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走下去,水泡的数目在减少,变成三五个,一两个,因为它们融合到一块了,大得吓人。有的水泡受到挤压破溃,创面被汗水浸渍,疼得杜泽宇直咬牙。走路时尽量改变姿势,避免接触到水泡,尽量不要踩到破口。只是,满脚底都是,每一脚下去都是钻心的痛。
常月洁看到杜泽宇左歪右斜的走路姿势,心想这家伙又在捣什么鬼?看到他脚落地时呲牙咧嘴的表情,常月洁明白了。强迫着杜泽宇把鞋脱下来,啊!有的地方竟然连在一起,鞋底粘连着肉皮。再看他的脚底,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
常月洁眼里闪着晶光,给他抹着创伤药,埋怨说:“你这人真是,脚底成这样了也不说一声,你以为你是铁人?”
杜泽宇想拿开脚,“没事,月洁姐,真没事。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吧。脚底……”整天赶路,难免有难闻的气味。
“别动,别再说话,忍着点,”常月洁在处理杜泽宇脚上的坏皮,“这两天我们不赶路了,前面不远有个客栈,就住在那里。我是想先让你把腿部力量练好,然后再教你轻功的诀窍。你看你!”
前面的客栈里,两人住下来。在杜泽宇坐在床上修养的同时,常月洁把习练轻功的诀窍教给他。这里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外力的配合,腰、胯、膝、踝等关节的使用,寻找借力点等;二是内功的配合,调整体内气流。
杜泽宇默念着口诀,自身感觉有要飘起来的感觉。他按捺不住,要到客栈外面尝试一下。杜泽宇脚上都是皮外伤,以他的体质,休息一晚上已基本恢复,又经过一上午,着力时已没有一点疼痛感。穿上鞋子,杜泽宇就往外跑。
背上的重量去掉,腿上的沙袋解去,整个人顿时有要飘起来的感觉,太爽了!慢着,怎么鞋这么合脚?杜泽宇看看,鞋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被修剪过。看看常月洁的点头,杜泽宇感动的张开双臂,要给常月洁一个拥抱。
“去!”常月洁轻轻一纵,已远离开魔掌,“来追我吧,我看看你领会了多少?”说完,常月洁跑开。这是一片树林,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她有时地上跑,有时树上飞。她脸上的面具摘去,穿着一身白衣,如同一个仙女,啊!太美了。
杜泽宇在追,本来对发力方法不是熟悉,眼睛又盯着前面的美人不放,他能跑快吗?不一会,杜泽宇的衣服被树枝勾的破破烂烂,右眼框撞的发青。凝神聚气,去除杂念后,杜泽宇慢慢进入状态,能缀在常月洁的后面。哈!成功了,太好了。一高兴,杜泽宇忘记自己还在空中,摔了下来。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两人正想回去时,听到路边有哭声传来,两人出来看个究竟。路边上围着不少人,哭声正是从里面传来。走近跟前,路边上跪着一个年轻妇人,头发蓬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紧偎着她。妇人面前是一具男人的尸体,还有一张大纸,上写卖身葬夫。
真可怜啊!围着的人议论纷纷,可出面救助的没有一个。说几句好话容易,真要救助,拿出几两雪花白银,都不舍得。世道不太平,谁挣钱也不容易。
“卖身葬夫的,进去瞧瞧。”有个声音传来,有个胖胖的家伙从人群外挤进来。他身上穿着绸子服,进到圈子里还不忘用手抖抖衣服。这帮俗人,别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
“多少钱,五两银子,小意思。”这胖子手里摇着扇子,摆个儒士的架势,“我来看看长得怎么样?”说着,他手伸过去,把妇人的脸抬起来。胖子脸凑的很近,呼出的气直接喷到妇人的脸上,咂着嘴道,“嗯,不错,有几分姿色,跟我回去做八姨太正好。”
土窝里能挖出金蛋蛋,胖子乐开花,脸上肥肉一层叠着一层。他掏出五两银子,递到那妇人的眼前,“娘子,我们走吧。”
“谢谢大爷,”那妇人不停地磕头,“这银子奴家不用,请大爷把我家男人和小女送到大名府,那里有我夫家的亲戚。”
“哪有这么麻烦的?”胖子不高兴了,“娘子,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人,我给你的银子还是我的。至于你家男人,就近找个地方埋了。那小丫头,跟着回家去,帮着干点活,大爷我赏她饭吃。”胖子说着,伸手去拉妇人。
“大爷,你不能这样。”妇人要挣开他的手,无奈力气太小,苦苦哀求道,“大爷,你放过我们吧。”
“放开她!”常月洁看不下,从人群中走出来,正声喝道。
“是谁敢管我范员外的事?活得不耐……”胖子看到常月洁的面容,呆了,愣了,嘴角流涎,喃喃道,“美,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变了口气,“不知姑娘前来,范公子这厢有礼了。”他还像模像样的作揖行礼。
常月洁没有搭理他,对跪在地上的女子柔声说道,“姐姐,快起来,妹子给你想办法。”妇人对着常月洁磕头,拉着女儿要起来。
“慢着,”胖子冷冷地说,“这是我出钱买下的,想让她走,看本大爷答应不答应?”
“我没有收你的银子,我没有答应你,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妇人哭着说,抓着常月洁的衣角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