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支开了所有人,依言将桃花娘子的尸体放到了棺材里,在棺材的旁边点了一盏油灯。可是那油灯刚点上,那微弱的火焰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他连忙用手护住,暗用内力,将体内的五昧真火注入到油灯内,顿时那微弱的火焰犹如溅到了汽油上面,立刻精神抖擞,昂首挺胸。
“该怎么接生呢?”周林有些头疼,这是个难题。
白无常拭了一下眼泪,泪眼朦胧地说:“这种事情我们也不知道的,我连活人生孩子都没有见过呢,别说是死人生孩子了。”
周林无奈,他将手轻轻放在了桃花娘子的肚皮上。虽然人已经死了,不过周林仍然能够感觉到肚子里胎儿那强有力的心跳。如果此时有一个好的妇产科医生的话,那么这个孩子生下来肯定是安危无恙的。可是现在上哪里找妇产科医生呢?而且,如果此时再请大夫的话,估计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妇产科医生?”周林猛然眼前一亮。
接生他不会,不过他听说过剖腹产。虽然他没有行医资格证,不过这大人已经死了,所以说也不需要太高的医术,直接将孩子取出来就行了。
周林说干就干,右手一伸,那柄鱼肠剑赫然出现在手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非法行医,当一回主刀大夫了。幸好也没有人查他的行医证,他既没有药品,也没有助手,除了手中的那把刀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手术器械了。如此简陋的条件,给个死人实行剖腹产手术,真不知道成功的机率会有多大。
“你这是干什么?”黑无常吓了一跳,“你难道要将那孩子杀死吗?”
这家伙不知道剖腹产手术,还以为周林要行凶呢。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林解开了桃花娘子的衣服,露出了鼓鼓的白肚皮。他在她的肚皮了比划了几下,最终在小腹的位置下刀了。
“妈呀!”白无常杀人无数,可是却见不得这种场面。她捂住了脸,哭的花枝乱颤。这场面,的确很血腥,很残忍。
其实不只是她见不得,周林的眼睛也有些花。他打开了桃花娘子的腹腔,里面的内脏和鲜血混合在一起,他看了就想吐。他没有学过医,不知道子宫的具体位置,只能用手在里面乱摸,他的手在那黏乎乎的肠子里摸来摸去,心“砰砰”的跳到了嗓子眼。
腹腔里面的结构很复杂,周林只用手摸是找不准位置的。虽然他不太敢看,可是仍然得硬着头皮勉强看着。可是没有无影灯的照射,又没有止血纱布,他根本就看不清腹腔内的具体结构。
于是,周林暗用内力,鸳鸯夜明珠在他体内涌动了起来,慢慢顺着他的头顶升了起来,像是一盏聚焦灯,照在那敞开的肚皮上。
那敞开的肚皮犹如一张鲜血淋漓的大嘴,愤怒地张着,好像要将周林一口给吞下去似的。幸好胎儿马上就要临盆,个头比较大,又有心跳,半天他才最终确定好了位置。
白无常狂吐起来,她弯着腰,连累的黑无常不得不身后仰着身子。
周林将脸掉过去,闭了一下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才慢慢转过头来,将刀对准了子宫。不过他的手在颤抖着,生怕力度稍微一大,就会伤到里面的胎儿。他不太敢看,可是又不得不集中精神,仔细盯着。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大夫,哪里有大夫做手术时手还颤抖的?
他的手在颤抖着,刀也在颤抖着,只见那刀慢慢的一划,周林的心简直就快跳了出来。他放下刀,将双手伸了进去,在子宫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最终取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婴。
周林用刀将脐带割断后,提着婴儿的双脚,在他后背上拍了拍,那婴儿便哇哇大哭起来。这都是他在电视上看的,当时还觉得电视上演这些东西干什么,现在发现原来是真的很有用的。也许他应该当个妇产科大夫,第一次做手术就如此顺利。反正大人早就已经死了,那敞开的肚皮也用不着缝补,手术就算结束了。
白无常破涕为笑,她欣喜地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奇妙了。死人也能够生孩子,这真是个奇迹!
“真的谢谢你了。”一阵白雾飘过,桃花娘子的魂魄在周林面前飘荡着。她真的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死后迟迟不肯离开躯体,一直在牵挂着腹中的孩子。当她看到周林为她剖腹产手术后,便再也无所牵挂,她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
周林拖下外衣,包裹好了婴儿,送到桃花娘子面前,伤感地说:“看看他吧。”
他知道,天下没有不疼孩子的母亲。
桃花娘子伸手想抱,可是她只是一团气,根本无力抱这个娇弱的婴儿。她哭了,可是没有一滴眼泪,因为鬼魂是没有眼泪的。她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上黄泉路前却不能够抱他一下,给他喂一口奶,这是哪个母亲都无法接受的事实。她虽然初为人母,可是她一样也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他的。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儿子。”周林的眼睛湿润了,他虽然是一个大男人,可是他也接受不了这种生死离别。
白无常失声痛哭起来。她虽然是个恶魔,可此情此景,就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受不了的。
桃花娘子看着周林,慢慢跪了下来。
周林满手是血,又抱着一个孩子,他不能扶她,只能连忙说:“你别这样,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桃花娘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磕了个头,便站了起来,对黑白无常说:“我们上路吧。”
“你不再看孩子一眼吧?”白无常拭着眼泪问。
桃花娘子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难以琢磨的神色,她摇摇头说:“不看了。再多看一眼,我怕我会舍不得他。”
黑白无常哪里懂这些,他们和周林告辞之后,便带着桃花娘子的魂魄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周林在暗自盘算,该怎么样将孩子带进宫去了。幸好他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有了小狗的帮忙,他们很快便提着食盒安全返回了皇宫。看来,皇宫里的血统纯净度还真成问题,这么一个孩子,居然毫不费力就混进了皇宫!这对讲究血统纯净的皇室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讽刺。谁知道日后登基的是哪个混蛋的野种!
“生了!皇后娘娘生了个小皇子!”产婆从里面抱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笑着来给周林贺喜。
那个产婆不是别人,正是京兆尹府的那位张氏。她和张敞夫妇一样,都愿意为周林做任何事情。
周林抱过了这块粉嫩的小肉团,仔细端详着他。其实自这孩子出生以后,他就没有仔细看过他。这孩子的五官根本不知道是啥怪模样,他的亲生父母都不丑,可是这孩子的长相分明就是一个小怪物!他不知道,初生的婴儿都是很丑的,即使是天底下最帅的帅哥,生下来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怪模样。
刘贺虽然已经死了,桃花娘子也不在了,可是这个孩子却不会孤单的,周林和碧柔都会将他视如已出,把他捧在手心里的。他们会把这个孩子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他叫什么名字好呢?”躺在床上装产妇的碧柔弱弱地问。
别说,她装的蛮像的,看样子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爽!刘爽!”周林居然给一个男孩取了这么个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听起来像个女孩的名字。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真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
霍芙蓉挺着肚子在昭阳宫里发火,她摔碎了所有可以摔的东西。
“别着急,等你红姨娘生下孩子后就给你送过来。到那时候,你也有了皇子了。只要有了皇子,你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刘彻踢开那些杂物,坐在了椅子上。
原来,刘彻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霍芙蓉根本就没有怀孕,他是想将嫣红的孩子送进宫来,将来有一天好继承大统。这个刘彻,分明就是想当吕不韦!他根本不介意嫣红肚子里到底是哪个混蛋的野种,只要能够生下来给霍芙蓉就行了。
可笑的是周林,一直在为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感到内疚,因为他一直在想着堕胎那件事。不过这事情只能想想,根本不可能付诸于行动的。如果霍芙蓉不愿意的话,他还无法做到暗中下毒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霍芙蓉气得七窍生烟:“妈的!那个嫣红明明怀孕比碧柔早,为什么还不生呢?不是早就到了日子了吗?她准备干什么?准备让那孩子在她肚子里呆一年吗?”
刘彻摇摇头笑道:“你知道昭帝是几个月出生的吗?当初钩弋夫人怀了他整整十四个月,才生下了他。当时武帝大喜,便为钩弋夫人建了尧母门。因为尧帝也是十四个月才出生的。”
嫣红的肚子里没有什么汉昭帝,更没有什么尧帝,那只是刘据的一口气而已。真不知道如果冯子都弄不到孩子的话,嫣红拿什么给刘彻冒充皇子去!
精明无比的刘彻,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最重要的那颗棋子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