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突然那小猎蜥反常起来,低低地发起嘶吼,二目如电,脖颈上的髭须也尽数乍立起来,通身变得炙热无比,烤的古怪鸟脱手将他失落在地,古怪鸟和木瓜见到小猎蜥反常的举动不禁吓得面色骤变,“莫非这异兽心性变化无常,野性难驯,要对我们不利不成”古怪鸟和木瓜心下狐疑猜想,哪知那小猎蜥四脚着地跟着纵身跃出,却朝着身边不远处那倒毙的魔蝎发起狠来,古怪鸟和木瓜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全副戒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目光中的那份疑惑。忽而,那倒卧在旁的巨蝎一声哀号,倒似垂死挣扎一般,从螯嘴和毒刺中喷出一股强烈的剧焰,古怪鸟和木瓜飞身躲避,而那小猎蜥却不慌不忙待那烈焰已然喷射而至之时,忽而怒张大嘴,硬生生将那来势汹汹的烈焰吞了进去,他二目烁烁放光,通体由赤红颜色变作焦黄,待得那赤火蝎的烈焰势道将尽之时,它忽而从口中射出一道纯黄色的光焰,眨眼间赤火蝎便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在那光焰中身形渐渐融化消逝,片刻之后已不复存在,方才栖身之所已被溶成一个大坑,坑中却现出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古怪鸟和木瓜相视一眼,甚是惊奇,追着小猎蜥走到那坑旁,只见小猎蜥二目中射出两道金色光柱,凌空将那明珠摄起,缓缓移到身前,背身一耸,坚硬的鳞片绽开,背脊之上立时现出七个小孔,头三个小孔之中镶嵌着三枚金光闪闪的明珠,分作赤、橙、黄三色,而方才那颗金光闪闪的明珠泛着绿光凌空落在第四颗小孔之上,小猎蜥的背脊立时现出璀璨的霞光,古怪鸟和木瓜一时竟看得呆了,片刻之后,小猎蜥鳞甲收缩,髭须复原,又恢复了方才那活泼可爱的模样,在古怪鸟身上爬上爬下,欢快异常。此时,古怪鸟和木瓜二人方才明白,原来,未死的魔蝎早已被小猎蜥察觉,才会激发它的暴戾之气,发生异变,木瓜抚摸着小猎蜥背脊上硬硬的鳞甲,哪里还看得到方才那奇异的状况,木瓜边与小猎蜥戏耍边思索道:“火猎蜥果然神奇,一个魔力比它高上数倍的赤火蝎竟被它化成‘聚能珠’储存了起来”,古怪鸟笑道:“怎么,刚才那颗珠子是这小家伙练成的吗?”木瓜点头道:“传说中,火猎蜥遇强则强,擅于将其他灵兽的火系魔法转化成自己的魔力,今日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古怪鸟道:“照你这么说,它把赤火蝎的魔力练成珠子储存在体内?”,木瓜点头道:“一点不错”。古怪鸟惊讶道:“这样的话,它的魔力岂不是会像‘滚雪球’一样,与日俱增吗?”,木瓜道:“一点不错”,古怪鸟道:“难怪这小家伙会是异世的一等魔兽,原来与生俱来的天性便可令它卓越不凡,”,古怪鸟一边发着感慨,一边带着木瓜和小猎蜥一起继续赶路。小猎蜥在古怪鸟肩头爬来爬去,忽而一晃身便落在木瓜身上,对他身上的鼠鬃又抓又咬,弄得木瓜狼狈不堪,木瓜欲待伸手去捉,那小猎蜥却早已跳到前方不远处,疾行一会,趴在地上等着他二人上前来追,真是把古怪鸟和木瓜弄得哭笑不得,有了这个小家伙他二人也越发觉得有滋有味,炙热的地下深谷也似多了几分乐趣。古怪鸟忽而问道:“木瓜,你方才说的火系魔法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大懂”,木瓜道:“主人,你有所不知,但凡魔法,若要是发挥最大作用,都需有所凭借,才能对敌造成伤害”,木瓜话未说完,古怪鸟已然插话道:“你是说,风云雷电,水火冰石都可作为魔法攻击的手段,而火系魔法就是以火做攻击武器的魔法了”,木瓜点头笑道:“主人说得一点不错,火猎蜥与生俱来便带有火的魔力,将来魔法升至最高等级,便可无坚不摧,成为具有强大杀伤力的魔兽”,古怪鸟道:“那依你看,我现在的魔法却属于哪一系呢?”,木瓜稍作迟疑道:“主人,既然问了,我也不能不实话实话,主人施用魔法之时,一会是光一会是气,光是青光,气是黑气,就魔法分类来看,竟是那一类魔法都不属于,依我看,若要硬是划分也只能算作光气魔法”,古怪鸟惨然一笑道:“或许连光气魔法也称不上吧,我只觉体内的力量象迷雾一般难以把握,兴致一到有时气血奔涌而出,而有时却是滞涩得很,怎么唤它也唤不出”,木瓜道:“主人也不必过多的忧虑,天魔族本就气脉非凡,更何况主人身负魔种,所具备的魔法自然不是一般法术所能匹敌的”,古怪鸟惨笑道:“你也不必宽慰我,我体内的天魔真气与异魔真气相混,早已不纯,其实你早知道我魔法中忽光忽气是因为这一点造成是不是,你只是不想让我知道,徒增烦恼对吧?”木瓜身子一凛道:“主人,你不要太过悲观,真气不纯固然会导致魔法一时间难以驾驭,但不代表将来便在魔法上不能有长足进展”,古怪鸟忽而发出一阵狂笑,而后黯然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真气浑浊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早已将生死抛在一边,只是眼下亲密的朋友生死未卜,知心的恋人又不知下落,而木瓜你们善良的部族又难以保全,我又怎能不急呢?”,木瓜一脸的凄然,不管那小猎蜥如何伸嘴搓舌的逗他,却也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越行越接近谷底,炙热的空气几乎令他们窒息,而光线却越发得明亮起来,谷底翻腾着炽烈的熔岩,把整个周围的一切烧得通红,古怪鸟从未感受过这样焦灼的炙烤,他的头脑一阵阵的眩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多好”他的心底里不止一遍的叨念着,他多希望现在就真得倒下,不再起来,那样自己就能获得真正的解脱,然而心底还在不停地幻想着一觉醒来,看到一个清朗的世界,戴劲也在,鸠鸠也在,窦彦也在,还有簌儿,大家都在,在那碧油油的原野间轻快地漫步,感受湿润的空气,清新地流进身体,把那美好的瞬间全部留住。然而,他此时已感觉全身都快要被炙烤的燃起火来,竟都不敢确信这还在熔岩边赶路的人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的灵魂,那小猎蜥轻快的身影已在眼前渐渐模糊,那紧握木瓜的手早已无力的松开,他拼命的呼喊木瓜的名字,可耳边却什么也听不到,似乎连声音也被炽烈的熔岩瞬间蒸发掉了似的。他拼命睁睁眼睛,四围的热气都在乎乎地蒸腾,木瓜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扭曲着身子,无力地爬行,古怪鸟双手撑地,在心底里拼命地呐喊,“我绝不能死在这里”,此时的环境一如他现在的处境——只有忍受着前行,回头是没有疑问的死亡,前方则是更多未知的痛苦。古怪鸟使足所有力气,又向木瓜移近几步,此时,木瓜已然在热浪中昏迷,小猎蜥张开自己身上的鳞甲,拼命的吸允着古怪鸟和木瓜身旁的热气,然而,依旧无济于事,古怪鸟拼尽全力拉着昏迷的木瓜又向山谷的深处行出数米,就在他倒下的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袭来的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