们的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
“喂,你也该起来了吧?你再不起来的话估计整个东平已经乱成一窝粥了!”周林在牢房外喊道。
杜康睁开两只红红的眼睛,勉强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我是想看看,这天下如果没有了父母官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因为我一直怀疑官员存在的必要性,他们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我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官员老百姓会更幸福。就像原始社会那样,没有皇帝,没有压迫,人们不都过得很幸福吗?”
周林心里暗暗在笑:“这家伙,想不到还有共产主义的精神。只可惜,他想要的大同世界只不过是一个理想罢了,共产主义社会是不可能存在的。不过他这套理论倒可以用在公司管理上面,如果老总突然间失踪,公司是否还能够正常运转下去。就像自己现在这样,一走了之,刘彻照样可以让国家机器继续运作。”
“先别做你的试验了。你再这样下去,估计外面的那群官员会疯掉的。”周林笑着说,“我让你到这里来是给我帮忙的,不是来求证什么官员是否有存在的必要的。”
几个官差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跪下就求饶:“太守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饶恕小人吧。”
他们在连东平的老鼠洞都翻了一遍之后,见没有发现新任太守的踪影,有人便想起了那个醉酒的疯子。后来一找那些见过杜康的人一求证,这才发现他们闯了大祸。
周林笑道:“这下子你可以该出来了,该出来办正事了。”
杜康笑了笑,只能从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