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黄金制造的长命锁,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闪亮无比,但张志凌的那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也就从这一刻开始,张志凌才真正的变的更狠,更冷,更邪。
刺心站在张志凌的眼前,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势,阴沉着脸道;“要想活着走出永久号,只有选择做一名杀手。”
刺心说完,甩头而去,站在刺心边上,一直没动声的那两名大汉,这时,缓缓走上前来,扶起虚脱在甲板上的张志凌。
张志凌倔强的摇了摇头,他不需要敌人的帮助,就像是一根标枪般,屹立在甲板上,同时,他脑中渐渐清醒过来,恢复那丝清明,自己还不能去寻死,自己要变得强大,为了目标自己将不择手段。
小磊的跳海可说的激发了张志凌深藏在心底的潜力,现在他反而不想逃了,因为他要学会一切杀人的技巧,只有这样他才能为死去的人报仇。
那两名大汉也不多说,见张志凌独自立在原地,既不感到吃惊,也不觉得奇怪,还是一如既往,死气沉沉的守护在他的左右。
初秋的海风夹杂着海水的湿气,打在张志凌的身上,他从微凉的海风中,渐渐镇静下来,暗暗的观察着船上的一切。
在这片甲板上,除了一排整齐的铁棚外,就只有一群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同样,那些少年的眼中,都带着一抹阴冷的目光,船上到处站着身穿黑色武服的大汉,此时,这些大汉正严密的监视着站在甲板上的少年。
张志凌跟着那两名大汉,往船的一侧走去,他不知道那两名大汉要带自己到哪里去,此时他只能跟着大汉走,张志凌边走边看,这艘船共有三层楼,已他的估计,船的每层楼都有五六米高,如果把船两头的最高点和最低点加在一起,那么这艘永久号,将近有二十米高,从永久号的构造来看,它应该是一艘游轮,就像泰坦尼克号一样,两者所不同的是,一艘是天堂,而另一艘则是地狱。
那两名大汉,也不阻拦张志凌翘首四顾。这时,三人走到一间,门上印有红十字的标记的房间前站定,张志凌见这间房间,门朝甲板,面向大海,看门上印的标志,这里应该是间诊所,他心中暗忖,真不愧是移动的杀手训练营,连医疗室都有。
两名大汉中的其中一个,也不多说,伸手敲了敲纯铁制的大门。
顿时,里面传出响动;“来了。”听声音,是一名女子,铁门被打来,从房间里,出来一名大约二十几岁,但姿色却属于上等。
她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护士袍,头上却没有带白色的护士帽,又浓又密的长发,一丝不落的盘在头顶上,丝毫没有被门外的海风,而打乱她整齐的盘发,她应该是一名严谨的人,这是张志凌对她的第一印象。
此时,张志凌见她站在门前,正含着笑脸看着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动,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祥和的笑脸了,可是这么美的女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工作呢?
那两名大汉见门被打开,示意他进去,张志凌早已经想通了问题的关键,这时,见大汉推自己进门,哪里还跟他们客气,大脚一跨,走进屋内。
医疗室里的装饰,与屋外只有淡黑颜色的船板相比,大有不同,张志凌刚走进医疗室,空气中扑鼻而来消毒水的味道,他环眼看去,室内整齐的摆放着各类医疗用具,有些设备,甚至连有些大型的医院,都无力具备,但在这不到四十平方的医疗室里,你却能看到,整间医疗室内的四壁上,有夹板隔着,贴有淡黄色的壁纸,显得干净清新,让人看了,耳目一新,医疗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两个大型的通风口,此时,被安在通风口里的排风扇,正快速的运转着。
“你过来坐吧,看你的伤,好像有点重。”
张志凌收回目光往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医疗室的门已被关上,紧跟在边上的那两名大汉,此时,并没有跟随他走进来,张志凌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只要在这艘船上一天,就不应该放松警惕。
“吓坏了吧!快,我看看。”她说着,拉起张志凌的手,一副关切的眼神,溢于言表。
张志凌看她说话时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作假,心中想不通,像她这样一名漂亮而又善良的女性,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来,过来啊!”她说着,硬拽着张志凌,往一边白色的小床上拉去。
张志凌睁开她的手,一时间,他还有些不适应,有人对自己这么热切,就算她是医生,张志凌也暗暗提防着。
她见状,站在原地,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永久号的医生,也是这艘船上唯一的一名医生,我叫夏雪怜,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肯能要经常来麻烦我呢”
张志凌冷漠的看着她,按他的想法,在永久号上,除了那些无辜的少年外,其他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但是,他还是缓缓向夏雪怜走去,因为他要先把伤治好。
夏雪怜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给吓傻了呢?”
夏雪怜指示他在床上躺好,接着手拿剪刀把张志凌身上那件破烂而又肮脏的衣服从中剪开,夏雪怜轻轻扯开与血痂粘在一起的衣服。顿时,张志凌胸前的各处伤口,暴露在空中,饶是夏雪怜看的多了,此时,也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
张志凌的身上布满擦伤,红肿,最严重的还是胸前,那两根肋骨处,此时,他的左胸鼓胀成一个大包,隐隐有破皮而出的感觉,看样子是骨折了。
这还是张志凌第一次走进医疗室,躺在柔软的床上,空气中虽然飘散着一股阿司匹林的味道,但他却觉得这里是那么的轻松惬意,或许是太疲惫了,刚刚躺下,他就止不住的困意,想闷头大睡一场。但是,心中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自嘲着,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不是的,这里同样也是地狱,一间经过伪装的地狱。
我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了,张志凌在心里大声的呼喊着,同时猛的睁开双眼,本是疲惫的眼神,当他再次睁开后,却变的牟利无比。
房间中,突然安静下来,张志凌睁眼就看见夏雪怜正在嘤嘤的哭泣,一滴滴的眼泪,正不断地掉落在他的小腹上。
张志凌不解的看着夏雪怜,为什么她会这么伤心,心中暗想,或许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跟永久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张志凌朝笑道;“你们都是恶魔,畜牲还会哭吗?”虽然他知道在此时,说出这番话是非常不理智的,但当他见到夏雪怜哀伤的眼神时,就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懂什么?”夏雪怜冲着躺在床上的张志凌怒喝着,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张志凌冷冷的看着夏雪怜,她凭什么替自己哭泣,哀莫大于心死,她没有必要假惺惺的,他强忍着怒意,没有心情去管夏雪怜,为什么会无顾掉泪,转过头不在理夏雪怜,省的说多了,讨不着好处。
夏雪怜抽泣了一会,安定下情绪,转身从医疗箱内,取出手术工具,替张志凌仔细的清理伤口起来。
张志凌任由她摆弄身体,心中却在想,为什么在永久号里的每个人,眼神都这么复杂,刀疤客,队长,刺心,他一个个想过去?这是他最不理解的地方,眼前的这名女医生居然也有那么复杂的眼神,难道她有难言之隐?
夏雪怜放下手中的消毒水,她面上佯装镇静,可是她的心,就像在滴血,每一次替这些少年疗伤,她都会忍不住在心中哭泣,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跟她有关,可每一个来她这里医治的少年,都不会理解她心中那丝无奈,张志凌也不列外。
张志凌见夏雪怜拿起一根针筒像自己走来,放下心思,问道;“那是什么?”
夏雪怜不想让人知道,她心中的难言之隐,只好假装冷漠平静的答道;“镇静药。”
张志凌马上就醒悟过来,如果用了镇静器,那自己就将失去知觉任由他人处置,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是他所不允许的,“你拿走,我不需要。”
“你的伤很重,需要做个小型的手术,这样才能完全清理干净遗留在内脏中的淤血,”夏雪怜面无表情的解释道,现在的表情跟她先前,那种悲天惗人的神态比起差了太多。
张志凌淡淡道;“说不需要,就不需要,如果不行,可以把我杀了。”
夏雪怜展颜一笑;“没这么严重,如果你不怕痛,那就随你。”
或许是张志凌刚才对她的朝笑与冷漠,夏雪怜说话的语气中已没有了那丝关切之情。
夏雪怜说着,放下手中的针筒,换拿一只在手。张志凌见状,完全不顾胸口的疼痛,强撑起身体,就想起身下地,退往一边。
“不用紧张,这只是止痛药,难道你不需要吗?”夏雪怜口中略带朝笑的说着,手中却缓缓用劲,把坐在床上的张志凌给反压回去,让他躺回床上。
张志凌怀疑的看着她,但这次他没有再开口反对,任由夏雪怜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不要这么紧张,肌肉这么僵硬,我注射不进去啊!”
夏雪怜有些恼火的注视着张志凌,在她行医的生涯中,还没有遇见过这么固执倔强的少年。
张志凌心中在想随你怎么遭吧!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不把自己弄晕就行了,脑中想着,紧紧握成双拳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张志凌无视夏雪怜的存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很明显,林峰这次找对了人,如果自己去找他,他会跟自己走吗?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去劝劝他。
夏雪怜双手快速的在张志凌的胸口穿梭着,两根手指捻起一根手术针,麻利的把张志凌的伤口给缝合回去,她不得不佩服,躺在床上的这名少年,有着坚强的毅力,只有非常疼痛时,少年才会紧皱起眉头。而且对于开刀手术来说,不使用麻醉药就实行手术,那不仅仅是一种痛,更重要的是意志。
这时,手术已经快接近了尾声,夏雪怜却突然失手了,她看着张志凌眼中偶尔闪过那丝冰冷的目光,心中没来由的一慌,不小心把尖如细发的手术针,插进了张志凌胸前的皮肉里,顿时,八厘米长的手术针,有将近一半没入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