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鸟喘着粗气,舞动四肢分波踏浪甚是狼狈,而身后尾随而至的鲛鲨却已步步紧*。忽而水面之上再次传来几声细微波动,这次频率显然比方才更加急促。感觉到上方的讯息,十来条鲛鲨上下翻涌,躁动不安,忽而三头鲛鲨起身而上,摇头摆尾脱离战阵向上飞驰,古怪鸟心道:“这三头鲛鲨一定是接到水面鲛鲨的求救信号,前去救援了,这对我来讲毕竟是个好事,可不知鸠鸠会不会更加危险”。其余八头鲛鲨却哪里容得古怪鸟细想,强大的水流朝古怪鸟步步进*,几头狂鲨已然逡巡而至,古怪鸟的心骤然缩进,因为他从未有过水战的经历,这冰冷辽阔的碧波寒潭对他来说的确是太过陌生,他只觉越是用力,水的反力越是巨大,猛力推出的劲气却都似淹没在水中一般,击不起任何波澜,而相反之下鲛鲨的身体在水中穿梭自如,自由得如同天上的飞鸟一般,古怪鸟且退且战,身上已然被鲛鲨眼中射出的巨光击中多处,虽未伤及要害部位又有体外一层灵光保护,但依旧灼痛难忍。
发现体内劲气在水中威力有限之后,古怪鸟立刻提升体内魔气,通过双掌向鲛鲨激射魔光,这下果然比劲气对鲛鲨的威胁更大,八头鲛鲨摇头摆尾,分散开来,将古怪鸟围在当中,他们摆动强壮的尾鳍掀起巨流向古怪鸟拍来,古怪鸟在巨流之中如同一片无根的枯叶,被巨流冲撞得天旋地转,几张血盆大口混在巨波之中纷至沓来,眼看就要把古怪鸟吞入口中,忽而一道青蓝色的异芒闪过,一股浓殷的血雾腾起,鲛鲨们惊得掉头鼠窜,只见古怪鸟悬浮水中整个身体都浸在血里,在他身旁一头鲛鲨已然停止了游动,滚滚血浪从它头部涌出,古怪鸟手持驱魔令,左肩已然被鲛鲨撕裂,鲜血透过体外灵光渗出混在鲨鱼血中,他在水中直立着身体,二目冒出如电的血光,其状如同凶魔附身一般。
鸠鸠努力地拍打着潭水,形成向下的强大推力,拼命上游,忽而,一道青蓝色的异芒从潭水深处射出,他掉头张望吱吱叫了两声,忽见三尾体态矫健的鲛鲨摇着巨尾,从他不远处朝上飞驰而过,不知为什么这几尾鲛鲨却对它视而不见,仿佛急于去水面做些什么,鸠鸠从那水中突起的异芒和拼命上游的鲛鲨中似乎捕捉到什么急迫信息,浑身遒劲的肌腱也都层层绽出,二目如电一般放出魔光,他只觉体内魔气游走遍布全身每一个角落,忽而奇怪的现象发生,它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便了许多,这冰冷的潭水对它来讲似乎不再如刚才那般滞涩,上游的阻力骤降,身边腾起向下的气泡和水线,它简直如同鱼儿一般在寒潭中窜越而上,速度毫不亚于那潭中的魔王——玄潭鲛鲨,在那一刻它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变。
古怪鸟肩头的创伤再度加剧,肩胛骨仿佛碎裂一般,发出钻心的疼痛,然而更加可怕的是,被驱魔令击毙的鲛鲨丝毫没有减弱其余猛鲨的攻势,同类汩汩而出的腥血倒似激发了他们体内的魔性,每尾鲛鲨的攻势在瞬间提升了十倍不止,古怪鸟哪里还招架得住,他咬紧牙关面色惨白,支撑着身体在狂鲨激起的巨流中勉强躲闪,只感觉体内的魔血正从肩头的裂口中缓缓流逝,他似乎能感觉到手中对驱魔令的感觉正一点点的模糊,他一边用驱魔令拨挡鲨鱼射出的魔光,一边拼命打水后退,忽而一尾鲛鲨怒张大口从下而上掀来,古怪鸟被巨流冲开,忽而右腿一凉,一股殷红的血雾腾起,定睛看时,一只鲛鲨已从自己的左胯之下撕扯下一块血肉扬长而去,接着数尾鲛鲨从四面八方齐上,那一瞬间古怪鸟淹没在鲨群的巨口之下。
“鼠王陛下,我不能再等了,请把我送入碧波寒潭吧”木瓜凝望着穹顶,瘦削而又满富灵气的脸上现出少有的凝重,魔魂在一旁虚弱道:“不是我不想把你送入碧波潭,只是我再也提不起身上的魔气再次做法了”,木瓜道:“可我主人在潭中凶险难测,方才腾起的蓝光和潭水中沉淀下的血雾和鲛鲨尸体都证明这场大战的惨烈,主人异魔之血的剧毒刚才平复,现在又面临强敌,实在是吉凶难测,请您让我进寒潭助主人一臂之力吧”,说到这木瓜眼中含泪,魔魂和雪莹也甚是感动,魔魂苦思半晌道:“那好,咱们便一同前去,来个生死一处如何?”,雪莹与木瓜一脸茫然道:“什么叫生死一处”,魔魂道:“你们把我的残魂收复在那水晶魔盒之中,将我带在身上,冲破水晶穹顶,援助古怪鸟兄弟,我若有幸在最后一刻见到鼠族未来的领袖也不枉我十年来的心血”,雪莹道:“这水晶穹顶坚如磐石,父王您法力已失,又该如何打破穹顶呢?”,魔魂道:“我虽无法力,却可告诉你们打破穹顶的法门”,木瓜脸上现出激动神情,对魔魂道:“陛下,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现在就干吧”,魔魂道:“好,那雪莹、木瓜你们按我所说,从穹顶的两端分别扭转阴阳玄火盏,让阴阳玄火之光交汇于穹顶之上,玄火互侵所产生的爆炸足以打破穹顶,不过之前我们要先做好入水的准备”,木瓜点头,招呼一声小猎蜥,小猎蜥喜得上蹿下跳全然不顾入得深潭之后的危险,跳到木瓜怀里,蜷缩成一团转眼便石化成了一块浑圆的雕像,木瓜撮嘴道:“你倒好,到得冷水里正好去躲清静,把乱摊子全留给了别人”,木瓜说完双手齐挥,在自己和雪莹身上撒下一片“伏波”花粉,此时雪莹也已将装了魔魂的水晶魔盒绑缚在身上,雪莹和木瓜交换一下眼色,分别纵身跳上岩壁,爬上穹顶,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扭转两枚神盏,于是那两道神秘光束缓缓移动,最终在穹顶中央位置汇在一处。魔光迸现,两股强大力量在瞬间绞在一处,伴着一声巨响,穹顶从中央爆裂,潭水如奔腾的猛兽一般瞬间将阴阳玄火洞淹没,雪莹和木瓜顺着石壁弹起的洪波而上,向潭面游去。
玄光到处,潭面腾起一片浪花,一尾鲛鲨颜色焦黑冒着滚滚白气斜仰在潭水之上,一动不动眼看是不活了,天上的莫邪鸟越聚越多,在空中纷纷斜掠而过,展眼间又有数个强壮巨大的石灵在莫邪鸟发出的魔光之下被炸得尸骨无存,而远处喊杀震天,数个身形巨大的蜇甲地蝎兽从谷前的地上钻出,口中喷吐着红色毒浆,射向前冲的鼠族重甲战阵,被毒浆侵染的重甲鼠兵从强壮的猎鼠坐骑上栽下,身上重甲和骨肉瞬间便被毒浆融化,骁勇彪悍的重甲鼠兵军团虽损失惨重却丝毫没有影响士气,那青衣领主翘立山头,俯瞰着谷前蝎鼠两族军团的最后之战,忽而右手一挥,想是什么进军的讯号,忽而,谷前空地之上大地隆起如同海上升起的怒涛一般,飞沙走石如飓风般紧贴地表向蝎族重甲军团袭来,那尘土飞扬的地浪绵延数十里,兵强马壮的蝎甲军团刹那间便被整个从地下掀了个人仰马翻,巨浪所到之处皆是刀光剑影,沙土飞石之中扬起不尽血浪,蝎族的重甲军包括那几只蜇甲地蝎兽刹那间被绞杀得支离破碎,烈焰谷外掀起的土地之上血流成河,到处散落着蝎鼠两族交兵后留下的残尸断臂。
“报领主,地鼠军已然得手,冲破了蝎军的重甲防线”一名鼠族军校拜倒青衣领主身前禀报两军的最新战事,那青衣领主不阴不阳道:“好,命令所有重甲鼠军全线出击,直捣烈焰谷,命令飞鼠军潜入谷内,配合重甲军作战”,“遵命”,小校转身而去,转眼间,烈焰谷谷口之上尘烟四起,喊杀震天,惨烈的战斗仍旧继续。
此时,蝎族军队已然丢掉了谷口的控制权,龟缩至烈焰谷内,庞大的蝎族战阵被瞬间挤压,石灵族与鼠族里应外合,蝎族军团腹背受敌一片混乱。赤炎蝎王与手下几名钳帅深陷混战之中,蝎王忽而化身一只巨毒魔蝎,冲进鼠族战阵,翘立起上身,红色魔光从头顶泛起,眨眼间方圆十米之内密密麻麻的毒刺从天而降,无数鼠兵哀号不止被那如雨毒刺穿过身体,刹那间土地被染做一片殷红。与此同时,蝎兵阵脚一片大乱,一对对肋生肉翼的飞鼠从天而降,投下无数飞石铁箭,击死击伤蝎军无数,驾乘莫邪鸟的魔军立刻迎击过来,天上地下到处是厮杀,到处是鲜血,到处是尸体。
达克巴手抚魔笛,在碧波潭上空与水中的鲛鲨展开激战,魔鲨眼中射出的巨光从莫邪鸟身旁掠过,莫邪鸟似是已经熟悉了鲛鲨攻击的特点和规律,虽然从深水游来的三尾鲛鲨也加入了战阵,却再也不能伤着莫邪鸟分毫,饶是如此,达克巴轻吹魔笛,发出阵阵玄曲,似是对鲛鲨相互的交流产生了极大的干扰,那致命巨光射出的频率乱了分寸,达克巴恰好借用这个间隙,催持莫邪鸟发出魔光,频频得手,片刻之间又有三头鲛鲨丧生,其余几尾鲛鲨虽越战越勇,可却完全被达克巴和莫邪鸟压制住了,一人一鸟左躲右闪,穿越于鲨群形成的空当之间,伺机发动攻击屡屡得手,转眼间只剩三只遍体鳞伤的鲛鲨,被达克巴几技魔光劈下,疼得摇头摆尾沉入潭水去了。达克巴面带得意之色,催驰莫邪鸟直奔魔晶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