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见和尚带着徒弟们来到方丈的禅房前,敲门禀告道:“师父,我是兴见,任务完成,我带着徒弟们安全回来了。”
定仁方丈笑着走出来,夸赞道:“兴见,做得不错,辛苦你们了……”他突然脸色大变,厉声道:“兴见,承意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保护住承意的安全,还给了你一颗大还丹,以备关键时刻救承意性命用的,你……”
“师父,承意没事。上次来找承意的女施主受了重伤,承意正陪着她等在山下的接待处。我和其他人先回来了。”等方丈的脸色缓和下来,兴见和尚问道:“师父,承意到底什么身份,你对他如此在意?”
“承意没事就好。我只是见过承意几次,挺谈得来。我们是忘年交,忘年交。”定仁方丈打着哈哈,避而不答,转换话题道:“都平安就好,兴见,让你的徒弟们都回去吧。你到房里来,我有话问你。”
安排好承光和尚等人回去休息,兴见和尚进房后,再次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师父,你作为少林方丈,一向要求我们不要招惹是非。这次你命令弟子帮助承意救人,不惜与金兵对抗。这里到底有什么原因?弟子愚笨,一直想不通,师父你能不能……”
“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定仁方丈再次含糊过去,“兴见,不要再问了,你很快会明白的。把你们这次下山后,所发生的事告诉我。”
兴见和尚把这次出少林后发生的一切一一叙述,“师父,承意绝对不是一般人,那里的官兵基本都认识他。这次,幸亏他的英勇机智,才能救出郡主,我们这些人也完好无伤,更主要的是没用失手被金兵抓到。”
听说金兵侵伐,淮南城宋兵应对得当,并没有吃亏失利,定仁方丈叹了口气,“承意的事不要再说了。有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睿王爷在,金兵的这次战斗不可能得逞。只是作为咱们汉人正统的南宋,什么时候能收复失地,风光一次呢?”
等兴见和尚把赵雪慧的病情述说后,定仁方丈陷入沉思,好半天才说道:“兴见,你们把这件事做完,我本想立即安排你们到江南,在那里建立少林寺分院。可现在……郡主的伤病如果大还丹不能治好,只能暂时维持,说明她的病情太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下只好先安排救人的事了。兴见,你去带她们到这里来,我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兴见和尚跟着服务僧来到赵雪慧房外,轻轻敲门喊道:“承意,承意在吗?我是师父兴见。方丈有请,让你带着郡主去疗伤。”
承意赶紧打开门,常月洁跟着从房里跑出来,兴奋道:“真的,少林方丈同意了,太好了,我这就抱着雪慧走。”看到兴见和尚及服务僧等瞪大眼睛,又闭目念佛,常月洁脸腾地红了。她穿着赵雪慧的衣服,把自己的方方面面衬托出来,本就于众不同,看在和尚们眼里,更是惊世骇俗。救雪慧要紧,顾不得其他了,常月洁回头抱着赵雪慧走出房,讪讪道:“我们走吧!”
来拜佛上香的人不少,好奇地看着走过去的承意一行人。这些香客,特别是女香客们,都对着常月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多带着鄙夷的表情。当时的社会,对女人的政策极为保守,衣服穿戴上都想法裹得严严实实,即使是夏天的衣服,也要全面覆盖。而这位姑娘的穿着,竟然如此开放,不应该啊!在少林寺碰见,还有几个和尚在旁边,更是对佛祖不敬啊!
有一个穿着打扮极其精致,也就二十多岁的美少妇例外。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月洁,满是好奇羡慕神色,嘴里喃喃着:“不错,真的不错,我怎么没见过,回头我一定要买一套。”回头要走,想想不行,她不顾形象,小跑着跟上去,俏声喊道:“姑娘,姑娘请等等,有事要请教你。”她身后的两个丫环,嘴里叫着“夫人”紧跟在后面。
听到喊声,常月洁回头看看,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美少妇,“你是找我吗?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是……你有事吗?”
少妇忙解释道:“姑娘,是这样,你的穿着不错,挺特别、挺漂亮的。我想问你这套衣服叫什么名字,从哪里买的?”
“我这……”大庭广众下,常月洁不能说自己无奈之下,胡乱穿的,她随口诌道:“我这叫上面是束腰绣袄,下面是八分裙裤,是著名制衣大师的新品,刚上市不久……对不起,我还要为妹妹治病,赶时间。看你对衣服很感兴趣,如有机会,我们再深入探讨。”
少妇礼貌地说道:“哦,你妹妹病了,看起来挺重的,那你先去忙。我有的是时间等,祝你妹妹早日康复。”等常月洁走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睛,吩咐道:“小丽,你等在这里,等刚才那姑娘回来时,你一定要把情况问清楚。我先回去了。”
承意走在常月洁旁边,玩笑道:“月洁,还真别说,你这种穿法真的很特别,很能吸引人的眼球,说不定能流传下去呢?”
常月洁瞪他一眼,嗔道:“为什么不能?这个社会把女人管的太死,太宽了。早晚有一天,一定有我们女人做主的时候。到那时,像这种显现我们女人美丽的衣服,一定能成为潮流。不信是吧?信不信由你!”
“我相信,一定有女人当家作主的那一天。只是你们打扮的再漂亮,还不是给我们男人看!”承意凑近常月洁的耳朵小声道,看常月洁要生气,他笑着跑开,“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方丈的禅房快到了,我去看看他在不在。”
看到赵雪慧一动不动、昏迷不醒后,定仁方丈沉思半天,突然露出些笑意:“哈!大还丹是我少林妙药,听说对郡主的伤不起作用,我还在纳闷呢,原来,你们没有把大还丹的真正功效发挥出来。承意,你抱起郡主……不,还是让这位女施主抱着郡主,让她背面朝上。”常月洁依言做到后,定仁方丈手指虚空连点几下,“行,把郡主反过来吧。”
定仁方丈的话刚说完,常月洁感觉到赵雪慧的身体出现有颤动感。她喜道:“雪慧有反应了,谢谢大师,谢——”赵雪慧“咳咳”两声,嘴里呕出一大口血,常月洁惊叫道:“啊!雪慧,你怎么了?大师,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没事,只是淤阻的血液,很快她就能醒过来。你看……”看到郡主又吐出一口血,定仁方丈脸色突变,蹲下试探着赵雪慧的脉象变化,慢慢说道:“郡主身体偏阴,大异于常人,大还丹果然不能根除她的病患。我给你们写个凭条,明天你们带她到少林医堂,看那帮专业药僧们有无办法。”
等承意和常月洁他们离开后,定仁方丈又把兴见和尚叫到办公室,单独安排道:“兴见,郡主的伤势已经明了。很棘手,但短时间内不会要她的命。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带着你那些徒弟下山。承意的事,我另外安排。”
“师父,是不是我们到淮南于金兵作对的事,朝廷找来了?那样我们更不能走,我们走了之后,他们肯定会诘难你,为难少林寺。”兴见和尚挺起胸膛,豪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带着徒弟们做的事,理应由我来承担。”
“我们少林寺毕竟在金国境内,和朝廷作对的事,我们从没做过。”定仁方丈意味深长道:“兴见,不要胡乱承担责任。和朝廷对抗,这么重的担子你担不住,我也担不住,你明白吗?”
“啊!这、这该怎么做好呢?”
定仁方丈嘿嘿笑道:“既然担不住,我们为什么非要担呢!那些军官士兵们不能单凭见到几个光头,没有一点证据,就诬陷是和尚做的。天下的和尚多得是,他们不能因此赖我少林,辱我佛门净地的清誉。我们的弟子都在正常上班,你们几个出差在外,是为了少林寺南方分院做准备。一切就绪,明天你们正式着手去做。”
看到兴见和尚点头理解,定仁方丈再次嘱咐道:“明天一早,少林寺要开中层领导会议。在这之前,你们必须离开。兴见,这件事为师确实要承受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放你们走后,更有不少人会明确把矛头指向我。昨天,昌兴帮已经派人来打问这件事,被我打发走了。你要记住,为师父我缓解压力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南少林开起来。”
“梆梆梆”,兴见和尚跪下来,对着定仁方丈连磕三个响头,含泪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能把少林寺南方分院开起来,开得红红火火,我一定能做好的。”
定仁方丈把兴见和尚扶起,“不要这样,快起来。为了好区分,你们开设的少林分院就叫南少林吧。”