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黑木森林一片寂静,阳光透过树缝照射下来,映得林中一片金黄,一高一矮两个鼠人一前一后畏畏缩缩地在林中慢慢穿行。高个的鼠人稍瘦一些,身高不过一米有余,面带稚气,呆头呆脑,手中挺着一根长竿,顶端是个弯韧的长镰,显然是种奇形的兵器,身后跟着个低矮肥胖的鼠人高不足一米,远看如同一只巨大的南瓜,手中拿着一根狼牙棒,皆半人半鼠,背生鬃毛,面相丑恶。瘦鼠人一边在前面探路一边发着牢骚:“好端端的,怎就走到这个鬼地方,真是点背得很呢”,胖鼠人道:“兄弟你我还是小心为妙,这黑木林乃是‘黑风罴魔’出没之所,昔日也是万物丰茂,什么猎物没有,自从出了那个‘黑风罴魔’每日夜间便要出来掠食,别管什么猎物都吃得皮肉不剩,只留一堆枯骨,你是没见那样子有多恐怖,我一家老小便是丧生在这魔头口中,只因这魔头作怪,我们魔鼠一族才不得不搬出黑木林,你看看,现在这黑木林都被这畜生糟蹋成什么样了”,瘦鼠人默然不语,忽地说道:“大哥,要是让那咱们碰到那妖物,我便缠住他,你好快跑”,胖鼠人满面感动颤声说道:“好兄弟,你放心,大哥就是拼得一死也不会个人独活的,好在那罴魔多半是晚间出没,咱们还是赶紧赶路,争取在太阳落山前出林,不然领主一怒,咱们的小命就真得很难说了”,“大哥你看”瘦鼠人忽地停住身形,紧接着飞步上前,长镰一晃一根粗壮的黑木顿时被拦腰劈成两段,胖鼠人脸色微变,问道:“怎么了”,瘦鼠人道:“我刚看到一道白光从眼前经过,好像转到了树后”,胖鼠人道:“你看清了吗,该不会是花眼吧”,二人疾步在四周搜寻,什么也没发现,胖鼠人正待说些什么,瘦鼠人突然惊得大叫:“大哥,快来看那”,胖鼠人飞步走到瘦鼠人身前,只见林中空地之上趴着一个黑毛怪物,身长三米有余,形状好似黑熊,背后三个深深的大洞,伤口处一片焦黄,胖鼠人惊呼道:“黑风罴魔”,伸手一拽一掷便把黑毛怪物翻了过来,看他顷刻之间仅用一手便把偌大的黑毛巨兽提了起来,全然不费半点气力,臂力真是大的惊人。翻开黑毛怪,两个鼠人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怪兽身下竟压着一个瘦削少年。两个鼠人惊疑地望望已然死去的黑色魔怪,又打量打量躺在地上的少年,胖鼠人趴伏在古怪鸟胸前支楞着尖细的鼠耳听了一听,道:“他还没死”,瘦鼠人踹了一脚已然僵硬的黑毛怪,冷笑道:“大哥,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感之身一人夜宿黑木林,竟然还干掉了这恶贯满盈的‘黑风罴魔’,真是有两下子”,胖鼠人道:“你个呆子,这罴魔绝不是他杀死的,你没见这罴魔的三处致命伤全在背后,显然是有人从后面出手,这三下倒不像是兵器所为,生生地竟从皮肉里掏出三个大窟窿,想来定是个魔界的高人所为”,瘦鼠人捻着嘴边长长的髭须,笑道:“还是哥哥眼光独到,那这小子该当如何处置”,胖鼠人面有得色,显是瘦鼠人的几句夸赞极为受用,对瘦鼠人道:“现在只有把他带将回去,交由领主发落”。说着胖鼠人现将罴魔的毛皮剥下,系在腰间,随后伸手将古怪鸟提起,扛在肩上,和瘦鼠人窜窜绕绕,消失在密林之中。
古怪鸟头脑一阵清醒一阵糊涂,朦朦中只觉有两人嘁嘁喳喳的说话声,身子一深一浅地上下颠簸,待欲睁开眼睛,忽而心中一阵烦恶,头脑一沉又昏了过去。
两个鼠人在密林间蜿蜒前行许久才走出密林,眼前现出连绵起伏的群山,他们绕过两道山梁在一座满是乱石的山前停下,胖鼠人把古怪鸟放在地上,在一块巨石上轻拍几下,巨石缓缓抬起,他们扶着古怪鸟走了进去。石门里是一条弯曲悠长的隧道,完全是人工开凿而成,直直伸入大山腹地,也不知这群鼠人是如何在大山之中开凿出如此浩大的工程。隧道中的石壁两侧燃着松油灯,每隔三米便有一对鼠兵把守,鼠兵皆身穿重甲,神色严肃,凛然而立,两个鼠人经过,看守的鼠兵皆垂首侍立。在隧道中穿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突然前面光亮一闪,他们走出隧道,眼前现出一片花红树绿的沃野,脚下一条通坦的大道伸向远方,绿野之间散布着一座座低矮的石屋,想必是鼠人的居所,几个年纪尚幼的鼠人嬉闹着从胖瘦鼠人面前经过,远处田埂间有许多成年鼠人耕作,古怪鸟挣扎着张开双眼看着眼前如梦境般的世界,不禁骇然,原来这处隐秘的所在竟是几座高山围成的一个幽谷,也真难得这群鼠人竟能发现这样的去处,整个山谷充满宁静祥和之气,绝不象那黑木林一般阴森可怖。古怪鸟四肢依旧软弱无力,胸中的烦恶难以抑制,周身寒冷又渐渐失去了知觉。
胖鼠人驾着古怪鸟沿大道西行,路边的石屋逐渐多了起来,也有几处繁华集镇,各色的鼠人交易着物品,极为热闹,再继续往西,大路两旁是满是低矮的奇怪灌木,那灌木黑色茎枝,荆棘似箭,再往西大路被一丛丛高大茂密的荆棘密林团团封闭,两个鼠人在荆棘丛墙前停下身形,轻啸两声,便挺身前行,丛墙仿佛中了魔咒一般纷纷张开闪避,后又合拢,不多时他们便穿过了荆棘林,眼前依旧是那条通坦大道,弯曲着延伸向前方不远处的山崖,而在崖上赫然耸立着一座宏伟的石头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