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手握木牌,重重摔在地上,浑身酸痛,几欲昏倒,倒是鸠鸠从空中一纵稳稳落地,顺势绕到一根冥柱背后,低声怒吼,仿佛发现了什么。就在这时,那红色血浪中浮现出一只巨魔的身影,飘飘渺渺仿佛海市蜃楼一般,饶是虚影却是凶厉异常,伏身在那血浪之中,一边怒吼翻涌一边用那面上的三只怪目,不住的往昏暗的大殿上搜寻,仿佛正自疑惑是谁惊扰了他的好梦。那三只怪目散发出青紫的光芒,在大殿上不住地探照,当三道青紫光柱同时照到趴伏在地上的古怪鸟三人时,他立时狂躁起来,怒张开獠牙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慑人心魄。
此时,古怪鸟三人却已摔得着实不轻,都已动弹不得。那怪物长啸一声,三只怪目突然青光大盛,从中激射出魔光,扑奔古怪鸟三人,那魔光绕过三人脖颈,生生将三人从地上卷提起来。古怪鸟平生第一次感到这种巨大的痛苦,刚才一摔之下,直觉浑身筋骨欲断,痛入骨髓。这时,被那青光扼住喉咙,又生生提起,只觉眼前发黑,血气忽而滞涌到头部,胸口闷堵异常,随着那青光渐强,直觉喉咙被扼得愈发紧迫,仿佛头脑要炸裂一般,浑身的筋骨也似有万只蚂蚁啃噬一样痛苦,眼角余光中戴劲和窦彦也在半空中挣扎,脸上都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三道青光愈变愈强,三人颈上又再度收紧,古怪鸟此时已精疲力竭,意识渐渐混沌下去,似乎能感觉到自己那微弱的气息在缓缓逝去,脖颈上那冰冷的巨力让他隐隐感到死亡的迫近,不知为什么在这濒临死亡的瞬间,一个置身花丛之中身白裙、可爱女孩的身影竟从他脑中一闪而过,竟令他的意识再度清醒,想到戴劲和窦彦正忍受着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他心如刀绞,临死前若能再看他们一眼也就无憾了,他用尽全力却再也无法睁开紧闭的眼睛。而此时,窦彦和戴劲却也在死亡线上再也无力挣扎,三人的意识都渐渐混沌下去,似乎已经全然如同死人一般。
然而,就在古怪鸟几欲丧失最后一点意识之时,一股巨大的痛楚却从他心底里迸发出来,不知是想到将要痛失好友还是另有什么原因,在弥留之季他手指一动却把即将掉落的那枚木牌又奇迹般地再次攥在手里,那木牌似乎从沉睡中渐渐苏醒一般,突然一闪一闪泛起了蓝光,紧跟着窦彦和戴劲手中的木牌也蓝光泛起,似是有呼有应一般。随着那魔怪妖目中青光大盛,三块木牌忽而放出夺目的异芒,照彻整个大殿,异芒循着三人手臂盘旋而上,向盘绕在三人脖颈上的青光袭来,两光相碰发出夺目的强光,那魔怪似是受到了强烈的打击,在血浪中不断翻滚怒嚎,强光一滞,三人从空中跌落,硬生生摔在地上。
魔怪狂啸不止,那肯善罢甘休,三目怪从眼中射出魔光直击地上的古怪鸟三人,就在这时,三人浑身裹缠着木牌发出的奇光,竟从地上直挺挺站立起来,三人手臂微抬,木牌中异芒齐射,擒住那魔怪眼中射出的魔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魔怪一时难以捉摸,转念过后,魔怪狂怒不止,摇晃着两只巨大的魔爪,身下的红色血浪骤然沸腾,将他团团围裹,血浪翻腾向阴森的大殿扩散开去,刹那间布满整个大殿上空,血浪中泛起三道红光,隐隐现出魔怪三只殷红的怪目。突然,漂浮在大殿上的红色血浪被魔怪瞬间吞入巨口,三只怪目中迸发出三道刺眼的强光,排山倒海般向古怪鸟三人袭来,三人瞬间便被淹没在那刺眼的红光之中,魔怪几声得意的狂啸震彻整个大殿。那刺眼的红光突然如同漩涡一般急速旋转,被三块木牌吸了进去,木牌如活了一般,异芒闪动,古怪鸟三人二目如血,前胸一闪一闪亮起和木牌一样的异芒,霎时,那异芒走遍三人全身每一个角落,突然从三块木牌中喷射而出,从半空中汇聚成一道灿烂无比的强光,向那魔怪射去,伴着一声巨响,整个大殿晃动起来,碎石乱飞,那魔怪发着凄厉的哀号,在强烈的异芒中渐渐湮灭了行迹,古怪鸟三人静静地躺在大殿的残垣断壁之上,而那魔怪消逝的地方却隐隐约约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枯瘦老人。
老者幽浮一般漂到古怪鸟三人面前,眼中泪光闪闪,似有无尽的感慨一般,只道了一句:“你们终究是来了”,身影一晃化作三道白光,从三人头顶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